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慢慢想去吧。”刘苏合嗤笑。

谢铭也没恼，似乎是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只是语气带了些似有若无的哀求意味：“那她最近还好吗？”

“怎么不好？这里没有人折磨她，也没人舍得伤她心，要是早这样，她都到不了这个地步。”

谢铭沉默了片刻，没有反驳，能知道一点关于温凉的事，他还受的起这几句不轻不重的为难排挤。

“她喜欢睡前喝牛奶……麻烦你给她准备些，她身体不好，多喝牛奶怎么也能补补，以前在家我总是会在她睡前热杯牛奶，她养成习惯了，要是突然断掉心里肯定会难过的。”

谢铭轻而易举的把刘苏合点燃，刘苏合怒极而笑：“谢总想的真周到，不愧是情圣。不过您得失望了，现在我家幺儿已经改成喝羊奶了，羊奶对女孩子的身体更好些。”

刘苏合的怒气根本压抑不住，他忍谢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他觉得谢铭是他见过最无耻的人，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胡打海摔的糟蹋别人的真心。失去的时候又口口声声说爱，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比他自己更痴情的人，他还想，我都知道错了，我愿意补偿，怎么就回不去了呢？傻13东西。

“谢总现在没事了吧？我还得去给幺儿揉揉腰捏捏腿，今天她可累坏了。”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意味不明，却足以在谢铭这正处于敏感期的人心里联想到最坏的一面。

刘苏合本来不屑用这种事来刺激谢铭，太没品，他自己也觉得没劲。可偏偏谢铭总能勾起他最恶劣的一面。

谢铭的音猛地高起来，带着一些颤音，一点不能相信的恐惧：“你……你碰她了？！”

“我和幺儿在一起这么久，端屎端尿的活儿都是我干的，难道这不正常吗？”

刘苏合的声音温柔下来，带了些笑意：“谢总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那我先挂了，幺儿等不到我睡不着的。”

谢铭已经完全怔住了，手机从他手机滑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好像被抽光了力气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干什么，神经质一样把凌乱的茶几上的东西一件件摆整齐。

最后他真的没忍住，双手捂住脸哽咽起来，谢铭轻轻呢喃：“……求求你……求你不要碰……不要碰我的小凉……”

谢铭要崩溃了，他根本不敢去想。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染指的就是温凉。

谢铭的占有欲极强，圈进怀里认真看护的东西容不得人碰。

曾经她一跟刘苏合走近一点儿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发疯，而现在，有刘苏合到底告诉自己，他彻彻底底的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占有了，收在身边每日每夜的疼爱拥抱。

“假的……肯定是假的……”谢铭去摸药，扯着唇角安慰自己的心脏：“温凉不会让别人碰她的，她那么单纯那么干净。”

“没事的……等她想通就会回来了……我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谢铭紧紧的蜷起身子，全身都打着微小的颤栗，他的声音很闷，闷在喉咙里吐出来，像在交代自己：“就算刘苏合说的是真的也没什么的……我不在意，我不在意……”

只要温凉开心，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本来今天是谢铭最近难得宽心的日子，谢氏钢业被封了之后谢父拿着棍子把他打进了医院，然后在他昏迷的时候自己去顶了全部的罪，他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尽管提前补发了两年的工资，但那些下岗工人仍旧免不了心怀怨恨，谢宅被深夜的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曾经虐待温凉的一切痕迹和证据都随之化为灰烬。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有些没来由的轻松，或许这就是表明着他能和温凉重新开始的意思吧，再加上他只是把黄靳的罪证不动声色地让人递给了颜初，那个因为丈夫突然失业而被气坏了急需要重新找到财路的女人立即就把黄靳给告发了，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不想乐极生悲。

刘苏合回去的时候温凉还在熟睡，一手枕在脸颊下，睡得安稳恬静。

她的唇瓣终于生了些血色，唇形很漂亮，淡淡的粉色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给这“桃花”浇灌营养，他轻轻把“桃花”弄湿，顿时就泛起了湿润的光泽，温凉唇瓣上的光晕把刘苏合的心都要给闪花了。

他慢慢爬上床，思绪万千。

晚了的深情和补偿比强暴都轻贱。

刘苏合把温凉的手握在掌心，笑了笑：“幺儿，晚安好梦。”

温凉做了个梦，她梦见刘苏合背着她费力地拽着一根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蜘蛛丝爬上了悬崖，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刘苏合却指着悬崖对她说：“跳吧，只有往这儿跳，你才能飞起来。”

怎么可能做得到？

她见识过万丈深渊的幽深恐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自投罗网。

刘苏合流了满脸的泪，却一直对她说：“飞吧，飞吧，跳下去你就飞起来了。”

她惊惧地往后退，抱住刘苏合的胳膊哀求：“我不跳，你舍不得的对不对？我害怕……”

“我舍不得……”

刘苏合如是说，她刚松了口气，腰间却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推了出去。

惊慌失措血液上涌的一瞬间她都忘记了呼吸，只剩下满脑子的“我不要再摔进去了，我要靠自己逃离这里。”

这时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有翅膀，只是被沉重铁链禁锢了太久，差点儿连她自己都失去了想要飞翔的勇气，虽然满目疮痍，但那小小的羽翼似乎在昭告新生的降临。

“幺儿！飞高点儿！”

她听见刘苏合站在悬崖边哭着冲她大喊，心突然酸酸的，她一个猛子就扎了回去。

刘苏合气的浑身发抖：“不是跟你说要飞高点的吗？”

她抓过他的手臂飞入云层里，这才对了，没有重量的时候她飞不稳；有了重量或许飞不高，却让她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自由自在畅游空中不会孤单的飘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