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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前不久才刚发过病,又在环境潮湿阴冷的地牢里待了很久,发病后的虚弱渐渐袭上心头,疲惫将我紧紧包围,在失去意识前我似乎伸手抓住了黑芒的衣袖……

眼前的一切是模糊的白光,我在白光里走着,周围寂静一片,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有人吗?”

无人应答,我又喊了一声,声音在我的周身回荡开来,突然迎面刮来一阵怪风,我只能用手遮面挡住这股来势猛烈的怪风,只是眨了眨眼的工夫,面前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宽大的衣袍被风吹得鼓了起来,看上去特别滑稽奇怪。

白袍男子微微侧过头,那熟悉的轮廓不正是我消失的好友任麻生吗?!

“麻生!”我欣喜若狂地喊叫了他一声连忙跑上前去,可就在我的指尖快要触碰到那白色衣袖之时,麻生的整个人都消失在了白光里。

“咦?麻生?你去哪儿了?”我在原地向四周大喊着,又是一阵怪风袭来,一个白影出现在我视线的左前方,“麻生!”

我一个健步冲上去抓住了对方,这次麻生没有消失,他缓缓转过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带着痛苦,那双漂亮的深褐色瞳孔里却是目无焦点双眼无神,我将他整个人转过来,眼前的情景却让我睁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

只见麻生白色的衣袍上满是血迹,两根与铁钩相连的铁链穿透了麻生的锁骨和琵琶骨,潺潺的鲜血从两个伤口处不断地流出,麻生的双手也被鲜血所染红,我抬头望向麻生他的七孔开始流血,并且是黑红色的血液,我用双手和衣袖帮他擦去血迹,可是越擦越多鲜血完全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害怕地大声哭泣:“麻生你别吓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来找你就不会被陷害误会,你也不会被太子关进大牢里,也就不会发生你被穿透琵琶骨的随之又消失的事了!都是我的错!”

满脸鲜血的麻生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但我仍然依稀能从他的口型中得知他说了什么,麻生说:“不要哭。”

温暖体贴如麻生,可是这短短三个字反而令我泪水决堤:“呜呜呜……麻生你这个笨蛋,是我害了你啊,你为什么不骂我!”

麻生轻轻地摇了摇头,忽然他的脸变得模糊虚渺,我一急连忙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可是却为时已晚,对面的那名男子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手中沾满了黑红色血迹的白袍。

“麻生!麻生!”白色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人嘶喊着,猛地一口气回过来硬生生地逼醒了自己,睁大双眼瞪着床头帷帐,咦,我怎么会躺在床上,我明明在白色空间里抱着麻生的白袍在呼喊啊,难道刚刚只是做梦吗?

“沫儿。”语气冰冷却不乏关切,我坐了起来看着伫立在床边的太子殿下,他的琥珀色瞳孔清澈一片,看来黑芒已经消失了。

“太子殿下。”我检查了下身上的衣服,还好,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完整的襦裙,再次抬首望向太子,他面色铁青表情非常的冰冷,头很疼,我扶额回忆了一下,方才惊醒之际似乎喊出了麻生的名字,不会是太子殿下听见后生气了吧。

黑芒知道麻生的事,可是太子殿下并不知道,照他现在的表情看来他仍然在误会当中,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呢?

“沫儿,你刚才叫了任太医的名字,你与他很熟吗?”太子殿下阴沉着脸,看来他果然还对我和麻生有所误会。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是因为任太医曾多次为以沫问诊,而且听说任太医是爹爹的门生,我失踪前与任太医相识,多次接触后觉得任太医品行很好,所以就以朋友相称了,太子殿下,你千万别误会啊!”

“你为他紧张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之间的友谊,别再当我是傻子了,我纳兰摄丸再不济也是这大葵国的太子,你既然做了我的妻子就该与别人保持距离。”

“殿下,以沫……”

我正想开口又被太子打断:“先是九弟,现在又是任太医,沫儿,为什么我对你千般疼万般爱一直呵护你保护你给你最好的,你却偏偏爱他人而不爱我呢?”

