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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直子脸色煞白,眼中充满无尽的恐惧,站在洞口不让我靠近。

“别怕,我在这里。”我向她伸出手,不停地安慰。

直到蝙蝠们飞离,她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些,倚着洞壁缓缓坐下去,眼神有些呆滞,不知在想什么。我没多想,上前将她抱到怀里。

她身体冷得出奇,牙关打颤,身体不住地颤抖,我有意识地用真气安抚她,才让她的体温逐渐恢复,没过多久她合上眼帘睡着了。

好在抱着她的时候我的内功心法加速运转,让我可以不停地用真气为她加温。她睡得很沉,开始眉头紧锁,显得痛苦而焦灼,后来随着体温上升,她的情况变好,嘴角甚至露出甜美的微笑。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我无意中发现她偷眼看我,才知道她醒了。

“我以为你也会把我扔下。”她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笑笑,牵住她的左手。她身上最冷的部位就是左手,但经过之前长时间的睡眠,左手温度回复了不少。

她的状态在好转,让我备感欣慰。

“我不想下去。”当她看到我在往洞口下面张望时,幽幽地来了一句。这是从我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没问题,你在这里等我。”我笑道。

“不,你也不要下。”她固执地看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

“没有为什么!”她的情绪突然有些烦躁,说完起身就往洞外走,她走的很快,没有等我的意思。

我莫名其妙,想想还是追了过去。她越走越快,简直是逃一般的速度,很快跑到洞口,毫不犹豫地翻身而上。我跟着翻上去。她却不跑了。

站在悬崖边,眼睛茫然看着遥远处的虚空。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我说。

她摇摇头,眼中有极为复杂的情绪在交织,有愤怒有懊悔有失望有痛楚,总之矛盾之极。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平息下来,转身看了看我。

“我恨你,你让我想起很多不堪的回忆。”

她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很平静,并未流露出多少恨意。

我习惯性地握住她的左手。她眼帘垂下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幻。“人人都有不好的回忆,我也有,只不过我喜欢面对,而不是逃避。”我说。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圆梦,圆儿时的梦,圆那无可挽回的残缺。

加藤直子认真盯着我的眼睛,良久轻轻一叹:“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被一个随时准备杀我的人发好人卡,让我哭笑不得,我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傻吗?如果这算傻的话就傻吧,反正有些事我无论如何做不到。

“我想起很多事,也解开了心头的疑惑,其实我的名字不叫加藤直子。”加藤直子凄然一笑。

“嗯,说下去。”我用力握紧她的左手。

“我叫直子,但我的姓是田原,”说到这里时,加藤直子的眼中透出无限的恨意,“我全想起来了,全想明白了,他们不能再骗到我!加藤家族的混蛋,他们为了田原家族祖传的一件古玉,卑鄙加害,导演了田原家族的灭门惨祸,那一年我三岁,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认贼作父!”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喃喃自语道:“我的爸爸妈妈死了,两个姐姐也死了,所有亲人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在世上,从小接受最残酷的训练,被灌输对田原家族的仇恨,以夺回古玉为已任,他们说只有我才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我信以为真,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我瞠目结舌。

这段时间我和她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她根本没机会和外界接触,不可能获得外面的信息,我实在想不通她这些想法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很惊讶是吗?”田原直子微微一笑,很凄美,“我不是睡了很久吗?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我被加藤正雄抱起来,梦到爸爸妈妈倒在血泊中,梦到屋里屋外全是熟悉的人的尸体……加藤正雄抱着我逼问爸爸妈妈那块古玉的下落,爸爸妈妈没有说,他杀了他们,当着我的面残忍的杀了他们,而我在后来跟他姓,叫他爸爸……原来,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我为什么要醒来?”

她面向东方慢慢跪下,低着头,用双手捂住脸,先是小声啜泣,肩头一抽一抽,而后开始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直到发不出声音。

血泪,她流出指缝的泪水中带着嫣红,她哭出了血泪。

我默默看着她,任由她恸哭,如果不把情绪哭出来,她会憋疯的,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她不需要安慰,唯一能做的是发泄,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最后她哭得精疲力竭,晕倒在地上。我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来,回到崖下山洞。

这里是我躲避尘世自我疗伤的避风港,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进来躺一躺,有时躺一两个小时,有时躺一天,心情就会好很多。

我用石块把通向后面的洞封住,那里大概和她小时候接受忍者训练的环境差不多。至于她所做的梦,可能是冥冥中的天意吧。

醒来后的田原直子变得很沉默,经常大半天一言不发。

“你有话想对我说,说吧。”我忍不住道。

“你——”她咬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只要你愿意帮我报仇雪恨,我一辈子做你的女奴!”说完很郑重地走到我面前,噗嗵在我面前跪下。

“求您了!”她以头呛地放声大哭。

我承认我心软,没办法,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她,其实就算她不求我,我也会帮她。加藤家族参与抢夺保险箱,加藤一鹰被我杀了,我和加藤家族早已结仇。

“行,我答应你,但女奴啥的——”

没等我说完,田原直子就郑重在我脚背上亲了三下,然后抓着我手放在她头顶,她保持跪地姿态,宽衣解带,将自己剥成一只羔羊。

衣服被她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然后她再次俯身亲吻我的脚背,三下,顶着我的手起身给我宽衣。我想阻止,但每次都被她用坚定的眼神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