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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谈什么诱惑,她根本就不理我,更不见我,我连她的帐篷都进不去,她又怎么来诱惑我?高立德,你别太自作聪明了,母妃那里我自己会去解释清楚,但我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我自己有我自己的主见,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风竹傲厉喝,双目已如血,真恨不得立刻就杀了高立德,可临出行前母妃说过,要他一定要尊重高立德的意见。

他笑,他不会再尊重这个差一点就害死孟芯儿的人了,他恨他,恨他让孟芯儿不再相信自己。

风竹傲背转身,再不看高立德一眼,再挥手示意那个侍卫赶紧找人去抬了欧阳永君前来。

“宁王,欧阳永君不能放,否则,就是放虎归山。”高立德离开前郑重的向风竹傲说道。

风竹傲没有理会高立德,他何曾不知道欧阳永君是一只猛虎呢,如果不是有孟芯儿的刻意相助,他又如何能逮住欧阳永君,可她对他已是伤透了心,当她将那把支箭刺入自己胸膛的时候,他的心简直就要碎了。

罢了,他答应她会放人的,也答应她会撤兵的,他就一定要做到,可那个决定,他还是想要做。

因为,他恨欧阳永君,恨欧阳永君夺走了孟芯儿的第一次。

夜风习习,天空的星茫不住的眨着眼睛,他站在静夜里等待,等待欧阳永君来了再告诉他孟芯儿是不是也抵触欧阳永君的进入。

他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一串整齐的脚步声,那是抬着单架的人向这里快速行来。

“王爷,人带来了。”

风竹傲摆摆手,“送进去。”

“是。”

帘子开,那担架就在他的眼前被抬了进去,可他的眸中却露出了痛苦之意。

有些怕,怕知道即将的那个答案,如果欧阳永君的头不痛,那他要怎么办?

四个抬着担架的人已退了出来,空空的两手告诉他,欧阳永君已经与孟芯儿在同一个帐篷里了。

“退下。”他伫立风中,心在忐忑。

帐篷里静静的,没有任何声息。

良久,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到帘子前低喊,“穆寒书,你给我出来。”他嫉妒穆寒书,因为穆寒书是唯一一个可以进到孟芯儿帐篷里呆上很久都不会头痛的人,不过,他大夫的身份也让他隐去了尴尬。

穆寒书应声而出,“宁王,有何吩咐?”

“她还没醒吗?”

“没有。”

“那么,欧阳永君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欧阳永君进去也有一会儿了,应该开始头疼了吧。

“宁王,欧阳将军也一直在昏迷中,眼下,我还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良反应。”

风竹傲捶捶头,他还真是忘记了,就算欧阳永君真的头痛了,那也是在昏迷中头疼的,“我知道了,有他们两个醒来的任何消息都通知人告诉我,我走了。”一闪身,风竹傲跃上了一旁的马的马背,再也不想守在这里如傻瓜一样的剪熬了。

“是。”穆寒书望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疑虑,其实,他也一直在奇怪风竹傲为什么不进孟芯儿的大帐,但只从风竹傲的面上而不把脉来分析,穆寒书还是分析不出来。

看来,只有待孟芯儿醒了,他才能知道那个答案了。

明明急,却不进去,怪,真是怪。

穆寒书摇着头走回了帐篷,一张床,一个担架,躺着的两个人让他有些迷惑风竹傲的作为,他真的会好心的将孟芯儿和欧阳永君放在同一间帐篷里吗?

孟芯儿只是伤了皮肉,只要好好的将养一番也就好了,可欧阳永君身上的那种毒还没有彻底的解了,皱皱眉头,那毒其实并不难解,只是有一味药太难得了,所以让他也一时束手无策,他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不过,暂时他已经将一种草药封住了他的血脉,只要欧阳永君不运功,那毒气就不会勃发,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皮肉那点伤对欧阳永君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应该几天就会结痂了。

望望这个,再望望那个,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才象是这个帐篷里多余的那个人似的,也是在这绥镇,当他得知欧阳永君已经与孟芯儿圆房的时候,他的心曾经很痛很痛,可此刻,望着他们一起的昏睡着,他突然发现,其实为孟芯儿而伤而奋不顾身原来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她会一直记得,记得那份好,再会用一辈子的真心去回报。

许多的事,不必说,但心里,却一定有。

他站在门前,他看到了孟芯儿的手象是在动,他跑过去,静静的站在她的床前,他在等待她的手再一次的动。

时间在分分秒秒中走过,倾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那般快那般快,只因为,他太过担心她,也太想要让她醒过来。

