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下午三点钟，被门铃声叫醒的。然后，手机也响了。本来想假装屋里没人，装睡的，这会也不行了。我只好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李娟。样子好像有些不高兴。我说：

“娟姐，进来吧。”

李娟走了进来。

不过，李娟的样子跟平时有些不同。平时进来，有说有笑。不会像今天一样，阴沉着脸，李娟也是一个没有城府的女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一定会在脸上显示出来。

接着，李娟开始动手脱衣服，我说：

“娟姐，这是怎么啦？”

“上来，上我。”

“啊？”

“啊什么啊，快点。”

然后，李娟自己光着身体，躺在床上，分开身体，形成一个大字。让人一看到就有些情绪激动，我由于刚才才睡了一觉，身体的机能也恢复了不少，这会儿身体还行，看到女人提出这种要求，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对于女人的要求，我的原则是，能满足就要满足，不要伤害女人。

平时我跟李娟在床上恩爱的时候，还会说些疯话，调些情什么的。但这会儿两人却像哑剧大师在表演一般。什么话也没说，只听到“啪啪”肉体撞击肉体发出的声音，还有一些水渍的声音。

最后，李娟也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切。在最后的瞬间，李娟的眼泪夺眶而出。看到李娟哭了，我也有些慌了，我说：

“娟姐，怎么啦、”

“没事。”

“没事为什么会哭啊。”

“刚才心里有些难过。”

“是不是我刚才动作太大，弄痛你了。”

“小袁，姐是一个成熟女人，又不是十六，姐现在三十六了。怎么会弄痛我呢？”

这样一说，我也笑了。的确，李娟也是生过孩子的。性需求还是蛮大的，也没那么娇气，那么容易弄痛的。但李娟会哭，平时那么乐观的一个女人，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怎么会哭，肯定是遇到痛苦的事了。我说：

“娟姐怎么啦？”

“小袁，姐是不是老了？”

“没有哇。”

“可是为什么老黄不喜欢我？”

“啊？”

“他刚才拒绝了我。”

接下来的情形虽然我当时并不在场，但通过李娟的描述，还是可以做到情景再现。我走了之后，李娟也笑了。而且，这会儿也喝了不少酒。脸也红红的，然后，李娟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她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黄培中怀里。黄培中说：

“小李，怎么这样？”

“黄书记，人家喜欢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黄培中没有说话。接下来，李娟把手伸了过去，握住黄培中的家伙。让李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黄培中的家伙没有一点反应。李娟套弄了好久，一直都是这样。讲到这一切时，李娟问我：

“怎么回事，每次一摸你，只一分钟，就会硬起来。”

“这说明我身体好哇。”我说，“我多大？黄培中多大？”

“你二十八，黄培中五十八。”

“就是啊。”

“本来我也知道，老男人没那么容易勃起的，可是我弄了半天，他还不硬。我不由得生气了。”

“哈哈。”

我笑了。

一方面，笑老男人的身体毕竟比不过年轻人。另一方面也替李娟难过。的确，李娟把衣服全脱了，男人身体还没反应，这不是叫这个女人脸上无光吗？

而且，李娟一向自认为自己还是相当漂亮的，身材性感。

但正是因为黄培中身体没有反应，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说：

“别这样，坐开说话。”

不由分手，把李娟推开了。李娟说：

“怎么了，黄书记。”

“对不起，我不想。”

“我不漂亮吗？”

“要我说实话吗？”

“要。”

“你年纪太大了，以后别做这样的事。”

说完，黄培中起身离开。这让留在原地的李娟有些发呆。然后，李娟就上来找我。也是心头集了一堆的欲火，所以，才会发生刚才那一幕，一上来，就要我为他服务。好在我也没有客气，直接上来，把李娟的火给浇灭了。李娟说：

“小袁，我老吗？”

“不老哇。”

“可是为什么黄培中看不上我？”

“那是因为他老了，不懂欣赏。”

“哎，反正我心里也挺难过的。”

