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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扎纸匠自从有了纸媳妇,就把对媳妇的思念之情,转到了纸媳妇的身上,每一天都在看自己的纸媳妇,他渐渐的发现纸媳妇的眼睛,变的清澈起来,有时候会随着自己的移动,而转动眼珠子,无论在哪个方向看纸媳妇,那双眼睛都盯着自己,这个发现,让扎纸匠心动不已,他更加疼爱自己的纸媳妇,把纸媳妇当成了自己的命根子,他给床加上布帐子,任何人都不许看一眼。

本来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扎纸匠和一个纸人生活在一起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可慢慢的纸人又有了变化,那就是它的嘴唇越来越红了,不再需要自己用血染,一样红艳如火,还有就是在纸人的嘴角,偶尔会出现点鸡毛。纸人看上去,更像活人了,扎纸匠觉的很奇怪,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好还是坏。扎纸匠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基本不和周围接触,让自己的小院成为了一个孤岛。

这时周围邻居家出事了,大伙都说自己的鸡,被什么咬死了,那个东西还只喝血不吃肉,咬死鸡之后,把鸡的脖子扭过来,薅掉鸡脖子上的鸡毛,看喝完血之后,还把鸡整齐的放在那里,这显然不是野畜所为。忽然有人传言,说是看见是一个红衣僵尸,把鸡咬死的,那红衣僵尸要是再继续下去,早晚会成精喝人血。一时弄的人心惶惶,大家人人自危,纷纷商议着怎么抓住僵尸,这时庄上一个见识最多的老头,说自己有办法抓住僵尸。

扎纸匠对抓僵尸没有兴趣,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陪自己的纸媳妇。有一天天还刚刚亮,就有人砸扎纸匠的门。扎纸匠起来一开门,门口的人一下子涌进扎纸匠的家里,眼睛死死的盯着扎纸匠,那眼神都冒出了火花,当然是愤怒的火花。

扎纸匠问大伙怎么回事了,那些人都说七嘴八舌的说,怪不得扎纸匠从来不关心鸡被咬死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扎纸匠自己咬死的鸡,乡下喂几只鸡不容易,被咬死了,自然不会放过扎纸匠,大家伙嚷着让扎纸匠赔偿。

扎纸匠一听糊涂了,赶紧申辩说自己不可能去咬死鸡,可能是误会了。这时有人指着地上的白脚印说:“你说你没有咬死大家伙的鸡,可你看看你的屋里,怎么会有石灰白脚印?”

原来这是那个见多识广的老头出的主意去,老头说要想抓僵尸,就得先让僵尸现行,他让大家伙,在各个路口都撒上了石灰面,然后退回自己家,不留下脚印。僵尸不同于鬼,是有重量的,它只要走过石灰,就会留下脚印,第二天顺着脚印找,就能找到僵尸的老巢,然后趁着白天,僵尸不能动的时候消灭僵尸。

第二天大家伙一早就出门,在自己的家门口,看有没有脚印,,最后发现一行脚印,一直延伸到扎纸匠家里,大家一看脚印通往扎纸匠家,都不敢相信,但有人说扎纸匠自从死了媳妇之后,就变的极为异常,像是着了魔一样,这鸡极有可能就是扎纸匠咬死的,于是大家就来找扎纸匠。

大家都指责扎纸匠做的事情太出格,咬死了大家的鸡,这时扎纸匠大声的说道:“你们完全是诬赖我,你们看看地上的脚印,可是我的脚印?地上的脚印是三寸金莲,我家没有女眷,这脚印和我没有关系。”

大伙这才想起对脚印,一看地上的脚印是芊芊莲足,完全不是男人的脚印,扎纸匠家里没有女眷,大伙都知道,一时间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时有人看到脚印延伸到床前,就大声的说:“那床上有人,肯定是床上的人,咬死了大家伙的鸡,石灰印一直延伸到床上,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个人这么一说,大伙都围了上去,没想到扎纸匠挺老实的一个人,居然也会金屋藏娇,把一个咬死鸡的僵尸,藏在了床上,有人过去要掀开帐子,看看床上是不是僵尸。这时扎纸匠摸起一把刀,拦在大伙前,他的眼都红了,说谁要是敢过去惊动了媳妇,就和谁拼命。大伙都知道扎纸匠的媳妇死了,这样一来,说明那扎纸匠的媳妇,已经成了可怕的僵尸。

