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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缭绕的西南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如今才渐渐地回复了平静,楚人最终决定放弃巴城,那一片废墟与其重建不如废弃,然而楚人免不了要缅怀它,于是南冥等人便决定在其周边围上栅栏,任其当做一处古迹遗址,任由人们平调。而蜀城则被确立为大楚的帝都,也成为了楚国仅有的一个大城。

此日南冥正和仲宫等人商议着事情,突然一个侍从报告进来说道,大楚周边顿时盗贼蜂起,纷纷自立为王,屡屡拦路抢劫,掳掠人财。

南冥顿时站了起来,怒道:“岂有此理!”

此时青衣血师站了起来说道:“吾王不必动怒,吾等且前去为陛下摆平。”

这一说让南冥不由地尴尬起来。

然而此时在一旁的仲宫也说道:“陛下,如今我军实力已然壮大,何况又有血师相助,虽说出兵北征还尚需时日,但剿灭盗贼之患恐怕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如今陛下如今是践位之处,恐怕荡平贼寇已然不够陛下来树立威严,陛下可借此机会整合西南,将周边诸侯皆纳入吾大楚之属。”

“仲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应当立断,吾等愿为前驱。”青衣血师始终对南冥保持高度的忠诚,这让南冥有些受宠若惊。

南冥看了看众臣,看到众人都是肯定的眼神,也一改之前推拒的态度说道:“既然众大人都有心为吾大楚效力,实在是我大楚之福。”

这时候一位长须将军站了出来说道:“吾以为,如今阮少弟盘踞镐京,胁迫天子,犯上作乱,实乃当诛,然镐京偏远,我军尚且势弱,不妨借此良机出兵吴地攻取越水、南平继而再取钱塘,往日吾军已有经验,如此取城必然轻而易举。况且大楚国仇,陛下是不得不报的。”

仲宫见此番话正切中南冥心意,连忙谏言道:“陛下,此话不可为意。”

“为何,倘又是子房怕碍了与吴的情谊。”南冥见仲宫时常为吴方说话,心中颇有不满。

“陛下误会了。”仲宫连忙辩解道,“如今宫已然是身在楚地,甘愿为大楚效力以报陛下大楚知遇之恩,又怎会心系吴地。只是如今吾军形势复好,百废待兴,又兼有血师相助,兵力虽较以前已然强劲不知几倍,然论及兵力齐整,训练有素恐怕还需些时日。而当今西南境内任由贼盗肆虐,诸侯林立,圈地为王,而陛下不图境内之安,而攻取水东装备精良之吴地,宫以为此非明智之举,吴王已然升为摄政王,拥天子而令诸侯,昔日大楚蒙难,又岂止是吴王一人之功,因而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出兵必先保己,先定西南而兴大楚,之后再图时机方是良策,不然打草惊蛇恐于我军不利。”

此时几个颇为保守的文官此时也纷纷站了出来。

“仲大人谏言实乃良策,如今大楚方兴,粮草未足,理应暂且与邻修好,方成大事。”

“子房大人他们所言甚是,陛下理应采纳。”

南冥看了看众人,其实心中也已然做了决定。然而他依旧皱着眉头,仲宫此时抬起来头望了望南冥,随即便再次说道:“陛下,如今我军羽翼未丰,及至他日,西南大定之时,我军定能挥军北上,摒除吴敌,匡扶周室。”

南冥听了仲宫这番话之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即刻下令,一时辰之后校点兵马。

青衣血师得此命令之后转身便步出殿外腾空而起,众人依旧对此十分诧异。

等及众臣纷纷散去只留下仲宫和南冥的时候,仲宫不由地说道:“陛下有此神兵,大楚之兴,想必是指日可待了。”

南冥望着殿外的天空苦笑道:“子房,吾至今还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吾只是一将军耳,又何德何能践楚王之位,一来无力兴兵伐楚,二来不知政事,远远没有像你如此渊博明智。”

仲宫听南冥这么一说,微笑着说道:“陛下,其实看那些血师便明白了,如今这城中没有比您更有资格的人了,上天注定你将要带领楚人重振大楚。”

“重振大楚。”南冥的神情不由地僵硬起来,“真的能吗?如子房你所说的那样,重振大楚。”

“此乃是皇天后土之赐。”说着仲宫退了一步,对着南冥行了君臣之礼,“陛下。”

“亦是吾生之重任。”南冥转而也向后退了一步,对着仲宫也回了礼。“且在典校场上见了,子房。”

时间如快箭飞掷,就仿佛光线霎时散入云端,雨滴落入土壤。

典校场上,黑甲玄武之旗凛冽飘动,三军肃然。

步甲依旧充当三军主力,楚地大将灵峰依旧充当步军先锋,统领弓手,总计三千人;而轻甲骑兵则依旧列与步甲两侧,总计五百骑;其后便是兵车十乘以备不时之需;然而最为醒目地则是悬浮在空中的整齐的血师队伍,由于经过了青衣血师的精致筛选,其队列仅剩百人不到,然而就是在百人不到的队伍在军列之中也俨然是极具杀伤力的一支队伍。

