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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苏合现在的气质一点儿都不符合他那张沾花惹草的脸,很有可能是年轻时候一时间犯下的错,才这么年轻就有了女儿,可是或许男女双方本来就是玩儿玩儿的感情,女方不负责任,刘苏合就把女儿带在了身边,成了一个单亲爸爸,所以才能这么亲切平易近人。

刘云朵的眼圈都红了,没想到刘苏合竟然这么不容易,表面上那么和蔼亲切,却隐藏着这么一段深刻的过往,想了一会儿,她甚至还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因为床板太硬,温凉睡得不是很熟,又突然听到有人在哭,翻了个身就醒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环视了一周,屋内的东西摆放的简单整齐,门口还挂着一套警服,估计是雷队长的办公室,她隔着窗户往外看去,看到外间有个女警员正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着,可没一会儿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又笑又哭的,让温凉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好?”

她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微微蹙眉警惕地询问着喊了声。

只见正抽抽搭搭的背影突然一僵,慢慢转过了身。

刘云朵转身的时候温凉备受煎熬,一颗心差点儿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依稀记得,往常恐怖故事里都有这样的场景,她不知道等刘云朵转过来时自己会看到怎样的一张脸。

“你是谁?!”

刘云朵看到床上的女人先是一愣,随后倏地站起身,木质椅子被拖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刚刚睡醒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温凉呼吸瞬间就不平稳了起来,她一手撑着床,一手按着起伏厉害的胸口:“水……水……”

见人好像被她吓到了,脸色苍白的吓人,刘云朵也没来得及琢磨刘苏合的“女儿”怎么这么大,而是连忙慌慌张张地接了杯水端过去,一杯水被她慌里慌张地撒了一半,温凉喝了两口就没了,她一把抢过杯子,又冲回去接了一杯,这次小心多了,端过来时几乎没撒。

温凉喝了个干净,完了擦擦嘴,呼吸好一会儿才平稳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T恤,几乎都快和肤色融为一体,只有脸颊上泛着些不正常的潮红,能看得出是个活人。

温凉的胸口被水渍打湿了,缓过来后虚弱地问道:“有纸吗?”

“有有有!”

她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随手从雷军桌子上抽了一厚沓A4纸递了过去。

动作行云流水自然的连温凉都觉得自己好像要的是A4纸,她看着那一摞纸完全怔住了,半晌,才呆呆开口:“……纸巾呢?”

刘云朵拍着脑门儿:“哎呀你瞧我这脑子!我这就给你拿,给你拿!”

冷静下来之后她终于有心思去打量刘云朵了,风风火火的,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敞亮劲儿,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温凉说的苦不是为了想要取得好成绩而刻苦学习、为了得到奖金而努力工作的苦,而是人间疾苦。

隐隐有些羡慕。

“你好,我叫刘云朵,是雷队长的徒弟!”

刘云朵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看着床上的人细的跟葱尖儿一样的手指,心里忍不住“啧”了一声,倒也不是鄙夷她的病态,更多是惊讶。

“你好,我叫颜温凉。”

看着她缓缓伸出的手,刘云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天握的手把这几年的都给补上了。

温凉的手很凉很软,软到她都不敢用一点儿力气,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就被捏碎了。

握完手刘云朵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也不是智障,再怎么看也知道刘苏合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何况姓氏都不一样,她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看着温凉。

“您是刘先生的?”

她微微一愣,她跟刘苏合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还真的没深里想过,何况是对陌生人介绍,更需要用简单明了的词汇才表示,可是她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朋友?

她觉得这个词太过虚伪,说出来反而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可偏偏不算是恋人。

或许这段关系真的有些见不得光……

连怎么解释都无法说出口。

刘云朵看着温凉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有些疑惑也有些尴尬,这女孩子长得很美,就是太病态,如果她能再健康些,一定会更美的。

她一顿,突然想起刘苏合的话“……如果幺儿也能像刘小姐这么健康就好了……”

难道她就是刘苏合口中的“幺儿”?

突然更觉尴尬了,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些什么?!竟然还被自己的脑补给感动哭了?!臭不要脸!臭不要脸!

她暗骂了自己几句,连忙打了个哈哈结束了沉默:“对,对了,刘先生说您要是醒了就先等他一会儿,我去把奶热一热……是你的吧?”

她歪头,说实话是奇怪的,毕竟温凉看上去不是个小孩子了,但是可能也是因为生病所以才需要多喝奶补充营养。

温凉完全不在意这话里的质疑,轻轻点了点头:“苏合去哪儿了?”

正在打热水的刘云朵手一抖,滚烫的开水就溅到了手上,猝不及防的刺痛让她一下子就松了手中的保温杯。

“咣当”一声,羊奶撒了一地,散发出来一股十分浓郁的奶味儿。

“我……”

“咔吱”一声。

门被推了开来。

刘苏合一眼就看到温凉正坐在床上,然后才看到漫了一地的乳白色和完全僵在了原地的刘云朵。

见到刘苏合和雷军进来,她才苦着脸十分泄气地说出一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刘苏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雷军却习惯性地开始责备她毛手毛脚。

“苏合,你看看刘小姐的手有没有事儿?”

温凉侧着身子,微微探头,她虽然刚才刘云朵背对她,但是她依稀能感觉到刘云朵不是被烫到了就是磕碰到了。

他很听话地走向刘云朵,很关切地问道:“刘小姐,是手受伤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儿?一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雷军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