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学习，幺儿，等会儿见。”
刘苏合捏了下温凉的脸颊，他最喜欢有事没事揉温凉的脸了，拧一下，会揉出一个不明显的酒窝出来，平时温凉笑起来都不怎么见得到的酒窝。
然后看着她走进那人的大伞中，直到上车离去。
车上，季少一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听温凉去哪儿了。
提到温凉，刘苏合的表情就恨放松开心：“幺儿报名参加国际青年海报设计大赛，去上几节软件课。”
“呦，颜小姐还会搞设计呢。”
季少一很惊讶。
“那是，幺儿有艺术天赋，让她经商那是埋没她了。”刘苏合的语气里有种洋洋得意地炫耀感，说完还打开手机找到几张温凉画的作品给他看，“你看，这是前两天在然乌画的，厉害吧，还有这个、这个，这两幅之前在慈善基金的拍卖会上卖掉了，是不是画的特别好！”
“还有这个，是以前我们在满洲里的时候，幺儿随手给她喜欢的餐厅设计的菜单，可以说特别有艺术天赋了。”
听着他喋喋不休地一个劲儿地炫耀，活脱脱一个中年老父亲显摆自己刚考上重点大学的闺女的神情。
季少一失笑：“你这是找了个女朋友还是养闺女呢？”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讨论一下我这是找了个女朋友还是闺女？”刘苏合透过后视镜打量季少一的表情，季少一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只是笑了：“你知道我找你干嘛。”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苏合答非所问地问了一句。
季少一愣了愣，随后很快答道：“昨天晚上八点喽，半夜下雨就走的慢了点儿。”
“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啊，我怎么可能开夜车！当然是司机喽，他开了一晚上车，我让他休息去了，怎么了？”
季少一也透过后视镜打量他的脸色，见刘苏合低着头翻了翻手机，咕哝了一句：“没接到姜国忠的电话？可能是那边处理的晚了吧……”
他心里一动：“什么？”
刘苏合按灭了手机屏幕：“昨天中午我的人就把大熊的事儿处理好了，只不过那会儿我在开车，六点半才看到，怕大熊两面三刀的，就让他们跟姜国忠接触一下，按说你该知道了啊……”
“吱——扭——”
豪华法拉利的刹车制动声格外渗人，在不大的雨幕中划开一道口子。
刘苏合没防备，脑门“咚”地一声撞在了副驾驶的靠背上：“你大爷！会不会开车啊你个孙子！”
不过骂完，他就焦急地抬头：“怎么回事儿？撞人了还是怎么？你没事儿吧？”
季少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在路上车不多，后面的车没有追上来。
他回头看了刘苏合一眼，苍白着一张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把车开到路边停下，趴在方向盘上好像虚脱了似的。
刘苏合蹙眉，下车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拍了拍季少一的后背道：“怎么了？撞到哪儿了？还是吓到了？”
他也没抬脸，瓮声瓮气地道：“老刘，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你没事儿吧？别是被吓出心脏病了吧！”刘苏合大骇，或许是身边有病人的原因，他现在对疾病很敏感。
“来来，下车，换个位置，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就把手放在了把手上，季少一听到车锁响了，才忙拽住他，摇摇头：“没事儿……就是刚才有个横穿马路的小孩儿，吓了我一跳而已，缓缓就好了。”
“小孩儿？在哪儿？”他张望向窗外，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看不太清。
“跑了，他没事儿，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M的！现在这些家长都怎么当得！一个个连个孩子都教育不好，干脆别生！”他恼怒地吐槽了一句，“大熊那也真是个熊孩子，要不是那天那孕妇没事儿，我绝对会替他好好教育那小子一顿，将来也是个祸害！”
季少一眼里口唾沫，很艰难地问出一句：“你真的把大熊那边处理好了？”
“对啊，一颗穿堂子儿，也没伤到骨头，把他妹出轨的照片往他面前一摆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他妹夫要是跟他妹离了婚，以后他的日子怎么过他自己心里清楚。”
听完刘苏合的话，季少一的心更凉了，刘苏合对这些信息掌握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些信息指的不仅是基本信息，更是其中的关系。
“不过话说，姜国忠的老婆是真的骚，外面养了四个，这姜国忠是不是有毛病啊？满足不了他老婆还是怎么的？”刘苏合好奇道。
季少一已经笑不出来了，他跟姜国忠接触这么多年，不过也仅仅知道姜国忠的老婆有一个固定情人，另一个线索也不多，没想到刘苏合动辄就查出了四个。
“不清楚……”
姜国忠是个同性恋的事儿，他不能说出去。
然而此时此刻他对姜国忠的恨意几乎要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我没跟幺儿说这事儿，你也别提，幺儿现在心软的很，听不了枪血。”
他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尽量笑笑：“谢谢你。”
“得了！你还真以为我抹屁股就把你撂下了？”他笑笑，他又不是真的冷血，拉过他一把的人，他也都记得，“我就是恼你开幺儿的玩笑，老陆跟她关系好，都从来不会乱开玩笑，幺儿她跟别人不一样，她很敏感的，你以后逗她开心可以，别提以前，更别拿她以前的事儿开玩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季少一鼻子发酸，其实他早该有这种觉悟的。
刘苏合跟他一样，都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表面上能让你觉得他讨厌你讨厌的恨不得杀你全家，其实是个很大度宽容的人，只不过现在温凉成了他的软肋，为了保护她，他才变得更坚硬了些而已，他怎么就……不能接受了呢……
“喂，老季？你干嘛呢？走不走了！我饿死了啊！”他忍不住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