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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晚饭,陶棠依旧不情不愿地在某直播网站上进行着暴饮暴食,其实即便吴象不在,陶棠的食量也是惊人的,加上她甜美的萝莉形象,暴走萝莉的名头已经走红网络。张罗依旧对着满桌的饭菜感觉肉疼,但是白夜他们提出的条件自己又无法拒绝,既然有希望解决宾馆的灵异事件,这点钱,根本不叫钱。

晚餐后,白夜就让邢继民和张罗回了家,因为如果没事,他们在这没用,如果有事,他们在这只能束手束脚,不如直接回去休息。当然,陶棠依旧是用殴打吴象作为饭后消食运动,宾馆里不停地传出鬼哭狼嚎之声,惊悚骇人,弄得服务员倒是更加相信白夜等人已经开始捉鬼,并且在对鬼魂做着惨无人道的折磨,没人敢靠近他们的房间。

白夜几个人疯闹了一晚上,直到半夜十一点,仍无任何异常出现,吴象提议道:“你们几个都去洗澡睡觉吧,我跟钟馗守夜就行了,明天还要坐飞机赶路回。”

陶棠开始瞪大了眼睛,掐着吴象的耳朵:“有你这个色鬼在,我跟潘姐姐能放心洗澡睡觉吗?再说,这还有个老鬼在我身体里,我怎么洗澡。”

“娃娃,老夫都一千多岁了,又是地府冥神,怎么可能做如此龌龊之事,大不了你们洗澡的时候我去白夜那里就是了。”钟馗语气极其不满,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吴象被陶棠掐的呲牙咧嘴:“哎,哎呦,姑奶奶,您别这样,我们都是正人君子,再说,你平平无奇,我并不恋童啊……”毫无意外,吴象的一句话换来了一顿暴打,惹得潘莲生一阵大笑。

白夜眼见无聊,懒得跟他们胡闹,直接推开门自己回了房间,钟馗也直接从陶棠身体里钻了出来,穿墙飘到了白夜的屋里。

潘莲生劝住了陶棠:“好了,小桃子,不用担心他意图不轨,不然等他魂体回到了身体里,我就让他一个月提不上裤子,一直在厕所里蹲着。”

潘莲生一句话说得吴象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魂体状态,估计已经是一审的鸡皮疙瘩,他忘不了那种被蛊虫支配的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好色如他,从来不敢对身边这位尤物下手的原因,这朵玫瑰,刺太毒。吴象直接逃命似的穿墙跑到了白夜的屋里,留下两个女人洗澡休息。

凌晨三点,整个巴蜀都陷入了沉寂,除了个别的娱乐场所依旧灯红酒绿,大家都已陷入沉睡,而弥漫在巴蜀的森森鬼气与雾交杂在一起,浓厚的有如实质,雾都之名,所言非虚。如果是有阴阳眼或者体质特殊的人,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几乎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鬼物,远比此时在街上的人多得多。

江都大酒店,本是老牌的五星酒店,其中娱乐场所夜总会俱全,但因为近期的灵异事件已经变得萧索异常,不再有人光顾,阳气更加稀薄,但鬼物却都自然的远离这里,只有一个骨瘦如柴却大腹便便的魂体,拖着一个巨大的木舂在酒店的长廊里行走,木舂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似乎每一次摩擦都在人的灵魂深处,让人起鸡皮疙瘩。

大肚鬼拖着木舂一步一步来到陶棠和潘莲生的门前,穿门而入,一双因为枯瘦而显得无比巨大的眼睛,有如镶嵌在骷髅头上,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陶棠,屋里的两个人均是睡的十分甜美,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危险的到来,大肚鬼走到陶棠面前,对着陶棠的肚子,将嘴张到难以想象的角度,一股股食物就从他的嘴里倾泻而出,落在陶棠的肚子上消失不见,如果仔细辨认,就能发现,那些食物都是陶棠吃饭浪费的食物,真是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不一而足。

食物在不停的倾斜、消失,足足持续了十分钟,大肚鬼的肚子随之平坦,已经变成了扁平的肚子,但是令人惊奇的是,那么多的食物倾斜到陶棠身体里,陶棠的肚子却是没有高高隆起,一如既往的平坦。

大肚鬼似乎也是十分纳闷,正在他将头凑近陶棠的肚子,想要仔细查看,为甚陶棠的肚子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高高隆起的时候,一张满脸虬髯,眼如铜铃的大脸直接从陶棠的肚子里钻了出来,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对着大肚鬼的脸就咬了过去,直接吓得大肚鬼向后猛地倒退三步,用木舂捶地,才稳住身形。