“殿下!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啊,你要相信我!以沫向天发誓,若是我与任太医有半点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就让我桑以沫被天雷轰击至死以示惩罚!”看着太子越来越往牛角尖里钻,我只好使出绝招,以死发誓。

见我的态度真切表情毅然,太子殿下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他用大掌包裹住我举起发誓的手,稍一用力将我拉入了怀中,太子紧紧地抱着我令我骨头都快被碾碎了,即使我吃痛的叫喊出声他也没有放开双手。

“沫儿,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不管是任何事。”

“殿下……我刚才梦到任太医琵琶骨被穿透身上都是血,还有七孔流血,那模样特别可怕,我很担心他,自从昨晚任太医无故失踪消失以后,我的心里就一直很不安,刚才做了那个梦,我的心就更是七上八下担心不已。”

虽然我知道现在不应该刺激太子,但我还是很担心麻生的下落,所以没经过大脑就说出了嘴里的话,太子听了以后果然动作一滞,手下动作收紧又惹来我几声闷哼,但也许是刚才我的毒誓起了些安慰作用,所以太子殿下没再表现出妒恨,而是冷静下来好好地思考了一阵。

“皇宫本就戒备森严,地牢里更是插翅难逃,此事事有蹊跷我已派人在地牢附近和皇宫里秘密搜寻过,甚至皇宫城墙外也派了人寻找,都没有找到任太医的人或是尸首,我想没有找到尸首至少说明了任太医有生还的可能。”

“真的吗?麻生还活着,太好了!”太子殿下的话使得我松了好大一口气。

“别急着高兴,只是有可能,几率并不大。”即使太子给我后续泼了把冷水,我还是抱有希望,没有找到尸体就是好事,不管如何还是有几率有生还的可能性,我不希望因为我中的圈套,害得别人也出事。

说起圈套我想到了瑾贵嫔,昨天黑芒去“解决”瑾贵嫔时看到瑾贵嫔躺在自己床上已死去多时,若是真的那宫里应该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麻生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解决的方法只好搁置一边,我得趁瑾贵嫔死的期间快速找到蛛丝马迹,好推断谁是平妃真身。

没来得及换衣服,找到了正在打扫的青岚,青岚有点不对劲,我拍她肩膀都把她惊得一惊一乍的。

“小姐……原来是你啊……青岚见过小姐……”

“春然她们在吗?近日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啊?”我故意问了问,想知道瑾贵嫔的事有没有传开来。

“啊……有的,春然姐姐她们现在不在景藻宫,她们告诉我瑾贵嫔昨日薨了,现在整个宫里都乱成了一团,皇上大发雷霆要捉拿凶手。”果然消息传得就是快,我暗暗想着,再看青岚的脸仍是一副略显慌张的神色。

“青岚你怎么了,怎么神色恍惚的没有精神?”我伸出双手在青岚眼前晃了晃,她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奴婢昨日听闻你与麻生少爷的事,所以斗胆偷偷做了手脚,本来觉得小姐应该会开心,但是没想到却让小姐旧病复发昏倒在了地牢里,奴婢真是该死!”

青岚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的石道上,隔着薄薄的衣物膝盖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了“咚”的响声,看青岚的表情很是复杂,我心疼地扶起她给了她一个爆栗。

“傻青岚,疼不疼?刚才这一下膝盖肯定青肿了,有话好好说,咱们认识相处了这么多年,我又岂会因为一点事而怪罪你。”

青岚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小姐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我望了望四周,这里是庭院,要是随便谁过来就能听到我们在讲什么,所以我和青岚来到了她的屋子,每个人的小屋都是单独分开的,而据我所知春然她们现在不在景藻宫,想来可能是瑾贵嫔的事惊动了整个皇宫,所以看热闹去了吧。

“好了现在没人了,你倒是说说做了什么手脚呢?”

青岚咬住下嘴唇忍住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掉落,嘴唇轻启:“小姐,麻生少爷是我让人从地牢把他带走的。”

“青岚你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你说你让人把麻生从地牢里带走了?你去过地牢?”

青岚摇了摇头:“不是的,青岚只是觉得小姐有点不对劲,所以跟着小姐到了麻生少爷那里,后来太子殿下来了我没来的及通知你们,接着就看到麻生少爷被押走,小姐你被太子殿下拖走后我也跟着回了景藻宫,然后就有个东西打到了我,奴婢一看是张纸条和一个锦囊,上面写着想救人就去找一个人。”

“找谁?”

“纳兰婷婷郡主。”

“找纳兰婷婷?”我的眉毛纠结得缠在了一起,怎么会要找纳兰婷婷呢?

“是的小姐。”青岚顿了顿,环顾了四周在我耳边轻语,“然后奴婢没多想就去找郡主了,她知道有人让我来找她,郡主好像还知道麻生少爷被关押的事说麻生少爷很危险,奴婢着急问她该怎么办,郡主让我将神秘人扔来的锦囊读给她听,都是一些听不懂的话语,但是郡主听了以后神情喜悦说这是难得的幻术,然后立马施术了。”

“然后呢?”

“然后……麻生少爷竟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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