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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男孩子点燃一根长长的火线头,接着走远,站到了大门处的保安室屋檐下。

过了大约半分钟,第一道烟火升上天空,倏地绽放开,是很普通的烟火,颜色很惊艳,转瞬即逝。

但是没有什么新鲜花样,没有什么我爱你或者新年快乐的字样。

温凉牢牢抓住刘苏合的手心,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次数,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被染成白天的城堡上空。

温凉眼睛都看累了,这烟火还没有放完,一下又一下绽开的烟火,仿佛永远不会停止开放,火星坠落,硝烟味弥漫开来,猝不及防冲进冯蕴的鼻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冯蕴受不了了,跟他们说自己先回去看,嘱咐他们待会儿直接上楼休息就可以了,不用管她,她可能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那些数不清的烟火在半空中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因为两个人都站着没动。

他们的后背被那些烟火烧得热热得,温凉也数完了,有520发,原来刘苏合的浪漫基因是有遗传的,她内心涌起一股奇特的情感,觉得很痒很痒。

“还没看够啊?”

看着温凉还恋恋不舍地仰着头望着星空的,刘苏合不免失笑。

“没看够,还想看。”

温凉眼睛里还残余着那些火花四溅的温度,望向刘苏合时,在发光发热。

刘苏合的心都被他的眼神灼烫了,揉了把她的头顶:“没看够那就明天再买点,给你放个够。”

刘苏合的卧室在三楼的主卧,一打开门,温凉就踩到了粉色的毛茸茸的地毯上。

她脱掉鞋踩上去,看着屋内的装潢温暖舒适,不像个男孩子的房间,她刚要问,就听刘苏合说:“时间紧,只够改改这屋子了,但是没想到她弄的这么可爱。”

温凉笑了笑:“我很喜欢啊。”

原来都是冯蕴做的,难怪整个屋子粉嘟嘟的,一张圆圆的粉色公主大床,床头上的墙壁上挂着两人的婚纱照。

温凉突然想起什么,到行李箱里冲册子里把结婚证拿出来,整整齐齐的两个小本本都插进了婚纱照的筐子里。

刘苏合被她逗笑了:“干嘛放这儿啊?”

“放这儿不是看的更方便啊。”她抬头,看见屋顶还有一扇圆形天窗,外面是一个梦一样的新年,灯火辉煌的如同白天。

温凉看见房顶上挂了几条彩灯,于是她拉上窗帘,把大灯关了,又开了细碎的彩灯,五颜六色的灯在粉嫩的房间里剪出一个个彩色的光斑,像仲夏夜派对一样的氛围。

“好漂亮!”温凉抬着头感叹,她仔细看着那些摇曳的彩灯,一会儿变幻成一些小小的文字,但是一会儿就又全部散开。

她看了好几遍,才看到那些文字都是她的名字。

她一下就鼻子酸了,冯蕴都对她这么用心的爱护着她,她感动的要命。

刘苏合轻轻亲了一下她的眼角:“颜温凉,她做这些你就感动了?你就不要我跟她跑了?”

温凉推开他,被气笑了:“她是你妈妈,哪有吃自己妈妈的醋的!再说我不是也想……”

“你不用故意讨任何人喜欢的,别因为我就做些不情愿的事儿。”

“我没不情愿。”

“真的?”他歪头,“她那些小姐妹卧室绝对不会让你见的,他们嘴更碎。”

“没关系,有妈在。”

“他们可能说些不好听的,我舍不得你听这些。”

温凉也有些头疼,但不至于厌恶:“我都答应妈了,不能反悔。”

他顿时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那你就舍得把我一个人扔下!”

绕了半天,他就是不想温凉一走走一天的。

温凉踮起脚去吻他,却被他躲开了。

她撅噘嘴,突然想到什么:“苏合,浴室在哪儿啊?你带我去好不好?”

刘苏合黑着脸带她去。

他们卧室侧边有个磨砂玻璃门,打开就是浴室。

浴室很大,都能当一间正常卧室来用,刘苏合以前是一个人住,所以浴室里只有单人浴缸,况且他通常是淋浴。

冯蕴改装的时候考虑到温凉以后也会常驻,便把浴室里勉强能容纳双人的浴缸换成了下沉式大理石浴池,浴池呈圆形,周围一圈有四根暗色巴洛克式石柱,瀑布式水龙头镶嵌在天花板上,放热水时,如同在下雨一般。

刘苏合松开她,打开热水开关,细密的热水从天而降。

“你洗吧。”说完他就要走。

温凉一把拽住他:“刚回来你就给我看脸色?”

刘苏合僵在原地:“你还不是刚回来就要抛弃我?”

“她是你妈妈啊,你再计较什么,你又不是不能陪着我一起去!”温凉大声道。

琢磨着温凉可能会生气,他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再加上他确实刚才没想到明天大不了死皮赖脸跟过去,以为温凉就要把他晾在家里一天,才憋了气。

他顿时就软了:“别生气啊,先洗澡吧,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温凉没松开他:“我一人洗害怕。”

“那一起?”他眼睛一亮。

“你爱洗不洗。”

热水变凉,浴缸一面排水,天花板一面下雨,热水倾盆而下,落在温凉的背上,头发上,她坐在刘苏合身上,低头吻他,安慰他,瀑布般的雨水从她卷曲的发丝渗到刘苏合脸颊上。

结果第二天,他们先去的是刘苏合的外公那里。

刘苏合的外公年纪已经很大了,多数日子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因此并没有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刘苏合的外公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睛因为病痛而有些浑浊,不过此时视线却很明亮,一下就聚焦在了温凉身上。

“外公,这是温凉,我的妻子。”

刘苏合上前,将温凉介绍给他。

刘苏合的外公盯着温凉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挪到刘苏合和温凉紧握着的手上,嘴角慢慢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好孩子。”

夸的是温凉。

他虽然垂垂老矣且拖着病躯,可整个人依旧能看出当初的气场,看人也很精准,对于温凉他看不出坏心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