说完，李娟又哭了。一直以来，我告诉李娟，她不老。但如果说不老，跟年轻女孩还是有差距的。毕竟也是三十六岁的女人了。一个男人到了三十六岁，身体也会走下坡路，更何况一个女人，三十六岁身体的肌肤，各方面跟十六岁的女孩差距还是蛮大的。

李娟又哭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停下来了。女人，你还是坦然接受这个现实吧。李娟说：

“小袁，难为你了。”

“怎么还难为我了？”

“一直以来，只有你承受我还没考。你这也是善意的谎言对吗？”

“不是，我真觉得你不老。”

“我不信。”

“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

我当时也是灵机一动。因为之前有李梅林，他也是想当官。想从校长这个职务，干到教委主任这个职务。在南县，县长李娟说话应该比我管用多了。如果让李梅林上一下李娟，让李娟性生活得到满足也不错。

在我看来，肉体关系来得还是要直接一些，就人类的关系来说，两性关系还是最亲密的关系。没有之一。就算是父母子女这样的血缘关系，说到底也是两性关系发展来的。李娟说：

“反正我是不相信了。”

“还有人喜欢你，你信吗？”

“谁？”

“你们南县的。”

“哦？”

“南县中学的校长李梅林。”

“不会吧？”

“如果他向你表白，你会接受吗？”

李娟笑而不语。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给我准确地答案的。不过，通过刚才李娟的笑意，我也马上明白过来了，这等于是默许了。接下来只需要做通李梅林的工作就行了。一个男人，就算失一身也没什么。

我相信自己可以说服李梅林的。我说：

“娟姐，其实就当一个南县县长也蛮好的。”

“小袁。”李娟说，“还是要怪你，你不肯帮我。”

“我还不帮你啊？”

“虽然今天你把黄培中带过来了，但是今天什么事也没做。”

“我也不想啊。”

今天的情形也的确比较意外。本来，以我对好色的黄培中的了解，他应该会有行动的。没想到关键时候黄培中最后却放弃了。当然，也不能怪黄培中，要怪也只是怪他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男人混来混去，混到最后还是要看身体，身体好才有富去享受，否则也是一样的难过。力不从心的时候更为恼火。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我正在办公，黄培中走了过来。我马上倒了一杯水递给黄培中。由于我没有喝茶的习惯，黄培中来了也只能喝水，不过，黄培中还能接受这一切。我把门关上，黄培中笑了：

“小袁，昨天你坑人啊。”

“怎么啦？”

我其实明明知道内情，但还得装出一付不知道的样子。演员，官场也是演艺圈啊，也是拼演技的地方。演技好，会演戏，才能当更大的官。

我这样说，大家不会反对吧。踏踏实实地做事，这样的人永远只能做事，不能当官，是没有出息的。

我明明知道黄培中是由于身体不行，最后没有跟李娟成事。这事李娟也跟我说了的，但我不能说出来，还得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因为说出来，别人就知道我跟李娟的奸情。就这，黄培中也怀疑我跟李娟的关系，说：

“小袁，这个李娟，跟你不会是有一腿吧？”

“怎么会？”

“呵呵，老女人，这么老，我想你不会有兴趣的。”

“是啊。”

“我也不喜欢这种老女人。”

“那昨天？”

“小袁，你以为我昨天办成事了？”

“难道没有？”

“当然没有。”

“啊。”

我装出一付吃惊的样子。我确信自己的演技还算可以的。一是平时也喜欢看一些电影，电视，经常看电影电视，慢慢就能体会出人家的演技高明在何处。而且，有时候还要在镜子里做表情，这样经常下来，也早就练出来了。

比专业的表演学校出来的演员，我们的演技一点不差。黄培中说：

“她的确有心为我提供性服务。”

“哦。”

“但我没吃她这一套。”

“为什么？”

“这个女人现在是南县的县长，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大的要求。”

“她以前也跟我说过，想当一个组织部部长。我走后，这个职位空起了。”

“哈哈，这个职位也有人啦？”

“谁？”

“陈静。”

一开始我没意识到陈静这个人名字的意义何在。因为这实在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名字。谁都有可能叫这个名字。但是接下来，我还是吃了一惊，黄培中说：

