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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萨每年最冷的时节就在年尾年初交接的那几天,刺骨的干风像刀尖,往年拉萨降水量极其稀少,特别干燥,但这几日连日下雪,气温更是低。

温凉和刘苏合交完参赛作品去了布达拉宫朝圣,回来坐在车里,温凉的鼻尖已经冻得发僵,只不过是望着窗外的雪花,她都觉得浑身是冰冷的。

他们住的酒店离大昭寺不算远,从他们房间的落地窗可以一眼看到大昭寺,往返步行不过半小时,只是刘苏合觉得冷,才叫司机跟着。

连日大雪导致路面上结了冰,原本行驶就很慢,结果前面四五辆车又追了尾,刘苏合担惊受怕的,最后还是决定带温凉步行回去。

自从乔遇去世后,温凉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最近才恢复了些。

刘苏合到底跟冯蕴失了约,每次一到年末,公司事情是最多的,也是最辛苦的,有这样那样的会议,有庞大的数据需要整理,还有数不清的电话会议,金融论坛。

温凉在西藏大学设计学院报了旁听生的名,经常要去上课,他就趁这个机会主持一下视频会议,经常吃饭上厕所都在打电话。

刘苏合回不去了,冯蕴干脆就预订了来拉萨的行程,刘苏合只好更加班加点地完成工作。

陆离也有许多手术要做,虽然他并没有固定的工作,但陆离是闲不住的,在圣诞节马上到来的头天晚上,他才刚刚结束自己今年的最后一台手术。

地点在昌都,他坐飞机,不算远。

他从医院往回赶,因为三个人说好第二天一起过圣诞的,结果到了邦达机场,被告知这两天所有航班都因为大雪停飞了,他到底还是回不去了,只盼着能在元旦之前回去。

刘苏合温凉两个人慢慢吞吞地往酒店转移,就这刘苏合还在接电话会议,虽然说刘氏的业务一向井井有条,但毕竟是年底了,放假的部门多,他不能消极怠工,平常他趁温凉上课不知道,现在是瞒也瞒不住。

回到酒店时,他们吃了饭回房,洗完澡刘苏合还在抱着电脑在批文件,难得地把温凉晾在了一旁。

温凉倒了两倍果汁走过去,看了眼他的屏幕,递给他一杯,问:“累不累?”

“不累不累,”刘苏合扭头看她,把她拽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幺儿你躺我腿上来看电视吧,早起六点就起了,忙了一天,你累了。”

温凉也是难得看到刘苏合这种模样,刘苏合平常太吊儿郎当了,照顾温凉的时候没工夫操心别的,温凉好些了他开始做视频剪辑和摄影以及后期,总之那份心是跟工作挨不到一丝一毫。

再加上之前刘苏合给她的印象,温凉就一直觉得刘苏合可能压根不会什么工作,但现在他虽然忙,但是处理起事情来也是井井有条游刃有余的。

温凉看了他一会儿:“苏合,”她脸上的表情是一贯懒懒的模样,“之前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的,我一直觉得你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没想到工作起来原来是这样的。”

刘苏合笑:“哪样的啊?”

结果温凉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软糯糯地开口:“特别性感。”

刘苏合有点儿想把电脑盖上了,上半身倾过去:“我们好几天没做了……”

“瞎说,你前天晚上干嘛了?”温凉翻了个白眼,边说边从沙发上坐起身把灯关了,整个房间顿时只剩下了落地窗外城市中忽闪忽闪的灯源。

“你快工作吧,我看会儿电视。”

她说着,就把脑袋枕在了刘苏合的腿上去,只剩下面前的电视机闪着幽幽的光。

结果她躺在刘苏合的大腿上,很快就进入了深眠。

刘苏合看着电脑屏幕,幽蓝的光反射在他脸庞上,他的目光认真而专注,时常低头看上一眼。

温凉睡着时,眉头有点发拧,刘苏合替她抚平,让她的神情舒展起来。

凌晨温凉醒了,看见刘苏合还在忙,很想让他不要继续了,还是忍住了,刘苏合比她想象的更加厉害,想到以前他说过父亲刚去世的那段日子,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工作和压力,可到底还是很快接手了公司,那段时间他肯定活的很辛苦吧。

第二天温凉醒的时候已经早晨了,她看见刘苏合的手机电脑都关着,也就没打扰他自己起了床,一出酒店,鹅毛大雪就扑到了脸上来。

别看这里雪山很多,但其实拉萨不常下雪,降水量很低,雪花更是稀少,一年都难得下几回。

但下雪后的整个世界都美哭了,红色的房子,白色的雪,强烈的对比映入眼帘。

温凉伸手去接雪花,看着它在手心缓慢地融化,雪絮飘到她脸上来,温凉颤了颤睫毛,随后就笑了。

生活对她百般折磨,可她还是有这么顺遂的一天。

温凉穿的是那种藏区独具风情的红色大棉袍,上面的花色纹路都十分精致,很厚但不重,但因为她太瘦小,还是硬是被裹成了粽子。

或许是因为假期的缘故,来大昭寺朝圣的人特别多,远远的,温凉就看到了不计其数的朝圣者,面对这么多虔诚的朝圣者,她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滋味儿。

她花了十多分钟脚步略艰难地走了过去,看到其中有很多莫名而来的外国人,其中有单纯的国外游客,也有借着过来参加设计大赛来游玩的设计师。

温凉排了个队磕完长头朝完圣已经花掉了半上午的时间,琢磨着自己再不回去的话刘苏合就要摸过来了。

自从上次乔遇出了事儿之后,刘苏合说怕她刷到新闻伤心,就拿走了她的手机,加上她最近确实有课也忙,也就把这茬给忘了。

通知不了刘苏合她就只能赶紧往回赶,半路上碰见一个推着小车卖草莓的老人,她突然有些想吃草莓就走了过去想要买些,结果结账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包,正回头想喊几个跟着自己的保镖出来结下账,突然身边就走过来一个人。

“多少钱?我帮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