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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凉爽,带着潮气,树木葱郁遮天蔽日,金黄色的路灯下,他们两个的影子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可能是角度的缘故,俩人站的明明有一段距离,那影子却几乎重叠到了一起,好像依偎的恋人。

“公主殿下饿不饿呀?听说前面有个御宴宫,味道不错哦。”

马车把他们送到紫云楼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刘苏合却一直“公主公主”地叫个不停,温凉又开心又害臊,她长这么大,是真的第一次被人叫公主。

不论多么强势的女人,内心总有一处很柔软的地方,住着一个小公主,希望被人疼爱,被人温柔以待,而自己可以任性妄为,只因为她是公主。

温凉内心有着一个幼稚的超级英雄梦,同样也住着个从未被人注意到过的小公主。

陆离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腻歪嗤之以鼻,而且有些酸溜溜的,中午回去送狗粮的时候他看旺财吃的那么开心没忍住自己尝了一个,立马就给吐了,但是没想到又被强制塞了一下午的狗粮,真是太丧病了……、

温凉想把唐裙换了,刘苏合不让,进御宴宫的时候大堂有面墙是全墙制作的黄铜境,人在那里面照起来是稍微有些变形的,但十分的古味。

“我穿唐裙不好看。”

她还是在纠结自己的飞机场,一想到有关唐朝的电视剧,那些穿着唐裙的女人无一不是丰乳肥臀,看上去就十分富态更显盛唐繁华,她撑不起来这件衣裳,倒显得有些惨兮兮的。

尤其是铜镜周围的壁画,全是仕女图,这样一对比,她更觉得难受。

刘苏合从后围过来抱住她,在她耳侧吹热气:“特别美,你穿什么都好看。”

温凉别扭地推开他,却突然问了一句:“你给我拍的照片我怎么都没见过呢?”

“啊?都在电脑里,之前你总说眼晕,就没让你看过,怎么了?”

“我哥说你拍的好看,但是我没看到过。”

“……你跟左思明打电话了?”

他下意识地就抱紧了温凉,心里止不住地慌了起来。

“我告诉他我还在路上,很开心。”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真的很开心,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

“幺儿……”他腻在她的肩窝,有时候真希望就这么溺死算了,“幺儿,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估计是累了一天,温凉吃了不少东西,回去洗了个澡就爬上床睡了,刘苏合坐在床边拿着干毛巾给她搓还微湿着的发尖,她都没醒,睡得很沉。

刘苏合喜欢极了她现在的模样,浑身都是生机,浑身都沾满了烟火气,这让她的形象逐渐变得丰满,变得有血有肉,不再遗世独立。

他忍不住在她的肩窝吻了吻,嗅着那奶香味的沐浴露,让他感觉犯了瘾似的无法自拔,于是更加把口鼻埋得深了些。

熟睡中的人哼了两声,似乎是被打扰了梦境,却没皱眉,反而勾起一抹笑,迷糊地唤了声:“苏合,别闹。”

这一软糯又骄矜的调子把刘苏合唤的骨头都酥了,感觉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心跳更是无法控制地砰砰直跳。

他环住人不敢乱动,怕打扰了她的美梦,也怕自己伤了她。

豪华的套房内只开着一盏暗黄色的台灯,却氤氲了一屋子的暧昧。

他觉得简直幸福极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现在做起来竟然是这么自然,每天晚上温凉都会习惯性地往他怀里缩,有时候他收拾地晚了些回来也总是能看到她吊着沉重地眼皮躺在一侧等他,这种场景总是能让他心动不已,感觉以前的疲惫都太值了。

他抱着怀里的人又开心又害怕,他觉得温凉肯定是喜欢他的,不然不会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可是又害怕她只是满心感激和愧疚,反而束缚住了她的一些真实想法。

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太容易产生患得患失的情绪,何况又是他们这种被诟病见不得光的关系。

温凉是个复杂的人,她背负了太多,心上千疮百孔,可现在却愿意相信他依靠他,他已经很知足了。

“就这样吧……”

他劝慰自己,妄想安抚住那颗患得患失的心,可是根本没用,一闭眼就控制不住地描绘出温凉站在机场冲他招手身旁站着谢铭的画面。

他又恼又躁,刚才满腔的情欲一下子被扑灭了个干净,他下意识地想把温凉环紧些,却在产生这个念头的第一时间就否定了,他松开了温凉,慢慢坐起身,恍惚中他看到温凉的背后好像有一对翅膀,羽毛还残缺不全,上面满是伤痕,但已经结痂,开始长出新的羽毛。

他笑着叹了口气,最终在她的卷发上揉搓了两下:“幺儿啊,要飞的时候记得尽情飞啊,什么负担都不要带……我不绑着你,只求能飞在你身边就好……”

手机铃声响起的有些不合时宜,他一瞥眼,眸子就暗了下来。

阴魂不散的谢铭,让他烦躁的想摔手机。

刘苏合蹙眉连忙下床拿着手机往外走去,好在并没有打扰到温凉。

电话铃声一直在响,刘苏合走到门外的时候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但没过十秒就又打进来。

“你有什么事吗?”他冷淡的开口。

“黄靳因为做假账和泄露用户隐私被抓起来了。”谢铭的声音很平稳,其中却掩饰不住的一点喜悦,黄靳怎么也是曾经囚禁过温凉的幕后黑手,虽然颜如玉占了主要原因,黄靳却也无意中推波助澜,而且正是因他的狡诈阴险,才让温凉被爷爷的事儿伤心,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刘苏合的唇角勾出了个很讽刺的弧度,语气却没变,淡的人心里发冷:“然后呢?谢天呢?颜初呢?舍不得对亲弟弟下手吧,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吗?根本问题你还是没看清。”

电话那边静了静,良久才又有了声音:“我知道了……”很浓重的无奈和隐忍,已经是无力挣扎的姿态了:“我想和她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