“这可是周书记交待的人。”

“周书记？”

“是，周林。”

“哦。”

我也马上明白了。陈静还真是那个小姐陈静。周林的情人，由于在床上把周林给弄舒服了，这个周林安排了陈静在H省驻京办工作，而且，才半年时间就安排她做了驻京办副主任。这不，又安排下来A市做什么组织部部长。

妈的，这也太快了一点。

同时，让我吃惊的是，黄培中什么时候跟周林套上关系了？复杂。黄培中笑了：

“所以，我不可能再答应这个女人，她还是老老实实在南县干县长这个职务。”

“好吧，我会跟她说的。”

“小袁，你跟她真的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哈哈。”黄培中大笑，“小袁以后帮我介绍女人可以，但是一定要漂亮的女人。”

“啊？”

“怎么，不行吗？”

“行。”

人生就是这样，只要你有心，机会总是有的。机会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啊。话还是要从头说起啊（这样的叙事方式有些啰嗦，不过，为了让大家对事情经过有一个更为全面的了解，我想啰嗦一下也是有必要的），由于我让黄培中的情人王玉芬当上了卫生局局长，这个女人也十分感激我，同时，黄培中还专程请我吃了一餐饭。

这样一来，我跟王玉芬这个女人这样也算认识了，应该是熟识才对。这天下午，我正准备离开，卫生局长王玉芬过来了，说：

“袁书记，下班了？”

“马上。”

“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啊，上次不是请过了吗？”

“上次是老黄请的，这次是我请。”

“不必了吧。”

“去吧。”

“哦，老黄去了吗？”

“去了，就等你了。”

由于老黄最近跟我也走得蛮近的，他去了，我也得去啊。当官就是这样，你得跟身边的这些人搞好关系啊。其实不仅是当官，生活中也是如此，如果跟身边的人也搞不好关系，这样也很难把工作搞上去。也很难让领导认可你，让同事敬重你。

吃饭也是难免的，吃吃喝喝，有时，你不去吃这个饭，就你的意思，也许是帮人家省了这笔钱，可是人家反而会计较，会怀恨在心，认为你不给人家面子。面子，多么重要哇，越是小人，越是在乎这个面子。

我可不想这样。

我坐上王玉芬的车子，去到一家远郊的农家乐餐厅的包间里，坐下，我说：

“黄书记呢？”

“今天就我们俩。”王玉芬也是嫣然一笑，“没有什么黄书记。”

“你说黄书记没来？”

“没来。”

“可是刚才你说？”

“我如果不那样说，你也不会来啊。”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这里也不会有人认识我们。”

我一想，也的确如此。这餐饭在下面的农村里，而且是农家乐，从前从来没来过的地方。我是没来过，不过，听说王玉芬来过。这也是个奇女子。

接下来，这个妇人拿出酒杯，喝酒，说：

“袁书记，上一次的事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上一次我服药自杀，你关键时候救了我。”

“要说救你，还是黄书记，我不过是替黄书记办事的。”

“袁书记，我也看出来了，你的能力，以后远不止做这个官。”

我笑了。

我真不明白，我的能力隐藏的这么深，也让人看出来了？不过，女人的话，也不必尽信，不必较真，就当成一个奉承话来听吧。王玉芬说：

“还有，这次当上卫生局局长，你在背后也做了不少工作啊。”

“例行公事。”

“我算是看透了，老黄这个人，没能力。”

“可不能这么说。”

“也就我们私下说说。”

我笑了笑。不敢接女人的话头，至于黄培中有没有能力，这不是我该谈的话题，再说了，人家没能力，怎么能当上上级领导？你有能力，还不一样是下属？再说了，能力就是个屁，你有日天的本事，我不让你日，你一样得装阳萎，而且，领导也不喜欢下属太过于有本领，越是有本领的下属，会显得上级领导越是愚蠢。

没有人会找一个聪明人来显示自己愚蠢，所以，保住自己职位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一个比你更蠢的人。

所以，就算是聪明人，你也得扮成一付愚蠢相，这样才会机会胜出。官场凶险啊。

这是官场混事，极为浅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