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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刘母才将水盆放在门口,有些局促的走了进来,顺便把卧室的门栓插上,有些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后。

“报酬按照难易程度而定不过在此至少,阿姨,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您说呢?”

白弃意味深长的看着刘母。

刘母疑惑的看着她,“坦诚相待?你想知道什么?”

白弃双手反撑在身后的床上,一脸好笑的看着刘母,说道:“关于这件事的一点一滴,当然我知道您的亲身儿子,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绝对不是刘洋,阿姨,您说我说的对吗?”

刘母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白弃,“你?你到底是谁?你是妖怪?”

“不不不,我可不是妖怪,我只是一个修道之人,阿姨,有些事情做了,不要以为就没有人知道了,有句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哦!”

白弃起身慢慢走近了明显有些慌张的刘母面前,矮小的刘母显然不敌白弃咄咄逼人的气势,只好蹲下身,拧着眉毛有些不甘心的直视着她的眼睛。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都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我亲身儿子的二十岁的死劫怎样才能换成生门?”

“阿姨,我说你什么口气,你这是求人的该有的样子吗?”林羽煵看着对面被白弃逼的无路可退,还不知悔改的刘母,心里十分不爽,出声插了一句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逼得项王四面楚歌,乌江自刎的汉高祖,现在轮回后会有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母亲?”

“什么,汉高祖?刘邦?”白弃话音未落,刘母惊诧的目瞪口呆。

林羽煵这些年跟着白弃见过的怪事也不少了,虽然自己也有点小吃惊刘母的亲生儿子的前世竟然是举世闻名的汉高祖。

但是毕竟见过世面的,虽然心里吃惊,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至于才刚开始接触这些可以改写世界观的事件的戚流年,确实一脸惊呆的样子,一张樱桃小嘴,此刻却可以塞下一整只鸡蛋。

戚流年又仔细端详眼前这个女人,心里猜测着她的亲生而已也不一定有些帝王该有的谦逊有礼的样子,说不定也是一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人。

不过转头又一想,刘邦当初不就是个靠坑蒙拐骗借着手下那帮牛叉哄哄的军师将军才当上皇帝的。

这样一想其实刘母还是和刘邦有些相似,都是自以为是的小人模样。

“阿姨,所以刚刚那个蛇精其实要杀的人是你亲生儿子吧?”

戚流年又忽然想起了刚刚拼凑的事情大概轮廓,又把两人的谈话填凑进去,零零落落的得出这个结论,疑惑的问道。

“阿姨,你儿子小时候是不是让人给你卜过一卦,说你二十岁之前如果找不到贵人,生劫就会变成死劫?”

白弃也不回答戚流年的疑惑,依然浅浅淡淡继续接着自己话头。

“你怎么知道?”刘母狐疑道,心里似乎有些相信眼前的这个高冷面瘫,寒气逼人的女孩子,真的有那么点让自己佩服的本事了。

“在这之前,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您的儿子被白公子缠了一周之后,我才出现吗?”

白弃转身坐回了床边,双手合十抵在膝盖上,眼睛深处有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咦?白豆腐,难道你原本就打算结这个活?或者应该说你一周前就知道刘洋被白公子缠上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只有上一次在刘洋宿舍见过他一面吗?他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的,平时也没见过面。”

“人虽然是上周在男生宿舍初见,不过这活有人在一周前就找到我,不过我现在后悔了,我会把那人的定金还给他,所以这一次的报酬由阿姨你们付。”

“一次你突然出现在男生宿舍里,我们那天晚上全被刘洋他们寝室吸引了注意力,倒都没注意你是怎么突然进了男生宿舍,还是一大早上,嘿嘿,是不是那个宿管包租婆垂涎你的美色,为博美人一笑,所以才放你进来的?”

林羽煵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将话题带偏了,双手捧着脸靠在桌子上,眼冒着桃心,表情很猥琐的看着白弃,脑海里yy的正爽,却突然被人一巴掌拍回现实世界。

“你是不是脑子里有坑?”戚流年实在受不了林羽煵的花痴相,看着白弃面无表情拍了对方一巴掌,幸灾乐祸的吐出两个字。

“豆腐。”林羽煵也不搭理戚流年,只是捂着被拍的脑袋,可怜兮兮的望着身旁的白弃。

白弃果断把他当做了浮云,挥一挥衣袖,只当在场只有三个人。

白弃看也不看林羽煵,继续道:“既然事情发生到现在这步,那我也就告诉你,我原本并没打算救你,只是一周前受人所托,才接下这笔订单的!”

“订单?”刘母疑惑的问。

“没错,不然作为生意人的我会真的这么好心听南瓜的话,来路见不平?有一句话说的好,这天下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白弃幽幽的说道。

“呵,我以为你是方士,那是谁要救我儿子?这么说来那人才是我儿子的贵人?那人付了你多少订金?那人是我儿子或者我认识的人吗?”

