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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离瞥眼,冷笑了一声:“你这按摩手法倒是专业。”

温凉脸色大囧,不自在地推了推他的手。

“别理他。”

刘苏合白了陆离一眼,把她的手放在一边,继续帮她揉肚子,可温凉怎么都不愿意了,起身就走了出去:“我去看看旺财它们。”

刘苏合一脸幽怨地瞪过去:“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离淡笑:“我夸夸你专业怎么了?”

刘苏合吃的太撑,懒得跟他争,起身就要出去看看。

“行了你,一天到晚跟个老妈子一样,养闺女的都没见有你这么上心的。”

“别人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抵抗力那么差,旺财再舔她两下怎么办?还有你那群羊崽子!打针了吗?吃药了吗?洗澡了吗?”

“那你倒是别带我啊!谁让你带上我的!”

“说的好像我多愿意带上你,电灯泡。”

“得!刘苏合!今儿就冲你这句话,老子不走了,我还不想走呢!我可不在你们身边发光发热还不讨好儿!你们爱咋咋地!我这就带我的没打针没吃药没洗澡的羊崽子回去,省的碍您老人家的眼!”

陆离语速一快的时候,就能让人听出他调子里有很重的吞音,有股十分浓厚的京味儿。

“走走走走走,你可赶紧走吧!”

凳子被刺啦一声拽开,陆离冷笑着看着他:“你可别后悔。”

说完他就一脸嘲讽且得意的往外走了去,一出门儿就大喊了一声:“温凉!把我的羊给我领过来!!”

“陆大哥,怎么了?”

温凉坐在不远处的草垛上,声音弱弱地飘了过来。

“我……”

陆离嘴里刚蹦出来一个字儿,就被人给捂住了。

“他没事儿!你接着玩儿!接着玩儿!”

刘苏合死捂着陆离的嘴把人连拉带扯给拽进了屋子,陆离忙把他推开,擦了擦嘴吐了两口:“你恶心不恶心!”

“哥,咱们还是兄弟不?”

刘苏合的个头和陆离看起来差不多,但脸上的少年意气却让他整个人都要比陆离显得年轻许多。

陆离敛眉,冷哼了声往凳子上一坐:“怎么又成兄弟了?我这儿不是电灯泡吗?”

“电灯泡?什么电灯泡?我怎么没看到?你是说房顶上这个?这不能随便拆啊!小时候老师讲,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拿乱碰,那不成小偷了吗!”

“你也知道?”

他挑眉,难得又提起了他和温凉:“温凉可还没离婚呢,人家老公一找上门你就急急忙忙地带着人家跑,你这不是拿了别人东西的偷盗行为?”

刘苏合被他的话狠狠戳了一下,有种想要沥血的痛苦感。

他勉强提起一个不算难看的笑:“温凉她是个人,她不是别人的附属品。”

“你能这么想最好,她不是别人的附属品,也不是你的附属品,更不是你用来自我满足的道具。”

北方的四季特点鲜明,一入秋天就凉了下来。

何况是北方的草原上,温差大的吓人,太阳一偏就冷的人出不了门。

温凉坐在草垛上打了个冷颤,刘苏合拉着她起身,触碰到她一片冰凉的指尖。

“上车把暖风打开,再给你灌个热暖水袋捂捂手脚。”

刘苏合动作十分自然的握着温凉的右手揣进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温凉偎近了她,嗓子有点微微的嘶哑。

“这几天是不是又要降温了?昨晚迷迷糊糊的听车上广播说又要接着下几天小雨。”

刘苏合用另一只手掏车钥匙开门,语气温和:“没事儿,到南方就好了。”

温凉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上了车换了鞋径直去小房间开灯。

因为耽误了一天,他们今天打算开夜车赶路,刘苏合开前半夜,陆离开后半夜,这样早晨的时候差不多能到霍林郭勒,到那儿休整半天,再往张家口去。

温凉洗澡的时候他们商量好了路线,人一出来刘苏合就开了车。

陆离在盥洗室嚷嚷刘苏合区别对待。

温凉没听明白,身上松松系着一件淡粉色珊瑚绒的交领浴袍,径直走过去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陆大哥说什么?”

他勾勾唇:“他想让我开快点儿这样就能在浴室里跳太空步了。”

“啊?”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根本不敢开快车,温凉这小身子板儿怕折腾。

夕阳慢慢到了接近了地平线,外边一望无际的还是呼伦湖,她往外看的有些出神,刘苏合就把车速放慢了些。

“要不要下去走走?”

温凉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摇了摇头:“不用了,就是再看一眼,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在回来了。”

刘苏合突然觉得有些伤感,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到时候咱们转遍全世界,你想在哪儿定居咱们就去哪儿定居,说不定那会儿你都想不起来这儿了。”

温凉淡淡地笑,没有说话。

怎么会忘呢?

这是她摆脱束缚自由生活过的第一个地方,不管是卢布里餐厅还是那栋精致的木刻楞木房,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以后夏天热的时候,咱们再回来住。”

“就怕那房子到时候都要被卖了。”

“不会的。”

“啊?”

“那是你的房子,没人能卖的了。”

温凉微微有些讶异,突然想起她见到那幢木刻楞的第一个晚上,刘苏合捂着她的眼睛告诉她:“这是送你的礼物,惊喜哦。”

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哽了哽,眸色被夕阳的落下而熄灭,又被路边一盏盏的灯光给点亮,映着里面涌动着的水一样的流光。

刘苏合酝酿了一下,缓缓开口。

“嗯……温凉,咱们这一路也不赶,你想去哪儿玩玩儿不?要不要去爬山?咱们能拐进X市,那儿有华山、终南山啊什么的,听说终南山上有个茅蓬禅寺,有几个有名的道士,到时候我让他们把你开个光,这样你就能健健康康的了。”

温凉没绷住,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她偏过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跟自己说着再见的呼伦湖。

“傻,哪儿有给人开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