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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骄傲又不可一世的人,突然栽了跟头,确实很难再站起来。

谢铭不再留在手术室外,而是转身回到了病房。

他坐在床上看着桌上的木珠手串和两枚银色戒指,不禁伸手摸了摸,上面沾了陈旧的血迹,而且主人的长期未擦拭也使它们黯淡无光。

谢铭默默把它们收入口袋,低头耐心等着手术室里的人。

凌晨时分,开始下雪了。

窗外路灯在渐渐堆雪的地上打下长影,洁白的雪花大片大片飘落,如同天使降临般美好。

而当手术灯熄灭时,屋外的晶莹已经散了满天。

谢铭打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整晚安静地守在她身旁。

明晃晃的灯光下,谢铭温柔地拿起温凉冰凉的手指,把洗干净的戒指为她一个个带上,也不知是抱着怎样的一份心情。

或许下完这一夜的雪,人就会好起来。

“要不要喝水?”

成年男人的声音突然在房内响起,床上的温凉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下,像是形成了条件反射。

她摇头,凌乱的刘海卷曲着,一双眼睛不知道看在哪,而喉咙却已经干涩到能尝到血腥味。

谢铭没发觉术后他的不对劲,倒觉得她是个挺能抗的人,于是走进把水杯放在床头。

闻到包围着自己的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温凉的心情愈发不安,可能是因为以前只要她靠近了床,自己就没有好下场的缘故。

“别怕我,病好了会放你走。”谢铭把口袋里干净的木珠手串递给他,话里带着警告,“不过以后最好少惹事。

温凉不说话,视线放在前方,好像根本没看到已经举到了半空中的手串。

“不要这个了?”谢铭像逗小孩子一样摇摇手,把东西又递近了一分。

“什么?”她艰难地发出声音,抬头想对准前方的人,可眼珠却没有动。

谢铭的心倏的拧紧,伸手推开她额前的刘海,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温凉仿佛猜到了身边的人在干什么,竟缓缓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紧绷的肌肉,迷人的热度,光是握住都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力道。

“医……”

“别喊了,”温凉叫住他,低着头,刘海又垂了下来遮住眼睛,“这是动脉硬化的后遗症。”

谢铭转头看着这个若无其事的人,眉心拧成‘川’字,“你早就知道?”

“嗯。”温凉淡然地躺回床上,“所以你也不用急着再报复我。”

“……”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心脏的慢慢衰竭她时刻都有感觉,所以这次被救回来也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事。

说实话,她倒真的……好想就这么死了。

“喂,强奸犯。”她不怕死地叫他。

谢铭疑惑地皱眉。

温凉有些虚弱地看着他的方向:“能不能帮我个忙……看在你上了我这么多次的份上。”

他犹豫了一下,“你说。”

“帮我安置下我妈妈,找个好点的地方。”温凉靠在床头做着规划,“她精神出了点问题,以后我不在时最好别让人欺负他。”

她被颜家“绑架”的这些年,一直依靠拾荒来寻找她的母亲,已经被刺激地精神不正常了。

“你就这么确定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