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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有四个人吃,我和陆景时,林妈和初三,两两相对坐着。前几天最活跃的我没有开口,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最后还是林妈看不过去,企图缓解气氛:“小安,你昨天不是说和哪个学生发生矛盾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咸不淡的回答:“已经和解了。”

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林妈起了话头,我自然顺着说就好了。

“和解了就好,现在的小孩子很好说话的。只要你别真正的欺骗他,他很快就会原谅你的。”林妈说完吃了一口饭,空隙间陆景时突然问我。

“这一个月你打算怎么办?”这问题不算和谐,让我的脸色变了变。

片刻后冷静下来,我才缓缓回答:“能怎么办?只有忍。周华和刘美兰都是那种不要脸的人,要是我和他们闹了起来,他们会更高兴,所以什么也不做的忍耐着就好。”

不是我懦弱,而是我只想得出来这个办法。

陆景时看了看我,道:“我会让初三保护好你,你就再委屈一个月。”

只要一个月时间一到,我就立刻和周华去民政局离婚,手续一弄完的那一刻,我就是自由的,再也不用和周家有任何的联系。

“好的,我会尽量忍耐。”我心里期待着周华能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安分点,最好能各不相惹。

这个话题结束,林妈又开始说起自己买菜时候的见闻。都是些小事情,但胜在她说得好玩,于是接下来的餐桌氛围很不错,我们四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吃完饭后,林妈和初三自告奋勇去洗碗收拾,我本想回房间,但陆景时喊住我。

“陪我下去走走?”虽说是询问,但俨然笃定我的答案。

我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只是散步而已,正好可以说说小苹果老师的事情。

丰安小区出去往右拐,有一个小型公园,靠河,空气清新。每到下午晚上,有很多阿姨叔叔在那儿跳广场舞,还有一些年轻人遛狗,很热闹。

出了小区,我提议去那边,陆景时欣然应允。一路上车流奔涌,人潮涌动,唯独我和他之间很安静。

进了公园以后,我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陆景时看了两眼,也坐了下来。面前是两个年轻小女生在遛狗,狗的品种是金毛。从体型看是条成年犬,体态优美,她们正在训练它握手。

我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感叹:“周华家也有一条金毛犬,叫丫丫,已经三岁了。但是他们对她特别不好,我每次看了都差点哭出来。”

我看着金毛,陆景时看着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狗也是。你在周家时已经很好的照顾她了,不用愧疚。”

他的道理深刻,但我能理解。丫丫只是一条狗,她有自己的命运,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做不到的只有听天由命。

道理我都懂,但一想起丫丫在周家过的日子时,我就忍不住难过。她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明明可以如面前这条金毛犬一样,有一个爱她呵护她的主人。可惜周华和刘美兰的贪婪自私将她的前路堵死了,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逃出来了,但她没有。”我们都是被周家的困兽,因为陆景时的帮助,我从周家逃了出来。但丫丫只是一条狗,没有另一条狗能救她。

陆景时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很安静。

此时,面前的金毛犬忽然跑到了我俩面前,两个大爪子直接搭在了陆景时的膝盖上。

“汪汪!”欢快的呼唤,让我的心情立刻就轻松许多。我把手放在它脑袋上抚摸,它很享受,一个劲的往我这儿拱。

它的主人见此,立马跑过来道歉:“对不起,我家崽崽比较亲人,希望没有吓到你们。”说着她们也牵着崽崽的绳子往后拉,尽量不让它碰着我,以免给我带来困扰。

慢慢的崽崽被拉走,两个女生一个劲的道歉,最后带着狗去了其他地方。我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失落。

陆景时应该看出了我的心情,出言说:“起来走走吧。”

我应了下来,和他走在夜晚的公园里。周围的人全在开心的玩着,广场舞的歌声充斥着耳膜,场面很热闹。我和他也被这气氛感染,说了挺多话。我说关于幼儿园的工作,关于同事的相处,关于学生的教导;他说关于陆氏的生意,关于陆家的现状,关于宁城的见闻。

虽然话题没有交集,但气氛很好,彼此都愿意倾听。

最后走累了,他选了个长椅,我们齐齐坐了下来。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想挂,但我让他接,说我在这等他。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去一旁接电话。

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刻意坐得靠后了些,将整条腿悬空,前后摇晃着。这时广场舞的阿姨们换了一首歌,出乎意料,是《大鱼》。

我挺喜欢这首歌,所以转过身去看着不远处的阿姨们跳舞。这一转身,就看到站在树下接电话的陆景时。树下光线不错,能清楚看到他的表情。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话,他突然愤怒的一拳打在树干上,表情极度阴郁。

我抿了抿嘴,将身子转了回来。

等了十分钟左右,他走了回来。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燥郁,换上了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是初一打来的。”他主动的讲述,让我颇感惊讶,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有什么事吗?”以他的修养和性格,会生气成那样,看样子是不太好的消息。

他冷哼了一声,道:“老太太又作妖了,带着人去陆氏闹了一场戏。要不是初一他们发现及时,只怕第二天宁城的报纸就全是她的消息。”

老太太?

久违的称呼,让我眯了眯眼。

呵呵,这个老妖婆,以前我在宁城的时候就处处看我不顺眼,处处找我麻烦。还以为我走了以后她会收敛许多,结果看样子并没有,甚至更加放肆了。

“我早就说过,别对她太亲近,你总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