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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纸匠一听这个办法好,至少能让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自己的纸媳妇咬死了鸡,那样的话,可以还自己纸媳妇一个清白,于是扎纸匠就点头答应,老头在早年闯荡江湖,知道的事情多,他对扎纸匠说:“那纸人已经有了妖性,是人差不多,你若让它听到风声,晚上它绝对不会出来,所以你回家之后,需要弄一个假象,装作若无其事,拿着家伙什出去干活,才能骗过纸人,让纸人确信你不在家,到时候它才会出去喝鸡血,如果那些鸡都是纸人咬死的,你又一点不知道,说明纸人每一次出去,至少得子时以后。”

扎纸匠点点头,老头又跟扎纸匠说了一些话,就让扎纸匠回家演戏。扎纸匠回到家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纸媳妇,只见纸媳妇目光透彻,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柔情似水。扎纸匠心里感到一阵内疚,觉的自己是在骗纸媳妇,可转念一想,那样做至少可以弄清事情的真相。于是扎纸匠故意在屋里自言自语的说,有一件急活,要到主人家里做,晚上不会来了,他还故意对纸人说:“媳妇呀,我走了,今天晚上你自己睡,一定要看好家。”

说完扎纸匠就背着家伙什出来门,出门之后,扎纸匠在村口转了一圈,一转弯就到了老头家,在老头家里睡起了大觉,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老头叫来了两个年轻人,然后炒了几个小菜,弄了些烧酒,四个人开始喝酒,都说酒壮俗人胆,喝到高兴处,老头就把晚上的要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说,如果是个软蛋,就喝完酒回家,这件事以后谁也不会提,如果有胆子,就和扎纸匠一起去。

两个年轻人都属于傻大胆、二愣子,听老头这么一说,都嚷着自己不是软蛋,接着两个人吹起来牛,说自己有多大胆,敢在坟子里睡觉,不怕什么鬼神精怪之类的话。老头笑着说:“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今天晚上你们守在街口,找地方藏起来,等着那个纸人出来。一般情况下,纸人属阴,子时以后阴气盛的时候就会出来,到时候你们悄悄的跟着纸人,看它想干什么,记住你们无论发现什么,都得明天早上再动手,千万不能在夜里惊动纸人,让纸人察觉。”

一个年轻人问道:“为什么不能晚上动手?”

老头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第一,我们不知道纸人的实力,你们贸然的出手,怕是要受纸人伤害,第二,贸然动手会惊动纸人,万一纸人跑了,以后也不好办,所以你们一定要等到天亮,等阳气压过阴气,纸人不能动的时候,咱们再对付纸人。”

扎纸匠他们觉的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三个人喝了酒,吃了些饭,拿着趁手的家伙什,就到离扎纸匠家不远的一个旧院子里藏了起来,在断墙后躲着,这里正好能看见扎纸匠家的大门。三个人藏在断墙后,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门,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直等到很晚,扎纸匠家里都没有动静,两个小伙子等的不耐烦了,说要回去,不能再等下去了,就在这时扎纸匠家的大门,“吱嘎”一下子打开了,从大门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扎纸匠一看那身影,当时就愣住了,那身影自己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纸媳妇,只见他的纸媳妇,出了大门之后,又转身关上大门,然后朝三个人的藏身之处。纸人毕竟是纸人,走路的姿势怪异,手脚不能正常的弯曲,远远的看起来,身子一摇一摆的十分诡异。

两个年轻人看到纸人朝他们走来,一下子害怕起来,酒桌上说自己是英雄,如今真看到纸人了,吓的再也不敢出声,身子一个劲的朝下出溜,在那里瑟瑟发抖,嘴里不住的求老天爷保佑,不让纸人吃了自己。只有扎纸匠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纸媳妇,。慢慢的纸人走近了,扎纸匠逐渐能看清自己纸媳妇的脸庞。

只见那个纸人一张雪白的脸,双目圆睁,眼睛里闪着绿光,一张血盆大嘴,獠牙闪着寒光,完全变成厉鬼的模样,嘴里发出可怕的低吼声。纸人用似木偶一般,离着扎纸匠越来越近,扎纸匠的心,也越来越紧张,他这个时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

