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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壁画

我一个激灵,这不就是我出身的那个村子么?地势方位大致相同,只是建筑红砖绿瓦,甚至有些还搭着草棚,看样子似几千年前的风格。

最前方那粽子张开爪子,挠抓向我胸口,那气势颇为吓人,亏得我反应快,侧身闪开,但还是在胳膊上划出三道浅浅的爪痕,鲜血一下子渗了出来,淌出伤口竟变成了黑紫色。

忍住疼,我探进背包,翻出把糯米,反扣在伤口上,滋滋作响,胡焦味弥漫开来,雪白的生米被染成了黑色。

郭将军站起身,双拳紧握,吩咐我们一起解决这群粽子,别特么留手,谁耍歪心眼就宰了谁。

这话一出,我瞅见黄皮子弓着的腰直了起来,上前数步,拽住粽子的手,另只爪子挠切了上去。

啪!

黄皮子一松手,那只断臂摔落在地上,双爪并收胸前,扣抓向那粽子的脖子。

粽子不怕疼,但百年僵,千年魃,养在尸地千余年,多少有些生前的灵智,后退一步,咧开獠牙咬了上去。

背后的冷气激得我回过神来,三只粽子将我堵在墙角,步步逼近,吓得我暗骂自己操咸蛋超人的心,泥菩萨过河,还关注那个五大仙中的黄仙。

郭将军立在一旁,饶有兴趣望着我,囔嘟句,那村子出来的,必是陈姓了,难怪血中有股奇特的味道,这么说来,他体内也藏着尊……不知是哪位了?

粽子们双脚点地,身子跃起,齐扑向我,逼得我无路可逃。

我俯下身,趴在地上,准备爬出去,谁知?一抬头,一双血目在头顶直勾勾盯着我,腥臭的涎液滴嗒滴嗒溅落在我脸上。

我吓得个哆嗦,掏出柳如嫣的画卷,哀求她出来帮我下,跪求!

这可是生命之危啊!我本想她会答应,毕竟还要供奉啥的,这人情不熟你来我往搭起来的么?

柳如嫣那独特的婉声在我耳畔响起,她推却称,奶明!你旁那人煞气太重,妾身不敢,你自求多福吧!

那粽子们双爪齐搭在我肩头,敌意瞪了眼对方,咧开獠牙争相咬向我,腐尸味熏得我直犯恶心。

千钧一发之际,柳如嫣叹息一声,鼓励我靠自己,因为体内残存股奇特的力量,激发出来足以自保。

呵!我有几斤几两,自已还不知道嘛?有个屁力量?

我绝望闭上眼,蹲下身,拦腰撞了上去,可人的肉身咋能跟僵尸的躯体相提并论,就在我咬牙吸气的时候,那僵尸竟被冲出数米之远,骨骼咔嚓几下,摊倒在地上。

趁它们呆愣之余,我冲了出去,难以置信盯着双手,还是一样普通,绷紧胳膊,肱二头肌鸡蛋大一团,可力气咋变得那么大哩?

郭将军瞪大眼,惊呼了句,恰好解释了我的疑惑,他说哦!出现了啊,觉醒的这么快,只是一般不是被取代么?咋还是主观意识呢?

我这下了然了,这或许是那个我残留的力量吧,毕竟当时连不化骨的爷爷都像玩活偶般击败了。

那个粽子似是头领,挣扎站起身,嘶吼一声,众僵尸一呆,转过身,团团围住我,咧开獠牙,候着那个粽子。

黄皮子看不下去了,上前数步,准备助我一把,却被郭将军一瞪,喝了声,停下!让他自已来,究竟会是谁呢?如果是位老熟人,就好玩了。

黄皮子探出的脚顿了顿,撤了回来,护住诸葛牛,转过身,边观察着壁画,边小心翼翼用余光憋着我。

见他们呆在一旁看热闹,我心头吐嘈了几句,拳头捏紧,甩在攻来的粽子下鄂,那冲击力将它捶得头一歪,身子高高抛起,啪得声撞在上墙,重重摔在地板上,扬起一地灰尘。

其他粽子僵爪戳得老长,挠向我心口,咧着牙,咬向我身上,尤其嗅到我身上那股血腥味,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睛泛出贪婪的红光。

我怒了,欺负老子弱小,是不?反扣粽子的双爪,扭到咔嚓脆响,卡在一粽子的獠牙口,反手一扳,活生生将它的头拽了下来,像只白萝卜,暗红的血溅了一地。

头发渐渐由灰白变黑,眸子漆黑一片,我心头一股暴燥涌起,一个声音在耳畔回响,杀!杀!杀!斩尽天下不平事,戮灭凡间辱我贼。

在我脑海深处,另个“我”端着酒杯,摊在座摇摇椅上,轻笑声,说就这样不好么?身子骨太虚,洗洗髓,筑筑基,炼炼红尘心,也好!太优柔寡断,在这个道界非被人吃得渣也不剩!

这些天不怕地不怂的粽子也惧了,齐齐朝后退去,双手并举平伸,急蹦跳离开了。

但我心头火起,双足踏地,一个飞扬腿踢在最前方那僵尸背上,踹得它一个踉跄栽到地上,那长甲被瓷砖折成弓形。

上前一步,踩在它头上,像鼓满的气球般爆了,浅绿色的腐液溅了一地,熏得诸葛牛哇的一声吐了出去。

其他粽子慌了,大家都看过林正英导演的《僵尸先生》吧,一跳跃过数米,快速离开了。

郭将军诡秘一笑,闪到我跟前,点在我眉心,念了句,天君澈明,昭天之策,敕!急急如律令!

我头一昏,身子如散架般摊倒在地上,无力呻吟出声。

郭将军掐指一算,面露惊容,疑问:难道是他?不可能啊,他尸体都被毁了!

黄皮子上前数步,将我胳膊搭在肩头,扶住我,站起身来到壁画前。

我眯着眼,劝他领我到第一幅画前,那是只狰狞的双头龙,一口吐火,另口喷水,下方是系着虎皮、豹皮的原始人。

他们握着骨架棍,一脸惊惧望着那龙,不少跪在地上祈祷哀求,像在说神明,吾等愿供奉,请恕罪。

但那龙可能饿了,张嘴一吸,将不少活生生的人吞食了下,鲜血四溅。

而第二幅,那条龙又出来了,只是这时那居民衣服华贵了许多,看那布料该是粗丝。

但就在它准备进食时,一个怪异的熟人站了出来,为何说熟悉?

因为他戴着具双面佛面具,一面狰狞,一面慈祥,跟村里、这墓门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