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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毛蓉蓉很难受的闭上眼睛,没回应,我有些无措的攥了攥手里毛巾,以为她是中了春.药,正犹豫着要不要让许堔再进来。

“我被我爸下了迷.药,药效已经在退了,我睡下就好……”毛蓉蓉突然软弱无力的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

听不是春.药这种棘手的东西,我心放了下来,随手把毛巾扔到旁边满是血污的水盆里,给她上好药之后,帮她穿上了衣服,就悄悄走了出去。

薄幸言在阳台外面边抽烟边打电话,而许堔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看到我,他很紧张的走过来,很担忧的朝里面看了一眼,问我,“怎么样了,蓉蓉没事吧。”

“伤口我已经上好了药,现在人已经睡了。”我说着,要去把手里端着的血污水盆拿去倒了。

许堔抓住我手腕,眼神严谨的问我,“今天怎么回事,是谁这样害蓉蓉的?”

“是蓉蓉的赌徒父亲,他赌输了钱,就下迷.药把蓉蓉弄到夜总会,地痞无赖那里去,想用她陪睡来抵债。”我本想很平静的说这个,可一想到毛义忠那副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毛蓉蓉这么多年来被他拖累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没有一天是幸福开心的,现在又被他丧心病狂的搞成这个样子,这种畜生,简直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想用她陪睡来抵债……”许堔危险的眯起眼眸,低声呢喃了一句。

下一秒,他暴躁的一挥手,“我艹他姥姥!自己赌输了钱,用自己女儿身体抵债,这老畜生,老子特么宰了他去!”

说着,他寻到桌上的水果刀,就要冲出去。

我赶紧拉着许堔,到了一边去,“许堔!你冷静一点!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与其去找那老家伙算账,还不如进去好好陪陪蓉蓉!”

许堔一怔,似乎对我的话有点讶异。

同样的,对于长久以来都对他有偏见的我,也有点意外自己会不经意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或许薄幸言说得对,许堔对毛蓉蓉是真心的,这对于已经伤痕累累的毛蓉蓉来讲,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人,只要能真心对待她,我想这就是给她疗伤最好的药。

“我知道你喜欢蓉蓉,正因如此,我才这么说。”我看着许堔,语气平淡的说完,深叹口气,又说道。

“但蓉蓉不比你身边玩的那些女人,自她十五岁起,母亲车祸,父亲赌博把她当还赌债机器,后来为了给父亲还赌债,又被王瑞包养似的过了五年,人生所有不幸的遭遇就全都降到她身上。她表面看起来很强悍,其实内心很脆弱。所以我希望你能真心待她,如果不能,那就请你跟她做朋友吧,别伤她。”

沉默半晌,许堔松懈下愤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说过我渣,我也知道她心里有伤,更看不上我这样的风.流子。而且这么久以来,你都不愿意我靠近蓉蓉,我想,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

我眼眸一动,看着他,似是有意无意的轻笑,“你不也一直对我有偏见么?”

许堔愣了一下,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笑了一下。

“看来那天我打给薄幸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不过我承认,自己确实一直都觉得你配不上幸言,甚至觉得幸言没必要那么对你。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你与其他女人真的不同,尤其是今天,我想不到一个能为幸言挡刀的女人,还有什么配不配的说法。”

说着,他笑了笑,低头点燃了烟,与以往的流里流气不同,这次他很坦荡。

沉默半晌,他长长舒出口烟雾,说道,“感情的事有时候是勉强不来的,至于蓉蓉,她如果真的不喜欢我的话,那我也不勉强,就在旁边护着她,也不错。”

说完,他把那根没抽完的烟捻灭在了旁边花盆里,淡勾着唇角,朝毛蓉蓉房间走。

“等一下。”我突然转身叫住他。

他顿住脚步,手插.进口袋里,没回头。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希望你能说实话。”

“说。”他微微扬起头,又回到了那个率性洒脱的许堔。

我酝酿了下,问道,“到底,薄幸言是不是真的只是个卖鱼的?”

倏地,他直了背脊,沉默几秒,蕴意深刻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严脂,感情里要是有了猜疑,就没劲了。你只需要知道,薄幸言对你是不同的,没有你他也许会孤独终老,就行了。”

孤独终老……好沉重的几个字!

