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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虬龙

耐不住好奇心,我勉强直起身,夺过一旁的望远镜,凝神瞅了过去,却发现骇人的一幕。

只见河中涌出洼洼血泉,清澈的河水被染得通红,水底的水猴子像守护领土般,疯狂追上水面,嘶咬着潜入水中的潜水员,而岸上的众人掏出手枪,砰砰瞄击着。

突然河底卷起道巨大的漩涡,形如盘旋的龙卷风,这波浪竟吓得成群结队的水猴子疯狂逃向岸边,连下潜的侵入者也不管不顾。

黄皮子冷笑一声,怜悯道:“哎!要钱不要命的主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我眯起眼,拍拍胸口,不解问:“水猴子不这河中常居民么?怕啥啊?”

黄皮子指指水底,解释道:“看看水面下,你就懂了!莫惊诧!”

点点头,我移下目镜,竟看到河水中道盘曲的黑影在游动,那修长的尺躯似条活生生的蛇。

而水面如添了油的锅沸腾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鲜血似白纸上的墨点缀扩散开,半截身子的潜水员拼命舞动双手,游向岸边,大喊:“龙!是龙!”

岸边人先是惊惧退后几百米,随后竟掏出手机,点开摄影框,拍摄起来,那神色似有股期待,和深深的贪婪。

我放手望远镜,试探问:“真是龙?不可能吧?”

黄皮子嗤笑一声,呸道:“咋可能?你看,那东西探出头了。”

一瞅,还真是!它高昂着头,尾巴在水底游动着,弓起上身,吐着长信,泛着红光的绿眼冷盯着众人。

还在河中的人慌了,蛙泳般奔向岸边,嘴里不住呼救,救救我!快点,拽我上去。

这人嘛!人心不足蛇吞象,端起机枪瞄向那东西的菱眼,扣动扳机,子弹如箭般射了出去,亏得那蛇歪过头,砰下击在下鄂鳞片上,划出道淡淡白痕。

蛇,毕竟是冷血动物,暴躁得很,尾巴一卷,将那些河中人环入躯体内侧,缠紧,咧开嘴,一口活吞了下去,在喉间凸出个弧度,咽了下去。

我吓得打个寒战,哆嗦问这真特么是龙吧?你看它额头凸起两个小菱角,还泛着黑光。

黄皮子深吸口气,摇摇头,否定道:“这不是龙,是虬!抱朴子记载,母龙曰蛟,子曰虬,其状鱼身如蛇尾,皮有珠。”

黄皮子晓得,那些捧着笔记本的人边不是傻子,当下百度了下,掏出手机上报,结果被秒回复,然后他们眼睛一下子放出绿光,手一压,“宰了它?这东西价值不菲啊?可能……可能跟长生有关!”

那些端枪的手下犹豫了下,不知老板许了什么重诺,跺跺脚,蹿上前,纷围着,啪啪射击。

黄皮子勾了勾嘴角,哼了句:“找死!虬,也算龙的一类了,子弹啥的不惧,最关键是它有个秘密武器!”

诸葛牛凑上前,好奇问:“啥秘密武器?”

黄皮子指指愤怒的虬龙,解释:“不说了,眼见为实!”

我又端起望远镜,只见颗颗子弹如挠痒般击出点点白印,可这些小伤害却激怒了虬龙,它身体前段弓起,颈部如扇子般膨胀开来,眼睛圈纹缩成条线。

它咧开嘴,毒牙尖凸,喷出两道深绿的液体,淋了那些人一身,吓得他们一愣,拭拭眼角,惊疑看向对方,长松口气,议论称没毒吧,糊涂人吧!

黄皮子嘿笑一声,叹息:“傻逼!跳入水中洗下,或许还有救,现在嘛!嘿嘿!”

我兴致被撩了起来,紧盯住那些人,却惊觉,他们全身腐朽般长出了层层皱纹,黑发从发根渐渐变得灰白,甚至银白,最恐惧的是他们还不自知,端着机关枪,继续扣动扳机。

突然后方一人歪过头,摊所在地上,如同库洛牌般一个个栽倒下来。

挣扎起来,他们醒觉,憋了眼双手,骨瘦如柴,黑紫色,当下惊恐大叫一声,然而声音弱如蚊声,还泛着股淡臭味(我想那是死气吧)。

诸葛牛瞪大眼,倒吸口凉气,问:“一般蛇毒不通过血液扩散全身,麻痹神经,引发休克么?”

黄皮子点点头,解释道:“对!但这虬龙它是镇墓兽,活人跟尸体待久了,也会苍老,透出腐朽之气,而它……它……”

它顿了顿,又接着道:“它跟尸体朝夕相处几千年,甚至不是一具,九幽尸海全,下面起码浮着几千具腐尸,全是冤杀的士兵,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建这墓的大将自此飞黄腾达,名镇一方,名字就不方便说了!”

我一个激灵,脑海中浮现道身影,难道是他?果然不可说,不可说啊!

而虬龙咧开血盆大口,用力一吸,那些尸体被风卷起,被它吞入腹中。

这时,它的双眼被染得血红,像是困了,头一歪,投入河中,卷起一池漩涡。

半晌,也没啥反应,那些人观望了半天,凑过身,投出小型监控器入水中,点开电脑屏幕细心观察。

一小时后,他附在对讲机旁,悄声道:“下方一切正常,虬龙不见踪影!”

黄皮子拍拍手,吩咐道:“伙计们,搞事吧!逐走他们!”

蹲在地上抽着香烟的大汉们噌得下跳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绷得咔咔响,端起机关枪,冲了出去。

他们气势汹汹围着那些人,喝:“滚!求死?自己选!”

那些人也自恃有靠山,硬着头皮说:“这你的地啊?玉皇大帝么?”

大汉皱起眉,扣动扳机,击碎房顶的玻璃,溅了一地碎屑,冷眼道:“最后一次机会!”

那些人拨过电话,嗯嗯叫了几声,阴着脸退去了,只在背后呸了口浓痰,“么逼玩意,了不起啊!毁了老子的福利,等落难了,老子整死你!”

黄皮子叉着腰立在岸边,深嗅口,叹:“好香的味道啊!人血啊,啧啧,以前不敢喝啊!”

大汉突一指河心,惊呼:“那是什么?怎么可能?”

我一瞅,眼前的景像顿惊震骇住了我,这真是天地奇观!闻所末闻!真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