大肚鬼还未站稳,旁边就有一条乌青色的小蛇直接窜到了他双脚之间,捆住了他的双脚,张嘴就是一口,一声凄厉的喊叫洞穿整座大楼,大肚鬼应声坐在了地上,直接挥舞木舂向着脚下的毒蛇锤去,小青蛇哪里会等他砸到,一击得手早就迅速散开窜到门边,此刻屋里熟睡的性感女人已经不知何时到了门边打开了屋里的灯,青蛇蜿蜒而上,爬到了女人的手臂上,吐着腥红的蛇信。

陶棠坐在床上,一脸得意的微笑:“鬼东西,老娘为了引你出来可是吃了大苦,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姓陶!”

大肚鬼看了屋里的两人一鬼重重叹息,声音尖利:“我就说这个酒店出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有人还敢在这里住宿,还大摇大摆的直播,果然是个圈套,我这会算是栽了。”

“我们这么多人设计你,你也不冤不冤,说说为什么非要害人吧,又是狱海崇生?”吴象从墙边穿了过来,问着大肚鬼。

大肚鬼冷冷地瞥了一眼吴象,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仔细地打量着钟馗,才缓缓开口:“栽在钟馗大人手里,才是不冤吧,只是不知道,堂堂的钟馗大人也会玩这种偷鸡摸狗暗箭伤人的勾当,真是让我想不到啊。”

钟馗哈哈一笑,没有任何不好意思:“老夫岂会在乎你这激将之法与品评,老夫自立世间以救护天下苍生为己任,眼下身受重伤法力不济是事实,但若为自己的颜面而拘泥于手段,导致无辜受害,老夫才是罪大恶极,无言立足天地之间。”

啪啪啪,吴象拍手叫好:“老九,我就是喜欢你这不拖泥带水的性格,不过,你是怎么认识钟馗的?。”

大肚鬼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吴象的问话:“不仅暗箭伤人,还巧言令色?钟天师不过如此,不过既然今天栽在你们手里,我也只有拼命一搏,即便不敌也不能让你们好受!”

“诶诶诶,且慢且慢”,吴象嬉皮笑脸地打断:“咱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何必如此拼命,你先说说为何如此偏执,没准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何必喊打喊杀。”

大肚鬼叹了口气:“说说倒也没什么,你们肆意造业,我来惩罚本没什么不对,我从不杀不该杀之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话你们总该听过。我叫孙平德,本来是巴蜀一个小县学校的语文老师,一辈子安分守几,从无害人之心。纵然一生清贫,但看着一批批的学生慢慢长大,出息成人,比起金山银山更让我开心。”

孙平德说话间,眼神露出向往,似乎在回忆那一个个天真的微笑,纵然是现在恐怖异常的脸上的笑容并不好看,却让人感觉异常温暖。陶棠看的有些呆住,呢喃着:“这鬼怪没想到还有这么高尚的情操。”

孙平德听到这话凄然一笑:“没想到啊,巴蜀一场地震,让我们的校舍毁于一旦,但幸好我们都是一楼平房,当天我和众多学生都没有被砸死,跑到了操场上,他们没有死,可是父母都葬身地震,成了孤儿,我成了他们唯一的亲人”孙平德话到此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异常,狠厉地喊道:“可谁知道,他们都没有死于天灾,确是被活活饿死!”

吴象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潘莲生和陶棠都是十分好奇:“怎么会被饿死,国家不是有救助吗?”

“哈哈哈哈哈……”孙平德一声歇斯底里的大笑,刺得几个人耳膜生疼,他脸色狂躁地说道:“国家救助是平均分配吗?还不都是先让着高官权贵,我一个老师,一群孩子,没法偷,没法抢,眼看着高官权贵浪费粮食,吃的精细,他们大鱼大肉,满嘴流油,我们却一口饭都吃不上,我就这么眼看着我的学生一个一个饿死,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什么感觉吗?啊哈哈哈哈!他们,不都是祖国的花朵吗?他们的生命,却还比不上那些权贵的口腹之欲,食物宁可浪费,也不会给我们!”

孙平德话语突然停住,眼神冷厉地瞪着陶棠:“故事讲完了,我最恨浪费粮食之人,今天,我一定要取这丫头性命,带入饿鬼道,哪怕舍我残魂,也要替判神殛惩罚罪恶,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