像薄幸言那么优秀的人,光是那张脸就足够让女人失魂,怎么会孤独终老?

我看着许堔继续阔步的背影,总觉得他话里在暗示着什么,是他不能说的……

这时,冷阎满脸狂气的回来,一进屋就哈哈笑着,跟薄幸言说,“幸言,弟妹可真他.妈够劲儿啊!支援没到,就敢单枪匹马的冲进去,还把那地痞头子给扎成那样,可以啊!”

薄幸言坐到沙发上,瞥了他一眼。

他才意识到自己话不对了,转而对我歉意的笑道,“抱歉弟妹,我这人说话糙,你别介意啊。不过,今天你确实让人佩服,够有胆的!”

我看他胳膊被划伤了,身上的蓝衬衫也都沾染了不少血迹,都这样了还能豪气的说笑,我才是佩服!

“你胳膊受伤了,不用去医院么?”我关心的问。

冷阎看都没看一眼伤口,笑的无所谓,“没事儿,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那帮崽子伤的才叫重,除了你伤的那地痞头子,其余全都叫我的人给撂的,妈都不认识了。真是好久都没这么痛快的打一场了!”

看他那兴奋的样子,好像今天不是带人去帮我救人,而是让他打架过瘾去了。

薄幸言垂眸,姿态冷然的点了支烟,瞥着他,惯性的转动了下指尖的铂金打火机,“尾巴弄干净了再嘚瑟,别到时候警察又堵你场子门口去了,你跑来跟我诉苦。”

“放心吧,这种事只要你在,那帮孙子准……”冷阎突然意识到什么的顿住,转而看向我,变了话,“弟妹,我胳膊疼,你能帮我处理下伤口么?”

我看了看他,点点头,去了楼上。

在楼梯时,我侧头看薄幸言和冷阎坐在那里,虽然什么都没说,眼神却很默契的交流着。

之后,我拿备用药箱出来,又打了盆热水,在客厅,帮冷阎处理好伤口,就有意识的去厨房,简单做了几碗面和一碗粥。

看许堔从房间里出来,说毛蓉蓉醒了,我就端着粥进来去。

许是心里搁着事儿,从始至终,我和薄幸言都没说过话,连一个眼神接触都没有,他也是如此。

我把粥放在床边,小心扶起毛蓉蓉,把靠枕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的舒服些,再把粥小心吹凉喂她。

吃了几口,毛蓉蓉不惯别人这样伺候她,就拿过来,自己吃了。

看她恢复些许气力,我问她,“好端端的,怎么就让他下了药了?”

毛蓉蓉顿了下嘴里的勺子,随即很从容搅了两下碗里还烫着的粥,“他说他以后再也不赌了,还说了很对我和我妈悔过的话,我一时脑抽,就动容的跟他去给我妈扫墓,完全没防备他会在扫墓酒里下药,更没想到他竟会打用我抵债的歪主意。”

她说的很淡,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失望被悲伤。

可想而知,要不是当时受了很深的感动,像她这么谨慎警惕的人,也不会就这么被骗去了。

“你想他永远不再骚扰你,可以找许堔,他或许能帮到你。”

毛义忠,名字叫的好,却是个不忠不义的败类,我真是担心,他哪天在对毛蓉蓉做出这种事来,后悔都完了。

“不用了。”毛蓉蓉放下勺子,落寞了眼神,“当初我妈被他惹来的那些追债人追到路上被车撞,临死前都希望他能改邪归正,放不下他。同样的我不希望他有什么事,让我妈在地下不安。所以,就这样吧。”

说着,她低头继续吃粥,眼里却蕴上了一层雾气,让人看着心疼。

这时,许堔进来,以为我们在说什么,刚要转身出去,就被毛蓉蓉叫住,让他把之前用的医药箱归整下,顺便给手上的伤口上药,也算是变相的关心了。

是以,我下意识的退出门外,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转头却看见了薄幸言,他双.腿叠加的斜靠在门墙上,墨色头发下,那双黑眸,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种情绪,“怎么,呈完英雄,又想当红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