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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雅柔吓得屏气凝息,目不转睛的看着彼此。

我觉得背后冷飕飕的,脊椎里有股冰凉迅速传到我的脑部。

李雅柔也是不寒而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笑道:“没事,只是电灯闪了一下。”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那灯光完全暗下去了。

这一刹那,我寒毛直竖,心跳和呼吸同时静止住了。

在黑暗中,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应该是李雅柔的。

而后就感觉有人用力的抓着我的手臂,我用理智调整好了心态,告诉自己没事儿的,然后紧紧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我看到的满满都是那白面女人的脸。

胆颤心惊了近一分钟后,就感觉灯亮了。

觉得头痛的我睁开眼,只见老板他们一边抚掌一边笑着走了进来。

老板边走过来边说:“好了,今晚十分成功。陈远,你做得非常好。我帮你和雅柔塑造了两个形象,等会儿你们两个人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看着那十几个面带笑容的人,又看看紧紧抓着我手臂的李雅柔,猛然觉得:“人心比鬼更加恐怖。”

刚刚的一切原来是他们安排的,我和李雅柔却蒙在鼓里。

虽然是人为安排的,但我真的险些被吓死了。

在我发愣时,见他们都离开了。

偌大的直播间,陡然剩下我和李雅柔两个人,一切都静悄悄的。死亡感笼罩着我们,四周的一切东西都变得很陌生,好像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了。

待我意识逐渐恢复后,见李雅柔靠在我怀里一动不动。

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四个字:“吓破胆,死!”

念想一经闪过,我急忙推开她,用臂弯给她依靠,并轻声叫道:“李雅柔,李雅柔……”

看她闭着眼,感受到她四肢冰凉,我很害怕。

一股强大的忧伤抵在我心头,偏偏眼泪流不出来,让我太阳穴刺痛着。

“不行,我要救她,她才小我两岁,不能死。”心底里这个想法清晰而冰凉着。

我拿什么救她?我不知道。

凭借潜意识里那些急救的技巧,我用右手拇指掐着她的人中。

“你醒,醒醒。”我终于明白啥叫欲哭无泪,“你还有奶奶,你还得为了奶奶活着,你不能死。李雅柔醒醒吧!”

掐了好一会后,我最终放弃,狼狈的将她松开。

就当她摔到地上那一秒时,竟然咳的一声咳嗽了出来,缓缓睁开眼,“要死了。我奶奶早就死了。”说罢,她从地上缓缓爬出来。

我吓得站起身往后退开,差点摔倒。

刚刚她分明死了。

“你不是死了吗?”

她坐在地上,挺着惺忪的眼,泪眼模糊的望着我,说道:“我也以为自己死了。刚刚我好像死了,就听见你在叨叨,想跟你说话又说不了。”

我往她那边踏进一步,远远伸出右手往她鼻前探去。她用力的呼吸,配合着我的检查。果真还有呼吸,我这才呼的松了一口气,蹲在她面前。

“刚刚以为你真的死了。”我说。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我,道:“想不到你那么紧张我的,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还心有余悸,压根没心情和她开这种玩笑,“只是觉得你年纪轻轻的死了好可惜。”说着,我低下头,说出了藏在最心底里的话:“唉,其实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死了。那样的话,我宁可自己死了更好。”

“理解。”她深深的凝望着我,泪眼朦胧说,“每次,当看到亲人、朋友,乃至陌生人离世时,我除了担心躺在棺材中的人是我,更希望代替他们。”

这一刻我真觉得找到了知音,同是内心善良的人,真想抱一抱她。但我不敢冒犯,怕引来她的反感。

我们两个人在冰凉瓷砖上席地而坐。

坐了接近一个小时后,我们才来到了老板的办公室。

我真想揍他,但也只敢想想。

他一见到我们就这么说:“怎么这么久?我都想去找你们了。”

“你知不知道雅柔刚刚死了?”