刘母试探性的挺了挺身子,在看见白弃并没有继续压迫自己的驱使,忙起身坐到了门边的高凳子上,双手叠着成交叉状,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抱歉,客人的信息我不能透露给你,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人确实付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定金,只是现在可惜了。”白弃淡淡的拒绝道。

刘母见她不肯说,也就没再问下去。只是皱起眉头,原本挺拔的身形微微垮了下来,眼神透过桌面十分飘渺,好像在想着什么久远的事。

良久才开口道:“那人的下单时是叫你帮我儿子解开二十岁的命劫?还是让你去救刘洋?”

“呵呵,果然最毒妇人心,女人永远是自私的。”白弃精致的嘴角微微挂起了一丝不可查的讥讽,好像自己不在女人的行列一样。

本来自己千把年前就很不待见刘邦,没想到眼前的刘母比他儿子的前世更让人不待见,自私自利,目中无人。

要不是自己最近手头紧,又急着要那块千年太岁给玉娘子寄居的黑猫生死人肉白骨。

自己一定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等着白公子报了仇,自己再来收拾他儿子也不迟,谁不愿意做那个螳螂补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呢?

真以为区区一个傀儡,就能瞒得过白狄,可笑!他不过是才到人间没多久,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而已。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快说。”刘母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屑,本来就很焦躁的心情立马更加了几分怒火,脸色立刻转变的比翻书还快。

“你这是什么态度,豆腐,我们走,这种人活该生个儿子被鬼缠身,活该不得善终!”

林羽煵听见刘母那话,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干架,可又觉得自己和一介女流动手有碍观瞻,拉起旁边的白弃就准备摔门而去。

“阿姨,你儿子命中其实不止一劫吧!”

按照白弃那高冷的性格,要是平常遇见这种人一定跟着林羽煵摔门而去,可是没办法玉娘子还等着自己救命呢,只能拉过林羽煵摸了摸头,就当顺毛了。

“呃,姑娘,抱歉,阿姨刚刚有些烦躁,没能控制住情绪。”

刘母看见林羽煵炸毛准备冲过来掀了自己,直接拉着白弃摔门而出,自己儿子命劫也没人可以解开,心里更加的烦躁。

听了白弃的话总感觉她知道的好像不比自己这个母亲少,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突然顿了顿,只能勉强压着心底的烦躁给对面的两人道歉。

林羽煵见她并不想走,又见刘母开口道了歉,只得悻悻坐下来。

身后跟着的戚流年也只好继续坐了回去。

戚流年其实打心里对刘母儿子以及刘洋身上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她有些反感刘母的性格。

“阿姨,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儿子十岁生日那天就是他的第一个命劫,他之所以还能活下来,是因为有人提前帮他把死劫换生门,对吧?”

“你……”刘母猛的抬头,眼里有着不可置信,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之后那人还冒着泄露天机被天遣的危险,又给你儿子补了一卦。”白弃完全无视了刘母的反应,淡淡的继续。

“没错,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那是我儿子九岁那年的最后一个月,我清晰的记得那天是周末,他赖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肯起床,我和他爸早起在厨房忙活,突然就有一位得白胡子老道士闯了进来,那道士匆匆忙忙跑到床前看见我儿子满脸激动,直叫唤说'还好,还好,还来得及',这个时候,我正巧出来给他穿衣服,看见了那个老道士。”

刘母看见林羽煵拉着白弃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谈话被打断,就停了下来,看着两人。

戚流年也转头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不好意思,请继续吧。”白弃看见刘母皱眉看着自己,眼中隐隐有些不快。

“他一把拉过我儿子的手,就在我儿子额头上画什么东西,口里还振振有词,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也没有上去组织,等到我回过神才发现人早就不在了,只留下桌子上一张写着'明日勿出行'草纸。”

“你知道那个老道士是什么人吗?”白弃接着道。

“不知道,他后来给我儿子占卜时,我老公也问过他的名讳,不过他说了一堆文绉绉的话,很高深的样子,我老公又听不懂,也就没继续问下去了,老道士临走时只对我老公留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刘母回答说道。

“那老道士都说了些什么?”一旁的林羽煵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老道士说:'往事已灭,前尘莫念'。”

“前尘莫念?呵呵,如此看来,又是一位挂记着前尘往事的故人。”白弃浅浅的一笑,惹得所有人都一阵发愣。

“豆腐,你知道那个道士是谁吗?他什么来历?”林羽煵急急的插了一句。

“这个是不可以说的。”白弃神秘朝他的眨眨眼,转头继续听着。

“那个道士最后又给我儿子补了一卦,说什么解铃还需系铃人,让我们务必在二十岁之前找到那个生死劫的贵人。”

“呵呵,解铃还需系铃人?解铃的人想必是已经来了。”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听着白弃莫名其妙的话,都是一头雾水。

“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刘母理了理袖口,看着三人的眼神有些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