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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凉迷迷糊糊地被叫醒喝了药,翻身就又睡了,对于她来说,低烧真的是习惯了的,所以很多时候烧起来她都没有太多意外。

看着人还算沉静的睡脸,眉眼间的忧虑淡了些却还是无法完全抹去,或许真的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是他自己太草木皆兵。

夜里一点多的时候温凉的烧才终于退了,他长松了口气,伸个懒腰,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下午雷军告诉他的事情太过震惊,他一定要尽快核实。

夜深,X市却依旧光彩照人,尤其这条商业街上夜店酒吧KTV很多,那些花枝招展的年轻人哪怕是在深夜也都看上去朝气蓬勃,很热闹,很繁华,与满洲里截然不同。

但刘苏合还是更喜欢满洲里的静谧,只有他和温凉两个人一条狗,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清晰动人。

酒店门前马路对面有一家夜店,门口出出入入的人很多,每个人都活力四射的,似乎夜晚在他们眼里才是白天,但是这热闹的人群里偏偏有一个人格格不入。

一身有些邋遢的黑牛仔工装,靠在墙角抽烟,刘海长的盖住了眼睛,再加上正好站在灯牌后背光的地方,没人看得清楚他的长相。

刘苏合却径直冲他走了过去。

“东西呢?”

他冷声问道,与白天给人的如沐春风截然不同,现在的刘苏合看上去有些森然。

长刘海抬眼瞧了瞧,似乎在确认,过来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铁盒子,刘苏合打开看了眼,松了口气:“比我想象的好很多,谢谢。”

长刘海没回应,刘海下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刘苏合收起盒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真空袋递给他:“两天。”

长刘海看也没看直接就把东西放进了口袋,然后轻笑出声,一头扎进了酒吧后面暗的不成样子的巷子里,他背对着刘苏合招招手,传来一声痞气十足且吊儿郎当的声音:“一天足够了。”

他眉眼微敛,直到看着那人的背影完全消匿在了黑暗中后才吐了口气,下意识地四下望了望,紧了紧衣服就转身向酒店回去。

路上不出意料又碰到几个搭讪的,有女人,有时甚至还会有男人,可是他并没有从前白天时那样的耐心,笑着跟他们解释自己不是单身,他只是面无表情的不停地走,走的越来越快,到最后都大步地跑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只想见到温凉,其余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尘埃。

第二天刘苏合醒的时候意外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身边冰凉一片,人似乎已经走了很久。

他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扶着门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差点儿把迎面走来的温凉给撞到。

温凉被吓了一跳,被搂进怀里的时候还在发懵。

刘苏合抱的很紧,胸口起伏很大,她费力地挣出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却摸到一片冰冷的潮湿。

哪怕早已经给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但是在意识到她可能离开后的瞬间,冷汗就浸湿了衣裳。

“做噩梦了?”

感觉到男人紧绷地肌肉,她柔声问道。

刘苏合额头抵在她的肩窝上似乎有些懊恼:“没有……”

她顿时就懂了,无奈地笑了笑:“一觉醒过来身上粘乎乎的,我就去洗了个澡。”

“那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听着这还颇有些委屈的控诉,她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叫你干嘛?我又不是自己不会洗。”

“我这不是怕幺儿滑倒吗……”

“我又不是狐狸。”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的,温凉的表情也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刘苏合没听懂,下意抬起头“啊?”了一声。

只见她一脸认真地说:“我脚又不滑。”

“……”

空气突然凝固住了。

或许是刚洗完澡的原因,温凉觉得有些冷,她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刘苏合则完全怔住了,一双眼瞪得圆圆的,先是迷茫随后觉得不可思议,最后终于一个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幺儿啊哈哈哈哈!你从哪儿学的这么冷的笑话!笑死我了哈哈哈!”

温凉的脸色腾地红了起来,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一把推开他往卧室走去,重重摔上门后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冷死你。”

刘苏合听到这软糯的小甜音却笑的更大声。

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却想到那个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温凉竟然都学会说冷笑话了,这世界也太美好了吧。

刘苏合先叫了早餐,才钻进浴室洗了个澡,洗澡出来的时候早餐正好送过来。

他没让服务员进屋,自己端过了餐盘,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前附耳听了一阵子,没听见什么动静,于是轻轻唤了声:“小狐狸精~快来吃早餐。”

屋内的温凉好不容易从尴尬中缓解出来之后正在看书,听到他这声“小狐狸精”顿时又红了脸,极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极度深寒”的冷笑话。

“小狐狸精怎么不说话呀?再不说话到嘴的小白兔就要飞了。”

她臊的不行,可偏偏刘苏合又抓住这点儿不停地说。

本来想赌气来句“不吃!”,转念又想到要是她真的不吃刘苏合那张嘴为了劝她又不知道能编出什么花儿来,于是只能假装十分不在意地走了出去。

她突然开门打断了刘苏合的下一句,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把餐盘往她面前移了移:“你最爱吃的豆花。”

虽然脸色平静,但她还是一言不发地直到吃完饭。

“今天……”

“哪儿都不去。”

好不容易等到人开口了,他却打断了。

“为什么?”

温凉有些失望。

刘苏合带她漱口,从后轻轻环着她,温和地解释道:“昨天跑了一天都累发烧了,所以这今天得好好歇着不能再出门了。”

“发烧?我什么时候发烧了?”她奇怪。

“昨晚……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