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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画离奇失踪了,不管是银行卡,还是乘车乘船乘飞机的记录,统统没有。

她就像不曾在这座城市生活过一样。

厉俊找来私家侦探查了所有记录,什么也没找到。

在等待冷画消息的每一天里,陆晟睿越来越焦虑,他就像一头焦躁的狮子,随时都是一副可能要咬死人的样子,“什么都查不出,难不成她有飞天遁地的本领!”

陆晟睿双目猩红,面色阴沉,冷厉道:“我要彻查冷画的行踪!你亲自去趟帝城,请更专业权威的私家侦探来查冷画的下落。”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点能寻找到的迹象都有没有。

两家私家侦探都没有查到冷画的下落,陆晟睿意识到,这根本就是有人有意将冷画的讯息抹掉。能做到这一点的非封沉毅莫属!

陆晟睿不信邪,他要自己查!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停车场,她披头散发,面无人色,不要命的哭着拦下了他的车,而他因为要签一份很重要的文件,然后无情的让保安把她拽离车子,绝情的离开。但是,现在想起她当时的状态,为什么会这么痛呢!像是每一根细弱的汗毛都会变成钢针,密密麻麻顺着毛孔扎遍全身……

陆晟睿来到那家医院,直接进了院长办公室。院长热情接待,问明缘由,立即表示全力配合陆晟睿的调查。

监控录像基本不会一直保持,一般单位的监控录像时间保存都在一到三个月之间,超过最长保存时间后新的录像会自动覆盖原有的监控录像。

冷画失踪有一年之久,所以停车场,电梯,走廊,病房内的视频都不复存在了。

陆晟睿忍着想要掀桌子的冲动,攥着拳头,思索着在他离开后,冷画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幽深的眸光闪过一抹凌厉,淡淡的问道:“冷画,没有办理出院手续么?医院的档案应该保存达二十年吧!”

院长那油光光的脑袋开始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我当时不在医院,我外出学习去了。”

“哦?那个时间段,你外出学习的事情倒记得很清楚!”陆晟睿眯起眼眸紧紧盯着满头大汗的院长,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院长没有想到陆晟睿会当着众人的面讽刺他,他认为真的瞒不过去了,大手一挥,示意其他人回避,他有重要的话要对陆晟睿说。

都走了以后,院长锁门的空当在心里已经快速地组织语言,沉默片刻,语气有几分惋惜道:“陆少,冷小姐可能……”

院长看见陆晟睿骇人的脸色,他不敢说出冷画死了,“结结巴巴改口说道:“……冷小姐……她……跳楼了,她刚做完剖腹产手术,就从医院最顶楼跳下来,大出血,当时情况紧急,医院设备不全,怕出人命,没敢停留直接转走了,至于转到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跳楼,大出血,人命,这三个词组让陆晟睿不寒而栗,身上的毛孔紧紧缩起,他闭上了眼睛,试图压住心中惧意和刺痛。

怎么会这样?谁做的?

陆晟睿再次睁开眼睛时,有种诡异的幽光,从他的眸底隐隐透出,使得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吓人。

院长吓得后退了一步。

突然,陆晟睿的眸光闪了闪,一抹憎恨和狠决的神色浮现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冰冷的犹如千年寒冰,暴戾无比的嘶吼道:“一个产妇从医院跳楼非同小可,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见报?!”

“这个……这个医院最害怕负面新闻,所以花了钱,收买了报社。”院长慌张地回答着,那双不大的眼睛不断地留意着陆晟睿的神情变化。

院长说的似乎符合逻辑,可是陆晟睿现在的关注点不在报道与否这件事上,而是他无法接受冷画跳楼这个事实,他开车又来到了冷画的公寓,和冷画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

他要查冷画身边的人,封沉毅!

一定是他把冷画藏了起来!

还有那个黎若枫!

陆晟睿拿起手机刚要拨通厉俊的号码,厉俊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接通后,厉俊的声音很急,急的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现在在哪儿?你快……快到小乌镇镇北看看!”

陆晟睿哪敢耽搁,他知道厉俊给他的地址一定是有关于冷画的。

陆晟睿加大油门一路开着快车到了小乌镇镇北。眼前一片荒芜,哪有什么人,他下车转了一圈,却意外发现不远处是一个坟地。

难道冷画回来祭拜她父亲了?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冷画很可能会回来祭拜她的父亲,难道她今天要回来?想到这种可能,陆晟睿的心就开始怦怦狂跳,似乎要跳出他的口腔。

他无法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阔步向坟地走去,在一个圆形的土堆面前停下,乡下的坟场大都是无人守护,无人管理的。

那土坟上只有几株小树荫蔽,如此朴素无华的坟墓,却有一种无形的悲哀痴痴缠缠着陆晟睿的整颗心,让他感受升腾出来的攫摄人心的力量。他想,这肯定是冷画父亲的坟墓,一定是,因为他的心感觉和坟墓里的人有着说不出来的亲近感,是啊,他和冷画父亲都是冷画最爱的人。

可是,坟墓里的人一直爱着冷画,而他却伤害了她……

陆晟睿一想到冷画那双凄哀的眼睛,心痛得要死去,他甩甩头,阔步走到了墓碑前,墓碑上的名字一进入他的眼睛,他就觉得脑中紧绷的神经断了,自己的心脏也被捏碎了。

冷画!

这是冷画的坟墓!

她死了!

陆晟睿呆呆地站着,脑中一片空白。他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散发出来,就像那个漫天飞雪,天寒地冻的冬天,她也一定像他一样冰刺入骨吧!

他直直地跪在了地上,伸手去抚摸“冷画”这两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字眼,它们不应该被刻在石碑上,石碑那么凉,她又是一个那样怕冷的人。眼泪从眼角滑过,一滴又一滴,最后变成泪如雨下。

这一年的所有压抑着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太想她了,他彻底崩溃了,他看起来真像个疯子,跪倒在地,流着泪哽咽:“不,我不相信,她不会死,她不会就这样死了的,她肯定还活着……”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叫他怎么接受,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他不会相信,死也不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什么都没看见,这坟墓说明不了什么!他不会相信的,永远不会相信的,他的画儿不会这样死的,地下那么冷,她怎么可能长眠不醒,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是在惩罚他,她一定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看着他……

陆晟睿发了疯似的嘶吼和挣扎,他后悔了,他要告诉她,他错了,他骗她的,他后悔了,他一直想她,他是爱她的,一直爱的只有她。他死死地揪着头发,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愚蠢得想要报复她,他明明知道她是那样渴望温暖的人,他却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寒冰中。

我错了,画儿!

我现在想你,我爱着的始终是你!

你听到了吗?画儿!

我的心那么痛,血流不息,你看到了么!画儿!

我穷尽我所有能力去爱你,却再也见不到你……

一阵风出来,仿佛要将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带到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