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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城阮府之内,依旧琴音飘扬,时而疾速,时而悠扬,如一片绿叶在天空之中飘飞乱舞。阮少弟依旧是一身素色银装,戴了白虎冠,在童子的陪侍下悠然地抚琴。

“学府里如何?”阮少弟笑着向童子问道,手中依旧操着《秋风叹》

“禀告大人,先生们都刻苦做学,只是术说各异,因此常常会因此激辩,然而不失体统。”童子垂手侍立在一旁禀告着。

“那子叙你说说各有何种说法?”阮少弟依旧专注地舞琴。

“恩,那从王都来的先生们都倡礼法,而本府上的也有术法之说,当然有些阴阳怪士卖弄服药的,北边来的先生们提了兵制之说,白江以西的先生们还说了农学。”

“呵呵。”阮少弟笑着停了琴,看着子叙说道,“子叙那你说说你对那种比较感兴趣呐。”

“先生,各家自有长处,以子叙愚见,天下太平当以礼法为先。”子叙说着向阮少弟一拜。

“子叙所言不差。”阮少弟笑了笑,顿时又让他跑去取茶去了。

“禀告主公,长歌伯已经逃遁了。”这是一个战将疾步走进来,向阮少弟禀告。

“去向如何?”阮少弟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连忙退开琴站起身。

“根据当地人所见不是西南就是东北两处。”

“那岂不是唐家和熊家之地?!”少弟面色立马改变。

“主公恕罪,末将已经快马派人追赶了。”战将拜倒在地。

“这无关你事,立即把人带过来,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切不可贸然行动。那平原王可是诸侯之主,吾等岂可造次。而西南熊家本来也就是大家,如今又暗自征兵买马,我若这番肆意在他之地抓人,岂不平白挑起事端?”

“是,主公,末将这就调回兵马。”说着战将起身就要离开。

“且慢。”阮少弟一手止住他,说道,“但我选学府的先生派去作使,且看他们如何?”

“得令。”于是战将领了命便去了。

月是黑夜的眼睛,此时正静静地看着大地上的纷争。

审侯就讪讪地走在了戎王的前面,转而他看到前面的宫殿,便想绕过去,引得戎王到另一条路上。然而戎王却抓住了审侯,不让他绕路。

审侯无奈,只能够小心翼翼地向前,并且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此时他们路过的一座宫殿灯火亮着,戎王也有些疲惫,便索性就要闯进去。

审侯一看,连忙摆手说道:“洛姬就在前面!洛姬就在前面!”

“哼!”戎王冷冷地看了看审侯,精神顿时振了振,于是喊道:“快!”

“是!”审侯心中总算放下了,连忙带着戎王向前。

“吽!”刹那间门被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慌张地跑了出来。

“机宜!”里面的声音这般喊道。

审侯顿时大惊,连忙转身看去。只见戎王已经一把抓住那个带着皇冠的孩童甩到了花丛之中。审侯背后已然冒出了冷汗,看了看戎王走进宫内的身影,咬了咬牙,冲到了花丛之中找寻那个已经被摔得奄奄一息的孩童。

然而那个已然被他选择放弃其实他也不能再救的人此时惊惶地躲在角落里,身体用红色的锦绸紧紧地包裹着,一点点等待戎王的逼近。只见那宫门的匾额上挂着是坤宁的字样,显而易见那是审侯之女审后的寝宫。

审侯此时已经彻底地绝望了,于是他抱起重伤的孩子连忙向深宫中跑去。

夜是灯火的夜,光是墨的黎明。审侯此时已然衣冠褴褛,连头上的玉冠也掉落在了地上,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格外地坚定,他看了看不远处摆放着的成排的竹笼,连忙举起笔开始在纸上疾书,只见“带兵勤王”这几个字分外鲜明。

深夜里,群鸽飞腾,夜平平添起了喧嚣。

数天时候,一道道白影就这样降落在各家诸侯的府上。

“侍书!连忙禀告叔父和仓大人有信鸽。”无狩正在读书练剑,忽然看到一只信鸽,明白事情不寻常。身边的小童侍书连忙放下茶壶跑开了,随后无狩也放下剑,随着侍书走进屋内。

“此事看来不能拖延了。”侍书跑进府内的时候已经发现仓和和唐旦正拿着书信在一起讨论了。

“禀告大人们,有书信到。”侍书连忙趴在地上禀告,当然也是因为自己跑累了。

“知道了,无狩呢?”

