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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温凉想都没想便做出了回答,低头勉强地笑着,“就算没那么多病,我也不想这样活下去。”

失明,失去自由,尊严没了,身体也脏了。

再去想想以后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不过……唔。”

黑暗中,下巴突然被人掐住,温凉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谢铭靠近他,手指一点点拨开她的刘海,盯着她无神的双眼,声音又轻又沉:“这么想死?”

“还大言不惭让我帮忙?你以为你是谁?”

温凉的表情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慌乱,被压迫着,她难得地虚声道:“随……随便你。”

说完,带着合适温度的水杯缘突然碰上干裂的嘴唇,谢铭托着她的脸,强制给她喂了小半杯水。

一会儿,谢铭面无表情地松开手,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

不过出乎意料,他的力道已经轻得像是害怕再弄疼了她。

小心放下杯子,谢铭把喝完水的病人抱着躺回床上,冷不丁回了句话。

“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

所以,最好先活下去。

推开门,雪夹着寒风呼啸而来。

谢天踩着雪穿过马路,径直走进那家灯火通明的超市。

其实他不太喜欢喝酒,但是一想到颜初被羞辱的画面,他瞬间就觉得十分憋闷,所以还是找些度数比较低的……谢天在酒架上认真看着标签,挑好就往推车里放。

可正当他准备结帐时,却迎面碰上一个人。

“哥?”

谢铭闻声,抬头看着他,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你怎么在这?”

“我来买酒。”谢天回答,然后顺势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不由得挑嘴一笑,“你……买两人份的啊。”

“……”

“嫂子怎么不陪你一起?”

谢铭懒得跟他解释,走到收银台拿出卡,淡淡地看了身后的谢天一眼:“东西拿来,我帮你付。”

谢天递过酒:“谢了。”他挠挠头:“那个,那个贱人死了吗?”

“人交到我手里,你就别管了。”

兄弟俩一直没什么可聊,出了超市谢铭叮嘱他一句“照顾好颜初”后,便各走各的。

看着谢天欢天喜地地背影,他叹了口气,在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他垂下眉眼,自己这是默许他们两个人了?可是就算不同意又能怎么办,谢天可是自己的亲弟弟。

第一次见到颜初,是在一场全是名流的聚会上,颜初穿着一条白纱裙,两只眼睛里带着天真憧憬地光亮,却一直腼腆地缩在角落里不想被人发现,再看其他名媛,无一不是优雅地举着高脚杯,佯装落落大方地与各种男人攀谈着,看腻了红玫瑰的谢铭一下子就被这朵白玉兰敛去了心,后来才知道她原来就是颜氏被拐卖多年的最后一个继承人。

果然是身出名门才能有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可是看上颜初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亲弟弟,谢天。

谢天不像他一样沉着冷酷,他喜欢上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去表白了,颜初红着脸不知所措,他走过去当了一回护花使者,从此三个人就这么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