此时南冥身披金甲站在点将台上,各队将领,尽皆出列,连青衣血师也飞身而下,接受南冥校点,虽然此次出兵兵力不多,然任务繁琐、艰巨。

“天时大吉,西南楚兴,众将听令,此番出兵,我军乃是以西南太平为念,首要之务乃是除却贼寇,清理路患,其次才是联合西南诸侯,共谋太平。”南冥此时一边念着,身后的壮汉一便敲击着高台上的巨鼓,鼓声阵阵已然撼动了将士们的心。

“如今兵分三路,吾亲领一队,骁骑先锋灵峰另一队,血师一队,期月为期,扫平贼寇。

此后再征讨诸侯……”顺着鼓声南冥继续念道,而此时在一旁的仲宫正审查了随军的粮草。等到场上想起“天佑大楚”的声音之时,他才检查完毕,并释然地叹了口气。

此时场上三军几乎都不停地举着武器高喊“天佑大楚”,战鼓雷鸣,鼓声如潮水般再次涌起,而这声音与之前想必只有更加猛烈、更加震撼。血师们也纷纷飞至高空,在青衣血师的指引之下血魔法在虚空之中虚拟出了一只黑甲玄武的模样,在校场外围观的百姓们顿时也都激动地呼喊起来,蜀城外的整片校场周围的人几乎都沸腾了。

南冥看着这众人呼喊的声势,顿时感觉到了大楚昔日的光辉,“天佑大楚,大楚必兴。”他此时欣然地继续在口中默念道。

之后骑兵带动便率先行动起来,左右两翼军列此时纷纷涌到步兵前列合成一队,冲出校场,领军的正是南冥及其部将,其主要是在楚地的主道上为商户保驾,同时疏通大道,大将灵峰则领着步甲从东侧溢出,而兵车也尾随其后,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攻打几个贼盗已然十分猖獗的贼窝据点,而最后向北飞去的血师军团则作为辅助消灭那些隐蔽性相对较高的贼盗,三支队伍各有分工,因而信心满满。

南冥军队的第一站便是巴城通向北部诸城的一条要道,名为凤凰尾,因为蜀城通向北方诸小城只有这么一条大道,而大道到了尽头才分成小道直通向诸城,其道路交接的节点便称为凤凰劫,由于地势险峻,其周围都是穷山峻岭,一旦在此处遇上强盗劫匪,那行旅之人多半是性命堪忧,更别说财物了,犹如凤凰涅槃遭劫一般,因而得名。

此番南冥先是勘察了地形,派出了五十弓骑兵先上了两遍的山崖,而三十骑兵则跟着商队从主干道上走着,其余的主力则跟在后方,一旦前方出事,则三面皆有援助。

这时候还正是午后,太阳正火热,这支从蜀城出发的商旅其实规模也并不大,而且由于蜀城的各业才刚刚兴起,这支商旅也就十几号人将一些南边的精致木制品运到北方去,倒是他们身上带着的想去换些盐米的钱款倒是更会吸引盗贼的注意,虽然听说了最近盗贼肆虐,但是为了谋求一番生路他们只得搏一搏了,当然如今已然身为国主的南冥竟然亲自保驾,这些商户顿时底子硬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了前列,完全不像之前那些商户一般谨慎。

隐藏在周围的贼寇们藏着刀正等着他们,没想到那些商贩像是入了无人之境一般竟然没等到身边雇佣的镖师就已然走在了队伍的前列。

“真是却不怕死的人,等赚了这一笔,咱们就又可以花天酒地一番了。”隐藏在草丛中的强盗头子也不再担心吓跑那些商贩,略微大声地对着身后的一群手下说道,“我且数到一二三,咱们就一同冲出去。”

而他身后的贼寇们都兴奋地小声呼喊了起来。

“三!”满脸坚针般胡须的强盗头子从背后挥起刀来,然而商贩们依旧恣意地赶着车马冲在了前面,马车旁边的奴仆理应此时感到恐惧,或许他们依然看到了晃动的刀剑。然而奇怪地是没有一个人感到恐惧。

“二,羊入虎口了!”这个首领显然更多地是感到兴奋,他宁可相信这是因为此队商旅没有经验,不知道应该有所防范,而不愿意相信他们是受到了全方位的保护。

“一!”顿时那满是胡须的强盗头子愤然地站了起来,而身后的贼寇们都呼啸着站起来,正要往上冲,突然只听“嗖嗖”的声音。强盗头子显然没有在意,正要冲出去。突然听见一声呐喊,他再次没有在意,突然小腿感到一丝剧痛。

他往下一看,突然发现是一枝箭,此时已然贯穿了他的腿腹。

“王军在此,何不速降!”盗贼头子顿时听清楚了这些话,然而此时他已然看到身后的人已然都倒在了地上,而他抬头望去,山上尽是黑甲玄武之旗,而楚军的马弓手此时正在排列在两边正怒视着他,而商旅身后的王军此时也匆匆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