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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帽九左手没有掌纹,不出意外的话,孙天绝没有掌纹的应该是右手。这两人,一个是天克命格,一个是地煞命格,形成双煞恶鬼的话,我估计别说我了,就是加上了天微子,都不会是对手。

然而这背后的种种事情都是王冕挑起来的,我实在是想不通王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要帮助安瑶瑶的心,我能够理解,可是做这些事情,我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到了半夜,我已经躺下了休息,孙天绝忽然开了口:“喂,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打算怎么做?没时间了,天亮的时候,他就会动手的。”

我微微一笑,立刻爬了起来,就是担心他不开口,现在孙天绝肯说了,我没什么不能做的。

“你说!我会先把你保护起来,然后找到王冕,解决这件事情。”我很认真地回答他。

孙天绝有些犹豫,但还是跟我说了。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黑帽九左手没有掌纹,是地煞命格,跟他刚好配成双煞恶鬼。可这不是王冕的意思,只不过是他那个从小就在打主意的师傅的阴谋。

在他出生的时候,因为这种天克命格,孙天绝的爷爷在他生下来的那天就被他克死了。我让他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生下来就是克命!我……”孙天绝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一股强烈的怨气铺面而来。

我等这家伙已经等了好久了,立刻从万事包里面拿出了符咒来,站在孙天绝面前等着。

一股黑气直接破窗而入,但是到了我跟前就忽然慢了下来,我伸手将符咒啪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黑气也马上停了下来,现了原型,变成黑帽九的样子。

“怎么……怎么可能?你直接就制住了我?”黑帽九显得很诧异。

我指了指窗户上,仔细看的话,上面还有一点点蜘蛛网。“那些其实是我用血染上的蛛网,再用道气凝结成蜘蛛网的样子,这叫做蛛网扫鬼,任何鬼魂只要通过了它,必定会被缠住,要拿住你就容易多了。”

“你知道我会来?”黑帽九瞪大了眼睛。

“岂止是知道,我还知道我控制了你的话,不用我去找王冕,等会儿,他会自己来找我。”我笑着回答。

黑帽九看了看我,看向孙天绝。孙天绝跟他点了一下头,“我已经准备跟他坦白事实了,这个家伙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而且,他也许能够帮到我们。”

我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看向黑帽九说道:“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我想王冕抓你们,也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这个家伙,我很了解的,现在我需要了解的是,那位付先生,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要不然我没办法帮你们。”

“我愿意告诉你,他对我们做了什么。”孙天绝开口道。

“你……”黑帽九仍然显得有些不相信我。

孙天绝冲他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的,我们不如赌一把,反正都是落在了人家的手里,就算是前面那个家伙,也都一样。”

“好吧。”黑帽九总算是妥协了下来。

孙天绝从一出生,就是克命。克命,克命,多数克的是别人的命,不是自己的命。算命里的,经常有克夫命,克父命,等等,而孙天绝这个命格,却不是一般的煞。不仅是煞命,孙天绝还有一只手没有掌纹。便是右手!

当年,当他母亲怀孙天绝的时候,正值秋天,正所谓春困秋乏,据说,孙天绝母亲当时卧在炕头上打了个酣,就梦见一个牛尾、狼头、带角的动物,上面驼了一个圆鼓鼓的娃娃,嘻嘻哈哈的在原地转了三圈。

醒来之时孙天绝母亲一身热汗,心悸的难受,精神恍惚的念叨了一下午,后来惊觉可能是麒麟送子的大吉之梦,于是一番排查,就发现有了孙天绝。

这事一出,最高兴的还不是孙天绝父亲,是孙天绝的爷爷奶奶。

因为当时孙天绝父亲已娶孙天绝母亲三年有余,却一直没有一儿半女,这在山村里也是够这儿媳受的,不过孙天绝爷爷奶奶秉性纯良,没什么坏脾气,所以三年以来大多数时候也就是叹两口气,并未给过孙天绝母亲什么脸色看。

一听闻孙天绝母亲怀了孙天绝,孙天绝爷爷当即乐的不行,手里的烟斗都欢喜的扔了一边去。

不过,爷爷这一笑,从开始的眉开眼笑,到后来竟慢慢变成了捧腹大笑,到了最后,孙天绝奶奶和孙天绝母亲都傻了眼。因为这老头子一笑,竟然停不下来了。

他爷爷本就消瘦,这一笑,黝黑的脸上更是纠成了一团,浑身不停的抽动,抖得像个筛子。

刚开始只是笑了几分钟,孙天绝母亲和孙天绝奶奶还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到后来,只见这老爷子笑的不但不见停,双手双脚还开始倒着勾起来,浑身哆哆嗦嗦,仿佛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脸上却是愉悦无比的笑模样,嘴里也是一连串嘶哑的笑声,如同破了皮的鼓,眼角也不断的有眼泪啪嗒啪嗒的滴下来。

这一下子,孙天绝奶奶和孙天绝娘就慌了神,孙天绝奶奶一门子高呼:“老头子哟你这是撞了什么邪行,嘎嘎个不停啊!”