“雅柔死了?不是活生生站在这里吗?别入戏太深了。”他竟然这样笑道。

我放眼往他桌上一看,发觉他正在计算什么,那本子上写着许多天文数字。肯定跟钱有关系,看他这态度就猜到了。

我怒道:“为了钱你吓唬我们?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这么紧张干嘛?反正都是假的。”他原来不信有鬼那一回事。

我要跟他争辩时,雅柔扯了扯我的衣袖,皱着眉,冲我摇了摇头。

“算了,你们先回去吧。”老板这么说道。

我也懒得和这种视钱如命的小人计较,便跟雅柔先离开了。

来到外面走廊后,雅柔告诉我:“他就是这样,你别跟他计较了。”

“这种人你居然愿意给他做事?”我问。

雅柔低下头,吧唧着小嘴,沉默着。

想了想:其实我自己还不是为了二十万帮他录节目?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

当此时,我依稀听到一首风格很诡异的曲子。

那首曲子让我觉得浑身冰凉,脊椎骨都觉得有点疼,可能是神经反射。总之感觉很是恐怖,很凄冷,很阴森。

大半夜的,谁在播放这种曲子?

“你听到了没有?”我回过头看向雅柔。

只见她脸色苍白,道:“听到了。”说罢,她回首看向了办公室,道:“好像是老板办公室里传出来的。是禁曲,第十三只眼睛。”

“我们还是走吧。”我说完便走了。

李雅柔竟然还不放心那人,竟站在原地踌躇。

我担心她会出事,走了进步后还是回过头,“走吧,别管他了。你难道忘了他刚刚吓死你吗?想想看,要是你死了,他也只会借此炒作。”

听我这么说,李雅柔才跟我离开了。

这一晚她说她一个人住害怕,邀我住在她家里。

深夜三点多钟,我睡在客厅的沙发。她则在躺在另一张沙发上玩手机。

“你不是说你会茅山术吗?怎么差点被吓死了?”我问。

她支支吾吾的,说:“那时候没心理准备。毕竟我只是个女孩子。”

“要是让你开坛收了她,你有几成把握?能不能……”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她跑了过来,道:“你别说了。大半夜的,我们明天白天再说吧。你挪开一点让我坐。坐那边没安全感。”

“你胆子这么小能收鬼吗?”我真心怀疑她的能力。

但她没有回答我,就坐在我脚边玩手机。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那绿光照在她脸上,映出的竟然是那白面女人的脸。当我看向她时,她也扭过头来望着我,脸上挂着那迷魅的微笑,却显得森冷。

我急忙蹬腿,想一脚把她踢开。

就在蹬腿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从高处突然坠落,我猛然惊醒过来,方知原来只是一场梦。却见李雅柔坐在地毯上揉着腰,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我。

她幸好没有撞到那茶几上,否则我就成误杀了。

“鬼上身了?”她问。

我放眼环顾了一下这明亮的客厅,静静感受着冷冷清清的感觉。这是小时候有过的感受,觉得自己一个人被世界遗弃了,很寂寞。

当视线落在李雅柔身上时,只见她那左手还隔着薄如蝉翼的睡裙,在顺时针按揉着腰部。那雪白的肌肤紧贴着半透明的睡裙,看得见随她手指的带动,在颤动。

“你看什么呢?很好看啊?刚刚发什么神经呢?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她的话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

我的精神还处于恍惚状态。

“有吗?我忘记刚刚梦到什么了。”其实我是怕说出来吓到她,“现在几点了?”

她看了一下握在右手上的手机,道:“四点多了。”

我坐起身来,低声诧异道:“我刚刚才睡了一个小时?但我觉得睡了很久似的。”

“我也觉得应该过了很久的。”她又坐在这张沙发上。

我苦笑道:“你不怕被我再踹一脚啊?”

“命都是你救的,怕你干嘛?”

在她说话时,我看见她的睡裙竟然破了。

“你的裙子破了。”我望着她腰下的地方说。

她急忙拿手遮住,但破的地方好像是撕裂了,压根不能完全遮住。

只听她紧张道:“啊!不许看!”

我轻松一笑,道:“有什么?我自己也有。”

“也是,那你要看就看吧。”她皱着眉头,一脸惆怅的回望着我。

我觉得有些疲惫,便缓缓躺下,枕着手臂道:“很奇怪,那破的地方好像是故意撕的。”

“你别吓我了。”她说。

我想她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又没穿内·裤。”

“去去去,你以为我勾·引你啊?想得美了你。可能是刚刚摔倒时裂开的吧?”她娇嗔道。听得出她一边说一边笑,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意思。

此刻我无心她的话,适才那个梦逐渐变得清晰。我时不时会看她一两眼,深怕她突然变了脸。发觉她也在望着我,没有再玩手机。

“要不我们进房睡吧?”她提出了这个要求,“反正明天可以三点再过去,时候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