旁边的两个年轻人,已经吓的不行了,一股尿骚味弥漫,扎纸匠知道,他们两个人已经废了,现在只能靠自己。只是纸人已经离他不远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漂亮的纸媳妇,为什么会变的狰狞可怕,看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纸媳妇,扎纸匠握紧手里的家伙什,准备站起来,看看纸人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纸人忽然转了方向,朝着一个胡同走去,扎纸匠看到自己的纸媳妇朝胡同走去,心里想难道自己的纸媳妇又要去偷鸡?想到这里他就想叫起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跟着他一起去看看,可回头一看,两个年轻人,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剩下扎纸匠一个人了。

两个人是害怕纸人,已经吓的逃跑了,看来酒桌上的牛皮,并不能太相信,他从断墙上爬出去,悄悄的跟着纸人走,就这样一连走了好几条小巷,前面的纸人走走停停,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纸人的目的地不知道到底是哪里?

纸人在前面走着走着,忽然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停下了,扎纸匠一看那户人家,正是给自己出主意的老头家,扎纸匠想不明白,自己的纸媳妇,为什么会到老头家?难道是到老头家偷鸡?想到这里扎纸匠心里明白了,那些鸡真的是自己的纸媳妇咬死的,祖师爷说过,点上了眼睛,纸人就会活,有了道行之后,纸人就会残害生灵,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假。

扎纸匠有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守祖师爷的规矩?给纸人点上眼睛,如今真和老头说的一样,自己的纸媳妇成了妖孽。只要是自己的纸媳妇把鸡咬死了,就决不能留,因为谁也不能容一个妖孽,在庄上游荡成为祸害。可一想到自己要亲手毁了自己的纸媳妇,扎纸匠的心里,又有些于心不忍,要不是纸媳妇的日夜相伴,自己孤单一人,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是自己的纸媳妇日夜相伴,才让自己走出了悲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扎纸匠在那里想着,心里越来越矛盾,这时纸人已经从老头家里出来了,纸人出来之后,没有走回头路,而是直接往前走,奔着前面的小巷而去,扎纸匠远远的看着自己的纸媳妇,他忽然发现不对劲,自己的纸媳妇,走起路来,居然不那么生硬了,本来的那种木偶走路的感觉没有了,只见它走路十分的自然,腰肢如同风摆杨柳,屁股一扭一扭的。这个样子,不是自己媳妇生前的样子吗?

扎纸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看,那走路的样子,确实和自己的媳妇一样,他有点懵了,自己不由自主的跟着纸人身后,穿过小巷,一直奔自己家而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扎纸匠不由的喊了声媳妇生前的小名。

这时纸媳妇转过来,当时就把扎纸匠的梦拉到现实,只见自己的纸媳妇那张白脸上满是鲜血,双目倒立,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血盆大嘴,嘴里还有鲜血和碎肉,样子非常的狰狞,这就是一个母夜叉。

扎纸匠吓的往后退了几步,这时那纸人看见是扎纸匠,忽然有了变化,变的和原来一样,双目的寒光消失,血盆大口也变成了樱桃小嘴,它朝扎纸匠妩媚的一笑,那笑容和自己的媳妇生前的笑容一样,有着万种风情。扎纸匠本来心里害怕,但看到纸媳妇的笑容之后,一下子陶醉了,在那里开始愣神,这时纸人转身朝家里走去。

纸人的动作让扎纸匠欣喜异常,他感觉媳妇已经不是纸人了,它好像有了生命,随时都能活过来,自己要保住媳妇的命,等白天就去求乡亲父老,咬死谁家的鸡,都双倍补偿,就是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这时扎纸匠忽然想到老头是个人物,在庄上很有声望,不如先求老头放过自己的纸媳妇,大不了自己不再这个庄上住了,带着纸媳妇远走高飞。

扎纸匠想到这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身直奔老头家,到了老头家发现他家的大门和屋门,都是大敞四开着,屋里黑灯瞎火的,扎纸匠喊了两声,里面没有人应声,于是扎纸匠就跑到了屋里,到屋里一闻,只闻见屋里弥漫着血腥味。扎纸匠赶紧找出火折子,照亮了屋里,等屋子点亮之后,扎纸匠吓的“啊”的一声惨叫,接着扔下火折子,跑了出去,然后在院子里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