可是,不管孙天绝娘和孙天绝奶奶怎么弄,是按,是拍,还是照着后背捶,孙天绝爷爷的笑声都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已经笑的近乎歇斯底里了。

看着爷爷像风中残烛一样不断的抽搐狂笑,嘴角甚至开始冒着粘稠的白沫子,孙天绝奶奶当即就腿软了,不知所措的坐在地上哭嚎。

孙天绝奶奶为什么哭?因为孙天绝奶奶知道,这人,是能笑死的。

人不仅能笑死,甚至,在发现了这种死法之后,人类还发明了一种刑罚,叫‘笑刑’。

这种刑罚起源于17世纪,是欧洲30年战争期间发明的一种酷刑,即将犯人或战俘的手脚捆得牢牢的,在脚底上涂满蜂蜜、白糖汁或食盐,然后牵来一只山羊,让它尽兴地大舔脚底上的美味涂料。这样,就使得受刑者奇痒难忍,无法克制,终至因狂笑致缺氧窒息而死亡。

在当时,这种刑罚绝对算得上是残酷和侮辱并存的一种可怕刑罚,因为这种刑罚不会在短时间内就死,施刑者利用山羊舌头上的刺使得人的脚心被其舔后奇痒难忍,人在持续狂笑后,会使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失去呼吸能力,可这个刑罚在短时间内不会造成致命伤害,所以行刑一般会持续数个小时。

在此期间犯人会不断的大笑和求饶,浑身剧烈抽搐却不能动,满脸鼻涕眼泪,五官纠拧成一团,场面十分凄惨。

除了这种刑罚,历史上也有不少笑死的人,比如英国的菲兹伯特夫人,一个性感的寡妇。

菲兹伯特夫人在看戏的时候,因剧情滑稽,当场捧腹大笑,后来就一笑不止,笑的自己都无法控制,到最后,她只好退场,回家以后,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大笑,并连续持续了两天两夜,最后惨死家中。

所以,人,是真的可以笑死的。

虽然当时生长在山村里的奶奶是不可能知道这些外国典故的,可孙天绝奶奶之所以会担心到大哭,是因为,就在孙天绝爷爷大笑不止的前几天,村子里刚死了一个因为被笑死的人,具体细节,这里就不再交代了。

总之,孙天绝爷爷这突如其来的狂笑令孙天绝奶奶陷入了一种即将失去老伴的恐慌和无助之中,相比较孙天绝奶奶来说,孙天绝母亲就显得异常的冷静。

孙天绝母亲当机立断就去村里寻了治病的先生,那个先生当时在孙天绝们那座山内都很有名气,因为他并不只会看病,还懂一些风水卦术。只是他性子十分冷淡,说话也不太中听,看病从不给病患心理安慰,所以很多人对他是又敬又恨。

这个治病的先生姓付,孙天绝们村子里的人都叫他付先生。

付先生来到孙天绝家的时候,孙天绝爸还没有从农活里回来,付先生进屋就看见了已经在地上笑的缩成一团的爷爷。

“付先生,我这老伴儿这是得了啥怪病啊,还有治没啊!”奶奶一见来的不是别人,是神医付先生,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只是双手还有些颤抖。

见孙天绝奶奶如此担忧,付先生也不作声,只是沉默着走到孙天绝爷爷身边蹲下,翻翻孙天绝爷爷的眼睛,又探探孙天绝爷爷的喉咙和脉门。

冷静下来后的孙天绝奶奶,也知道付先生什么脾性,也不敢多言,付先生探了一会后,回头问孙天绝奶奶:“以后癫了受不受的了?”

孙天绝奶奶先是没明白,后反应过来,付先生这意思是,能治好也许以后也要变成癫人,恐怕要孙天绝奶奶一直伺候着了。问孙天绝奶奶能不能接受。

孙天绝奶奶的眼里似又浮起泪光,身子也晃了晃,孙天绝母亲连忙扶住。

“先生啊,别说癫了,就是残了,昏了,只要还留条命,孙天绝都陪着他。”孙天绝奶奶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颤抖的,但是声音却极轻极稳,像是在立一个她绝对不会违背的承诺。

据后来孙天绝母亲给孙天绝讲这件事时说,她当时站在一边听到孙天绝奶奶说的那句话时候的语气,那种不离不弃的口吻,差点儿就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