大伙这会没有底了,他们都吓的往后退,恐怕帐子里的僵尸跳出来伤人,一时间大伙议论纷纷,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那个见多识广的老头过去劝扎纸匠说,自古僵尸就是三界外的产物,没有人性,一生只知道追逐鲜血,藏着僵尸不但害了大家,也害了自己,僵尸没有人性,一旦成了气候,整个的庄子都可能完蛋。如今之计,用烈火焚烧,就可以斩草除根。

老头这么一说,大家都说有道理,就劝扎纸匠烧了僵尸,以绝后患。扎纸匠看到大伙误会,就赶紧说:“大家误会了,我家没有僵尸,我媳妇更没有变成僵尸,那个床上睡的是我扎的纸媳妇,因为我心里放不下媳妇,于是就自己用纸扎了一个,你们想想一个纸人,怎么可能要死你们的鸡?事到如今,我就把纸人拿出来给大伙看看,让大家看清楚,不是我的纸媳妇咬死了你们的鸡。”

说着话扎纸匠走到床边上,拉开床帘子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纸媳妇,此时纸媳妇正睁着双眼,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似乎有无限的柔情,扎纸匠不想让大家看自己的纸媳妇,可事到如今,如果不让大家看的话,大家肯定会唔会,于是扎纸匠走到自己的纸媳妇跟前,轻声的对媳妇说:“媳妇,大家都误会你了,我要把你抱起来给大家看看,他们死了鸡,和你,没有关系。”

说着话扎纸匠就去抱纸人,当他抱纸媳妇的时候,忽然愣住了,那纸媳妇比以前沉了不少,纸媳妇是纸扎的,虽然骨架用的是木头,可多沉自己最有数,纸媳妇不吃不喝,怎么会慢慢的变沉?难道真是纸媳妇吸了鸡血,储存在肚子里?

想到这里,扎纸匠一下子打了一个冷战,赶紧对自己说不可能,扎纸匠在那里发愣,大家伙不干了,都嚷着让扎纸匠把纸媳妇抱起来,让大伙看看,此时无论怎么样,都得抱起来让大家看看,于是扎纸匠一咬牙,把纸人抱起来,竖在那里给大家看,大家一看纸人,都说是见鬼了,僵尸活了之类的话,胆小的吓的撒腿就跑,几个胆大的也吓的退到了门外,在那里战战兢兢地看着屋里的纸人。屋里只有扎纸匠和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头果然见识广,在那里抚须,盯着那个纸人看。

他看了一会,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嘴里嘟囔着:“活的,活的,眼珠子还会动,妖孽是个妖孽,时间一长,恐怕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咱们的庄上也要出一场浩劫。”

说完之后转头就走,扎纸匠一听老头有话,赶紧的拉住老头,让他把话说清楚,老头看看扎纸匠,对他说:“你跟着我出来,我自然会告诉你。”

说完就在前面走,扎纸匠跟在身后,大伙一听老头有话说,赶紧的跟过去,想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刚跟了几步,老头就发威了,对那些人说:“你们不准跟着我们俩,谁要是跟着,别怪我老头翻脸无情,拐杖不长眼。”

老头是庄上的权威人物,大家伙一看老头真生气了,吓的都不敢跟过去,两个人到了无人处,扎纸匠问老头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头瞪着眼睛说:“怎么回事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的那个纸人,现在已经成了妖孽了,庄上的那些鸡,皆是你的那个纸媳妇喝的血,这样下去,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可能,它就是一个纸人,怎么可能喝人血?”

“怎么不可能,我虽然不会扎纸,但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我问你,纸人能不能点眼睛?”

“不能点眼睛,祖师说纸人点了眼睛就会活,啊,您是想告诉我,纸人现在是活的?”

“我看纸人的眼睛能转动,嘴唇红似血,不但是活的,而且已经成了妖孽,你现在要不想死,就赶紧的烧掉纸人,一了百了。”

“不,我不能把我的纸媳妇烧了,它、它不可能咬死大家伙的鸡。”

“糊涂,都这个时候了还糊涂,你那个纸人媳妇,现在能咬死鸡,有了道行之后,就能咬死人,到时候来无影去无踪,再想对付可就晚了。”

扎纸匠听到这里,心里极度矛盾,他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纸媳妇咬死的鸡,一切的证据都表明,那个纸媳妇有很大的嫌疑。老头看扎纸匠犹豫,就对扎纸匠说:“俗话说的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若不相信,今夜守在门外,等着你的纸媳妇出来,到时候就知道那个纸人是不是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