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相面

算命？观面像，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村里爷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遗像师，这画面重的是形神兼备，耳濡目染下我也懂得不少。

可我终究年幼，城府不深，抿嘴轻笑，表示答应了下来。

那老者也是人精，眯着眼审视我番，孤疑道：“呵！小哥很有自信嘛！那好，鄙坊学艺或许不精，那顾客由我们选吧！你说，行不？”

黄皮子凑上前，附和称：“必须啊！灵像轩可是绘神的名店，小哥你就给这老哥个面子吧！”

我瞅了眼匾牌上龙飞凤舞的“灵像轩”三字，暗思不能落了父亲的面子，点头答应了下来。

道士中冲出位白脸青年，涨红着脸喝：“爷爷！咱算命坊不占那点便宜，怕啥？奉承这种人，这就一毛都没长齐的男屁孩，本公子蒙着眼，也能搞定他！”

老者抚了抚他的鬓发，瞪了他眼，吹着胡须道：“傻妞，你懂个毛！”

我眼一亮，难怪这家伙肤白如雪，胸口鼓囊囊的，原来是个妹子啊。

那妹子嘟起嘴，转过身，哼道：“反正我不去，要找你自己找。”

老者叹息一声，唤来个机灵小伙，温和道：“小平，去广场随便找个人来！”

小伙愣了下，扭头就走，却被老者喝止住，意味深长瞪了他眼，摆摆手道：“去吧！速度点，甭让小哥等急！”

小伙眼一眯，领会点了点头，快跑出去，只留了句，“好嘞！等我一小时！”

黄皮子双手抱胸，阴笑道：“那咱就等一小时，小当家不派些板凳给大伙坐坐？”

我一屁股摊坐在地上，昂起头道：“没有，上门踢馆，还想要礼遇，做梦！”

黄皮子讪讪一笑，尴尬道：“既然奶明小哥这么大方，大家就接着，地板也不错！”

众场人也有些不满，但见我不为所动，也齐蹲在地上，形成白、灰、黑的三色伞。

而遛出门外的小平，在广场中扫寻半天，终于找到目标，那是位富态少妇，斜剜的三角眼透着种市侩。

小平凑上前，拍拍她的肩，试探问：“嗨！美女，你需要算命么？”

那少妇回首，就是一耳光，骂：“特么的，路边摊吹牛比，也炸呼到老娘头上，滚！”

小平捂紧脸，委屈道：“大姐！我们不收钱，还赠你点毛爷爷，你看，行不？”

少妇眼露精光，迟疑道：“你们不会是传销吧？老娘可不是省油的灯，炸翻你团伙！前几天不有位英雄吃得公司破产，半夜整个团伙趁他休息撤了，啧啧！老娘可不比他赖啊！”

小平苦着脸，解释自己是算命坊的，绝对靠谱，就入灵像轩配合下。

少妇估计听过灵像轩大名，眼冒星光，拽住小平的胳膊，叫他快说说，自己绝对配合。

小平嘿嘿一笑，附在她耳畔，低声解拜了半天，因口型变换太快，我也愣是没听出来，垂下头，开始闭目养神。

半晌，小平领着少妇走了进来，深鞠一躬道：“坊主，找来了！开始吧！”

老者憋了眼小平弯起的眉毛，点点头，做了个欢迎手势道：“你好！请做个自我介绍吧？”

少妇观望了下四周，不住啧啧称奇，垂下头道：“俺名叫李秀梅，汐水镇永川村第四号住宅居民，家里杀猪的，一刀宰一个，今来菜市场卖猪肉，闲得慌！特来逛逛。”

老者探出的手撤了回来，还甩了甩，忍住嫌弃的表情，指指我，叫我先测了面，算一下。

我端祥了这少妇，掐指一算，笃定道：“枯唇赤眼，火气旺盛，嘴唇吧唧出声，口水多，泼辣，喜骂人，均挑别人的矛盾，尤其眉毛分叉，夫妻失和！”

少妇瞪圆眼，连连摆手称：“错了，错了！老娘心气顺的很，从不骂人，夫妻生活和谐的很，昨天他搭着红裤叉，趴在老娘娇躯上蠕动了三个小时，还失和？呸！垃圾算命的。”

我呵呵一声，这人鼻息重了不少，手掌握紧又摊开，分明睁眼说瞎话，确实昨夜做了俯卧撑三小时，不过据我观察，可能是跟隔壁老王。

老者憋了我眼，叹息道：“小哥，输了一场哩！认了算哟！甭比了，东西交出来！”

我呸了口，称：“你们也算算，不准算平局，准的话另说！”

老者背着手，唤来那白脸青年，自信道：“雪儿，你算算！随便说。”

青年挺了挺小胸脯，小手捏拳，对击了下，昂起头道：“看我的，灵像轩的垃圾！”

黑衣道服人群齐露出一脸古怪的神情，尤其小平凑上前，低声劝：“坊主三思啊！小姐天姿聪慧，不该拘泥小比？另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