“少主已经赶过来了。”

“退下吧。”

“喏。”

随后,唐无狩脸上带着泪痕,手中紧握着信条也疾步赶过来,看着两人已经在商讨之中,便将手中的给放下了,向前行礼道:“叔父,仓大人。”

“无狩你来了。”

“少主。”说着仓和站起身将座位让给唐无狩。

唐无狩连忙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坐着,随后自己坐到了一侧。

“无狩,本来你尚且年幼不想告诉你的,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十分紧急了,你也不得不知道了。”

“叔父,我已经看过信了。就让我们一齐出兵吧!”唐无狩说着神情开始激动起来。

“少主,你怎么也和唐大人这般。且要冷静。”仓和见了,急忙站起身说道。

“仓大人,家父遇难,国不将国,家不成家,吾等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唐无狩的双眼又开始模糊起来。

“少主,我们现在并不知道那边的境况,如果贸然出兵,恐怕不妥呐。”仓和也有些着急。

“仓和,王都那边已经把情况写得十分详尽了,‘戎军十万铁骑袭京,诸侯皆被诛尽,嬴氏被囚’。信上力着众诸侯带全境之军起兵勤王。”唐旦此时也对着仓和劝说道。

“可是我唐家一时之间也没有如此多的军伍,必须再待数天方能集齐九万之数,以及充裕的粮饷。”仓和近来主掌兵士确实甚是担忧。

“不能在等了。如今就大召我平原诸侯,举兵灭戎。”唐旦此时决绝地站起身。

“大人。还请三思呐,信上说玉城和洛阳的情况不明。倘若天子已经落入戎军手中,那吾等该如何是好呐。”

“我早已谋划先径直取玉城,再与嬴家通书,请其起兵助我,到时就算只有我们两家诸侯,戎族也应当惧我三分。”

“大人,既然主意已定,那末将也不再多劝了,只是还请在宽限三日,容军中整顿一番,方可出兵。”仓和说着便要告退。

“我先兄果真没有看错你。”唐旦此时点了点头示意仓和退下。

“叔父。如今我将要弱冠,也将直奔沙场,为父报仇。”唐无狩连忙上前请命。

“无狩,你且坐下。”唐旦欣慰地笑了笑,拍着唐无狩的肩让他坐下,“叔叔我并非是质疑你的能力,只是有些事情你必须要清楚。”

“恩。”无狩点点头。

“将你留在这里,我其实是放心不下的。毕竟你还年幼,而且你母亲操持不过来。可是如果将你带走,我就更不放心了。毕竟我们唐家世代功勋被分封此地,如今你已然是少主了,你如果再一走,那么我唐家便再无嫡系在此了。那到时候这些人作乱起来,丢了我唐家千年基业,你我可担当得起?”

“叔父所言不假,可是。”无狩欲言又止。

“无狩,我知道你报仇心切。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你刚才也听仓大人说了,其实我们此去凶多吉少,我也不能料定嬴家是否能够一同起兵,只是我如今已然承袭了你父亲的王位,必然要担当诸侯之表率,就算情况如此,也只能贸然前往了。”

“叔父此去务必保重呐。”无狩看着叔父已然泛着银光的双鬓顿时哽塞起来。

“报,有一落魄的异族土人带着数人求见。”一个甲士连忙冲了进来。

唐旦心中顿时疑惑,但是他依旧站起身来,命令甲士立刻传来。

唐无狩也觉得好奇,拭了拭眼眶准备迎客,但是却被唐旦叫人带回了内院之中,因此只能讪讪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