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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摸到了站在门外的一双腿,激动地抱住他:“带我走,求你带我走……”

医生与房内的谢铭对视一眼,有些不忍心地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温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抱着医生,嘴唇发抖。

可是,没多久,毫无防备的她便感到颈上一痛!

锋利的针头毫不犹豫扎进身体,温凉睁大眼睛,苍白的手指抠紧了他的衣服。

“别关着我……”

“让我回家……”

“我好想回家……”

谢铭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把她从医生那儿抱了过来,熟练地把人放回床上:“好好睡一觉。”

“不要……”手抠住他的袖子不肯放开,温凉无力地把头偏向一边。可无法动弹的身体,逐渐失去意识的身体,让她立马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含着眼泪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她终于不甘心地睡了过去。

谢铭给她盖上被子,转头问站在身边的医生,“还有多久能好?”

医生轻叹一声:“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差。”

“眼睛呢,动脉硬化引起的失明难道不是短期的?”

“谢先生,她的心脏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了,如果仍旧这样下去不好好调理的话,一般来说活不了多久,就别说眼睛了……”

真的……会死么?

谢铭坐在床边,看着那张憔悴的脸。

明明还只有二十几岁,居然弄成了这副样子。想起几天前她还不怕死和自己顶嘴的模样,看起来分明没什么大碍……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对她。

而且这几天温凉精神状况也很差,怕她做傻事,谢铭只好把她从杂物房的床上搬到主卧,有时也会用到手铐绳子等工具把她绑在床上,可这样反倒让病情越来越严重。

不久后,以前那个倔强高傲的人完全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天天胡闹的孩子。

外力作用再加上内心没有求生的欲望,让温凉活生生粉碎了自原本的人格,所以才会慢慢变得疯疯癫癫。

看着那张满脸泪水的脸,谢铭怀疑,她可能是真的快死了……

到了傍晚时分,镇定剂的药效慢慢开始褪去。

温凉几乎是挣扎着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可左手腕猛然袭来的刺痛却让她清醒过来。

又被铐住了。

又一个人,被囚禁在屋子里……

每天都是这样,在黑暗和绝望中度过一天又一天。

她受不了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无措与愤怒让温凉用力扯着腕上的手铐,磕得床头铛铛响,尖利的金属割破满是疤痕的手,她痛得忍不住流出眼泪。

“谢铭!!”

温凉撕心裂肺地叫他的名字,凌乱的头发遮住空洞的眼睛,她如同困兽在牢笼中嚎叫。

“谢铭!放我出去!!”

真的活像一个疯子。

挣扎了很久,她终于破涕为笑,呆呆地坐回床上,拖着一只被手铐割得血淋淋的手,低头,肩膀轻微抖动起来。

“妈妈……”温凉对着空气,苍白的嘴角逐渐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不是我故意不回家的。”

“我回不去,妈妈……”

“对不起……”

后背无力地靠在床头,她捂着疼痛难忍的手腕,额前的刘海一点点被泪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