动了,她的手指终于动了。

他坐在她的床沿边,他抓住了她的手,然后轻轻一抱,就抱起了她娇小的身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把她紧紧的贴向自己,让温暖伴着她,他不会让她死的。

可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来还是紧紧的闭着,“芯儿,你醒了,你瞧,我是谁?”他欣喜的笑问,然后等待她的回答。

可她的回答还没有说出来,他的身后,一道冷冽而低低的男声飘了过来,“穆寒书,你给我放下她。”

穆寒书转首,对上了欧阳永君刚刚打翻的醋坛子,那味道,酸了满帐篷。

“在山洞里,在你向她掴下那一巴掌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权利再拥有她了,她的好与坏都与你无关。”穆寒书冷声说道,怀中依然还紧抱着孟芯儿。

“你……”欧阳永君冲口而出,可只说出一个字,他的脸色就瞬间一变,咬着牙的表情告诉穆寒书,他是扯动到了他胸口的伤。

“你的伤口有毒,那毒很难解,你要想留口气留条命的话就少说几句话。”

欧阳永君费力的喘了一口气,“那毒,她知道吗?”想起是她的匕首刺伤了他,到现在他仍然不相信那是她做的。

穆寒书顿了一顿,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是孟芯儿与欧阳永君之间的事情,倘若他回答错了,更不好。

就在他犹疑的空档,孟芯儿的声音突然间低低送出,“我知道。”她知道刀上有毒,那是风竹傲为了要抓住欧阳永君才喂上的毒,可是她没想到那匕首上喂的毒的毒性会那么重,以至于连穆寒书也束手无策了。

“芯儿,你醒了。”穆寒书欣喜的将她放回到床上,拿了软枕让她靠在上面扶她坐好,“你睡了很久了。”

“嗯。”她轻应,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早就醒了,只是还是下意识的不想要睁开眼来,不想要面对所有的一切。

帐篷里立刻就现出一股怪异的气氛,三个人,对望着,都想要说话,却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担架上,欧阳永君的额头开始流下了汗,一滴一滴,豆大的汗珠落下时,穆寒书已经发觉了不对,虽然有点不情愿,他还是走到欧阳永君的面前,“你怎么了?”

“头痛。”头痛欲裂,从他醒来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到了孟芯儿醒来之后就更加严重,他已经忍了很久,可现在,他头痛的让他连睁开眼睛都费力了。

“你先躺好。”穆寒书催他,然后手指搭上了欧阳永君的脉搏,他听了许久,可他什么也听不出来,欧阳永君虽然中了毒虽然受了伤,可那毒那伤根本不至于让他头痛的。

摇了摇头,穆寒书第一次发现有他看不明白的病,猛然想到风竹傲,似乎风竹傲第一次进这帐篷里的时候也是这样额冒冷汗,然后不过多久就离开了。

自从那次以后,风竹傲就再也没有走进来过,“来人。”他向门外道。

立刻就有人挑了帘子走了进来,“送欧阳将军回去他自己的帐篷,另外,再派人去告诉宁王,就说三公主与欧阳将军都已醒了。”风竹傲离开时就再三嘱咐他,要及时把这帐篷里的消息告诉他。

“是。”

“不,我不离开,穆寒书,你没有理由让我离开这里。”欧阳永君拒绝了。

“这句话你对宁王说吧,你已经是他的阶下囚了。”

“什么?”欧阳永君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进来的每一个兵士穿着的都是魏军的军服,就在他的担架被抬起的那一刻,他恨恨的望着孟芯儿,“孟芯儿,又是你吗?是你算计了一切要帮助风竹傲抓住我吗?”他侧着身子不顾伤口的疼痛定定的望着孟芯儿。

孟芯儿停顿了那么一会儿,随即便道:“是的,是我故意伤了你,是我故意要帮他抓到你。”可她也说过要风竹傲放了欧阳永君,要风竹傲从魏国撤兵的,可是这些,她却没有说出来。

既然他恨她,就让他彻底的恨她吧,她与他早已恩断义绝。

“我不信,我不信。”欧阳永君不可置信的大吼着,一张脸已泛起了赤红,可他根本动不了,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欧阳永君,就好比一只纸老虎,就算再气他也奈何不了孟芯儿了。

眼看着他就要被抬出她的帐篷,她向他的方向轻声道:“不过,我要谢谢你再来救我。”他却也因此而陷入了她设下的陷井,虽然有些残忍,可她一心想要的就是化解因她而起的风竹傲与欧阳永君之间的过解。

担架被抬走了,可是欧阳永君那一声声的‘我不信’依然飘荡在空气中,再送入孟芯儿的耳中时,竟是那么的刺耳。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