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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乌鸦一般黑,地上老财心似锥。

    良民世代当牛马,哪山老虎不吃人?

    阜阳西南有个公桥集,寨主名叫王好仁,平日里一向剥削穷苦百姓,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常常与狗腿子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寨子里金银满窖,粮米如山。捻子们决定攻打公桥集,向王好仁借钱借粮,把搜刮的东西都要回来。

    捻子的几个首领商量好之后,带着陈大喜、和儿他们一块儿出发。没想到王好仁的寨子团练很多,又易守难攻。捻子们一连攻了几天都没有效果。陈大喜认为强攻不如用计。于是让捻子撤走,佯攻离此四十里外的金台营。王好仁看捻子走了,却没有掉以轻心。安排团练严守寨门,进出寨的人都严加盘问。但寨子人员众多,加上被捻子连日围困,很多人要赶集购买生活用品,因此往来人员是络绎不绝。

    有一天,有两个青年骑马掂着长枪来到寨门前。守门团练看那年轻人灰头土脸,衣衫不整,浑身是汗,自称是金台营突围出来找王好仁求救的。为首那青年拿出一封书信交与守门团练说道:“金台营眼看被破,请速通知王寨主前来搭救!”那团练接信扭脸即走。冷不防,却被那青年一枪扎个透心凉。

    其他守门团练正欲关门,却被这两个持枪青年手起枪落,一连戳翻了好几个。这团练就是地主大户人家的兵丁。虽说平日里横行乡里,欺负老百姓。但这要命的勾当,他们哪里见识过?!剩下那十几个没着枪的,撒风似的往寨子里跑去。此时他们也不管寨门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

    原来,这两年青年寨兵正是陈大喜与和儿假扮的。而捻子们,在夜里趁着夜色,已经埋伏在了寨子外边的庄稼地里。看到陈大喜攻下寨门,便一窝蜂似的涌进了寨子。寨子里团练头目张德祥手持大刀领着几十个团练前来迎战,不想却被陈大喜一枪剌中,和儿再附一枪,便结果了性命。剩下的团练看此情景,哪敢恋战。便飞也似的朝寨子后门跑去。你当他们跑什么?当然是从后门开溜了。自然寨子里是家家闭户,路无行人。谁也不想惹乱子丢了命不是?

    捻子们并不理会团练。而是直接涌到王好仁所在的大宅。王好仁正惊慌失摸之间,早就捻子一刀结果了性命,剩下的仆人老妈子早就逃窜走了,捻子们并不追赶。捻子们把王好仁家的钱粮衣服细软全部搬上了王好仁家的马车上。得了,再一把火。里里外外,这次王好仁是真的完了。得胜之后自然是论功行赏大分金银。当然了,没有参与战斗的穷人也是会分到粮食的!

    一天,突然有一位青年将领前来拜访老泰山,寒暄过后。得知来人是雉河集张乐行的侄子张宗禹。因久闻老泰山和陈大喜的事迹,特前来拜访。临走赠与财物,并送了陈大喜一把流星飞锤。似有拉拢入伙之意。老泰山外闻张乐行是地主出身,却也暗结捻党。明着开办粮行、染坊、当铺、油坊等等,暗地里也是走私打劫。且与官府关系密切。因为不清楚底细,且目前日子过得安乐(大喜和儿年幼,终究还要找个好出身),于是婉拒了张宗禹。称日后有机会,定当入捻结伙。

    老泰山年世已高,虚弱多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天,陈大喜、和儿在给老泰山喂药的时候,老泰山说道:“我不行了,这病恐怕是好不了了。你们两个一块儿长大,虽说是师兄妹,可我却把你们当亲生孩子看待。我死之后,你俩如何?”陈大喜、和儿听到这话,马上跪道:“师父待我俩恩重如山,我们早已经把您当成父亲!您福大命大,一定是长命百岁的!”

    老泰山咳了咳,说道:“孩子,我也想活。可是这病却好不了了。我们跑江湖的人,一半是武夫一半是大夫呢!”“我不行了,可你俩是我的牵挂。我有个心愿,就是让你们结为夫妻。相互扶持,好不好?我死也能闭眼了。”

    陈大喜原本与和儿就没有血缘关系,并且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也算是青梅竹马,自然同意。于是,央人找了媒婆证人(捻子),披红挂彩。简陋的酒宴之后,算是成了夫妻。

    二人刚完婚几天,老泰山病情加重,于夜里死于床上。好在没有受到太大的病苦。自然,陈大喜与和儿哭得死去活来。老泰山的丧事由捻子一手代办,安葬之后,陈大喜与和儿就在颖州继续与捻子们一块儿活动。加上之前分得的钱粮,即便不出来“打捎”,也能活得三年五年的。

    1849年,和儿生下一个男孩。因为在安徽出生的,所以取名“陈皖生”。

    1851年的一天,陈大喜突然收到平舆街的来信。原来是陈会如写的。信上说陈母多病,日子不多,想念儿子,望速回。于是陈大喜向阜阳捻子各首领告别之后,决定带着和儿与皖生回平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