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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灵船

捧起书籍,我俯下身,食指戳在页中文字间,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

大致意思是说,人死后化鬼,躯体深埋阴煞的地方,便可能养成僵尸,可见人是有灵魂的,蕴含着股未知的灵性,古代所传的“画龙点睛”便是种赋予灵性的故事,所以可以绘出个纸船,或许能提供它的浮力,当作踏脚板。

外侧的郭将军有些耐不住性子,敲敲瓷砖,问:“好没?小伙子!”

我应喏一声,封存好书,藏进贴身的衣兜,迈出走了出来。

郭将军饶有兴趣盯着我,指指浴河,叫我速度点,否则诸葛牛的怒火他就不压了,让他给我点好果子吃。

诸葛牛沉着脸,牙齿咬得砰砰响,冷笑称,如果我不能领他们过河,就把我绑起,扔河里。

我笑了笑,掏出张白纸,胸有成竹道:“你们试目以待,就行了!”

说完,从笔筒中拔出毛笔,趴在地上,一笔一画勾勒出个篷船的形状,每挪下笔尖,豆大汗珠滴嗒滴嗒往下落。

一旁的诸葛牛嗤笑一声,讽刺道:“哟!当自己马良啊?画个船就能载我们过河了,装逼!等着跟贵妃淋浴吧!”

郭将军睁了他一眼,食指比在唇间,轻嘘一声,那透出的杀气将他的裤裆都吓湿了一片,腥骚味弥漫开来。

终于,点完最后一笔,我像被抽了全身一半的血似的,浑身冒着热汗,摊倒在地上,身上骨骼一阵发软,勉强直起胳膊想立起来,却臂关节都无法伸直。

郭将军眼冒精光,捧起画卷,啧啧称奇,叹:“南北朝时期的画圣张僧繇也不过如此吧!真乃灵船啊!”

黄皮子见多识广,凑过头问:“莫非这画中物能化成真的实物?不可能吧?”

我缓了半天,才回复点精力,脚足顿地,摇摇晃晃立起身,解释说当然不行,不过这浮力该够,勉强做个支点。

郭将军点点头,将画卷平抛出去,恰落在河中央,飘浮在上面。

他架起我,单脚点地,身子跃起,落在纸卷正中,如蜻蜓点水般跳起,稳立在另一端。

诸葛牛眼瞪得滚圆,囔嘟一句,还真行,算这小兔崽子运气好,不过你出不去了,等完事,老子第一个毙了你。

黄皮子双手搭在胸前,双足并跺地,如兔子般点在纸上,再抛起,落在岸沿。

我倚在郭将军肩上,闭目养神,那股独特的血腥味熏得我直犯恶心。

诸葛牛估摸见自己是最后一个,也有些急了,朝双手吐了口唾沫,跳了过去,开始还好,但接近上岸时,脚尖被砖沿一勾,整个人朝水下滑去。

亏得黄皮子反应及时,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强拖上岸,但还是有些迟了。

他右腿淹入水中,爬上岸也湿漉漉的,不一会儿,化作脓水滴落在瓷砖上,滋滋腐蚀作响。

就算诸葛牛忙掏出干毛巾去擦拭,但很快露出累累白骨,光秃秃的腿骨架,吓得我打了个寒战,扭过头,太特么惨了!

不过我心底有丝窃喜,这群人中各怀鬼胎,没闹腾,只是没见着真正的宝贝。

那腐水还在漫延,渐渐浸上大腿,吓得黄皮子忙递上把匕首,劝诸葛牛果断点,否则侵上腰部就麻烦了。

诸葛牛犹豫了片刻,接过匕首,闭上眼,一刀割在大腿肌肉上,活生生切下泛紫的一片,殷红的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痛得他呻吟出声。

黄皮子捂住眼,提醒道:“动手就搞完了,留一滴蚀液就是后患,快啊!”

诸葛牛咬紧牙关,将大腿骨上的肉剥了个干净,露出泛出血丝的白腿骨。

我拍拍郭将军的肩,说进去啊!这没多大意思。

郭将军可是见过尸山血海的人,哪会惧这点伤,漠视瞅了眼诸葛牛,扶着我朝宫殿迈去,步伐很沉稳。

突得背后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我,头皮一阵发麻,扭过头,那人正是诸葛牛,他恨恨说,狗日的,不多画幅,害老子失去条腿,老子发誓,你竖着进这坟墓,躺着出去。

我呵呵一笑,做了个“我等着,残废!”的口型,激得他单脚跳起,身子一歪,栽向地上,又摔了个口啃泥。

来到宫殿前,郭将军顿住脚,叫我等等他们,莫急!里面更凶险,而且殿内高人不少。

我眯起眼,猜摸着,郭将军生前可是千古名将,威震镇压一地的节度使,何等人物!连他都称高人,想必不简单啊!只是我爸在么?一直没遇到他!

黄皮子搀扶着诸葛牛艰难一步步踱来,鲜血滴嗒滴嗒落着,淌成一路血道。

郭将军双手按住门扣,提醒一句,可能有危险,然后用力推开,透彻的光刺得我们将眼眯成一道缝。

黄皮子本就是精怪,当即侧过身,闪到一边,大喊这光莫非有毒?含着啥毒粉?

我深嗅了口,摇摇头,解释普通的烛光,只是这燃着的香烛不简单,吸一口,泌人心啤。

郭将军勾了勾嘴角,嗤笑一声,“废话!唐朝皇帝被尊称为天可汗,众地供奉的珍宝可不少,尤其这香烛源自西域各国,诗人温庭筠《菩萨蛮》曾叹“画万金翡翠,香烛销成泪”。”

我赞叹一声,微睁双眼,只见旷大的殿堂,正中围满了穿着奇装异服的怪人,他们正欺围着个手执画笔的中年人,他正是我的父亲。

他扭过头,对我笑了笑,示意我放松,他能解决。

我松了口气,一步迈了进去,群莺歌燕舞的俏侍女捧着果盘,迎了上来,躬下腰,露出粉红裹胸布,缀着深邃的乳,沟,诱得我咽了咽口水。

诸葛牛本就个色胚子,伸手抓挠了上去,喉结不住蠕动,连滴血的伤口都不管不顾。

我也有些意动,但见郭将军嘴角上扬,眼中透着股怜悯,才顿住了手。

诸葛牛手抓紧那团丰满,不住捏,揉着,侧过头,准备吻上去,还色迷迷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郭将军呸了口痰,插了句,“不作死,便不会死!这口味真独特,连不是人的东西都玩得这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