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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山,没噱头,没传说,要说有什么出奇的,就是方圆最高的山罢了,有2000多米的海拔。

进山以后我就迷茫了,林墓这两口只说在山上等我,可这黑灯瞎火的,鬼知道他们在哪嘞。

“这二老不会套路我吧,想来以他们的身体也爬不到山顶吧。”爬到半山腰的我,望着前方黑漆漆的蚰蜒小路,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嘟囔道。

我拿着手机的电筒朝四周照了照,心底就是一阵哀嚎,这一路走来,已经遇到不止七八座垒起的坟堆了。

要说几天前让我护着坟堆守夜我都敢,可自从见过那么多鬼大爷,我现在是怕的要死啊,谁知道有哪家冤魂不散的跳出来找我索命啊!

“月娥,月娥,快出来。”越想越慌乱的我朝着玉佩里大声呼喊着,可苏月娥就是没有音讯,气的我就差把玉佩砸了。

“天灵灵地灵灵,各路菩萨神仙给我加成。”我低着脑袋嘴里不停念叨着,腿上也不由使上了力道,只想尽快穿过这片坟墓高聚集地带。

可刚走了没几分钟,几片淡蓝色的光点幽幽的漂浮到了我身前。

“卧槽,鬼啊!”我大喊一声,撒丫子就往前跑,可几片光点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我,我提速它也提速,我停下来它也停住。

察觉到自己没有受到伤害后,我也算恍然大悟了,看来是遇到人们所说的“鬼火”了。

我一颗提着的心陡然放松了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长喘着气。

这他娘真不怪我怂,任谁在荒郊野外碰到这东西不害怕啊。

“鬼火”实际上是磷火,是一种很普通的自然现象。它是这样形成的:人体内部,除绝大部分是由碳、氢、氧三种元素组成外,还含有其他一些元素,如磷、硫、铁等。

人体的骨骼里含有较多的磷化钙,人死后,躯体里埋在地下腐烂,发生着各种化学反应,磷由磷酸根状态转化为磷化氢。

磷化氢是一种气体物质,燃点很低,在常温下与空气接触便会燃烧起来。磷化氢产生之后沿着地下的裂痕或孔洞冒出到空气中燃烧发出蓝色的光,这就是磷火,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鬼火”。

得亏老子上过高中,要换做其他人不得吓得从山坡滚下去才怪。

歇息了一会,正准备起身时,我后脊梁骨突然一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鬼火的自燃温度要在40摄氏度,而现在的天气只能算作温度,远远还达不到构成燃烧的条件。

偏偏现在有一片鬼火跟着我,也就是说,有人此刻正在烧纸。

“嗡”我脑子一炸,刚刚分明没有看到任何的轨迹,那到底是?

我鼓起胆子拿着手机电筒挥舞着,扯开嗓子大喊着:“有人吗?有的话应我一声。”

寂静的山谷里除了我的回声,甚至连虫鸣的声音也消失了。

得不到回应反而让我更加恐惧,一时间进退两难,手掌心里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可令人惊奇的是,那几片鬼火竟然自发飘到了我眼前,然后缓缓向前移动着,好像是要引领我去什么地方。

卧槽,这也太颠覆三观了吧!就在我疑惑着要不要跟上时,苏月娥突然飘了出来,又把我吓了个半死。

“我说月娥啊,说过多少次了,出来的时候打招呼,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呢。”捂着着噗通噗通乱跳的胸口,一脸无奈的叮嘱她。

或许是早上的调教管用了,苏月娥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让我很是满意。

“陈远,快点跟上,我能感觉到是奶奶召唤出来的。”

召唤?他喵这是拍玄幻吗?我正感慨着,苏月娥已经飘出了几米远,于是我只好扯着嗓子追了上去。

这团鬼火真他娘不懂我走路的辛苦,专门往茂盛的草里面引,搞得我满身的草腥味。

终于踏进一条青石板小路时,不远处凉亭里有两个身影正烤着篝火。

鬼火引到这里也就慢慢熄灭了,在苏月娥的催促下我又跑动了起来。

当逐渐看清林墓和苏英的轮廓时,我才发现两人哪是什么篝火,分明是在烧纸。

我喘着粗气朝二老打过招呼,有些埋怨道:“我说咱在院子里学不一样吗?还费这个劲跑这来干嘛...”

“大男人连这点体魄都没有,还怎么照顾月娥?”着着一身素衣的苏英率先怼我了。

走山路的体魄跟在床上的体魄有什么必要联系吗?我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但面上却是知错就改的乖孩子形象,谄媚的笑道:“我这不是担心您二老的身体嘛,这黑灯瞎火的。”

“难得你一片孝心,以后每晚就来这里练习就是了。”苏英后半句一出直接把我打落了神坛,太没人性了吧,每天都得来回跋涉,这哪是练功啊,简直是练我。

“小远子,你可别得了便宜卖乖了,以后你就明白我的深意了。”这时同样一身素衣,精神抖擞的林墓开口了。

既然要学本事,就要无条件听从他人的,我深悉这个道理,也不好与两个老人争执,于是指着那面铜盆里燃烧的灰烬问道:“您二老这是拜祭谁呢?”

“不可说,不可说,一会你自然会明白的。”林墓老神在在的卖起了关子,让我总觉得又没什么好事。

“那咱们就开始吧?”我搓了搓手,对于抓鬼的门道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林墓笑笑,然后从内兜取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牛皮麻袋,将封口缓缓解开后,从里面取出了几张符纸和毛笔。

我有些不明所以,等他将符纸平铺在亭岩上时,忍不住打断道:“爷爷,您不是教我什么通天的手段吗?这是要画符?”

画符什么的,不都是用来对付僵尸吗?难道抓鬼也这样,我有点搞不明白。

“你刚入门,自然教你这个,难不成你还想一蹴而就不成?”苏英站在一边,就跟一位铁面女判官似的,我就算有不满也憋了回去。

“小远子,你可要仔细看清楚我的笔迹了。”林墓向我示意一声,整个人的气势一变,突然像是挥舞着金戈的老将。

我静下来仔细观摩着,他下笔的速度极慢,像是在雕刻,惊奇的是随着他的笔迹,那根看似普通的毛笔竟然渗出了鲜血一般的液体,在符纸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

当他笔走龙蛇完成最后一笔时,符纸上闪过一道红光,血迹瞬间干涸了下来,林墓也缓缓站了起来。

“小远子,都看清楚了吗?”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将那神奇的毛笔递到了我手里。

我还以为多复杂,其实就是寥寥几笔,我要再记不住只能说是脑子有坑了,接过笔后有种天下我有的自信感,蹲下身子就在符纸上点上了浓重的一笔。

可就是这一笔之后,我脑子里突然陷入了混沌之中,因为后半茬的东西像黑笔擦似的在我记忆中全部抹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偷偷瞥了眼围观的三人,为了不丢面子,狠狠往左边一划。

“刺啦”符纸猝不及防的自燃了起来,差点没烧到我英俊的脸蛋。

我心有余悸的跳到一边,茫然的朝林墓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一鬼叫我惶恐的模样,顿时一个比一个笑的欢快,害我暗暗恼怒。

“陈远你可真笨啊,当时是谁夸下海口的?这种符纸只要符纹画错,就会自燃。”苏月娥捂着小嘴娇笑着,眉眼里写满了幸灾乐祸。

好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嘲笑自己的夫君,等冥婚之后看老子怎么好好蹂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