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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利索的磕完三个响头想要站起时,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膝盖重若千钧,我愈用力整个人的身体就如同置于沼泽一般,这可把我吓坏了,于是一脸恐慌的朝苏英等人求助。

可任我挣扎着,吼叫着,苏英三人都只是噙着笑意静静的望着我。

“你们疯了吗?快救我啊...”我拼命的挥舞着自己的胳膊,声嘶力竭的乞求着。

很快我就力竭了,精神涣散的怀疑自己是否也将死去,可又想起自己大仇未报,一时对苏英三人充满了浓重的怨恨。

“好小子,起来吧。”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只见一颗沾染着血肉的头颅从林萧的牌位里飘了出来。

我怪叫一声,“噗通”瘫软在了地上,甚至没来得及为自己脱困而庆幸,望着那脖颈处翻涌着血水的头颅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妈,看来我还是先回去睡觉吧。”那头颅朝着苏英无奈的笑笑,得到应允后幽幽的钻回了牌位里。

待到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我颓然吐出一口浊气,浑身上下像在水里浸泡过似的。

“陈远,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有没有吓得尿裤子。”苏月娥不合时宜的凑了过来,没心没肺的嘲笑着我。

想我再恶心的东西都见过了,可冷不丁飘出个口吐人言的头颅,没昏死过去就算好的了。

“月娥别闹了,快把小远子扶起来。”还是我这便宜丈人关键时候靠谱,勒令那丫头把我扶起来。

苏月娥讪讪的点了点头,伸出两只柔夷攥住了我的胳膊。

被她攥起来后,我因为气不过方才她幸灾乐祸的小模样,于是假装脚底不稳,整个身子朝苏月娥扑了过去。

她下意识的张开了双臂,结结实实和我来了个零距离的拥抱。

好大好软啊!感受着胸口那一团海绵般的触感,我差点没忍住呻吟出来,突然升起一种贪婪的占有欲。

当着长辈们的面占着他们孙女的便宜,让我有种莫名的刺激感,但也不敢太过放肆,于是凑在苏月娥耳根说道:“好舒服啊!”

说完这话我逃也似的躲到了林墓身后,苏月娥不出所料的“暴走”了,不由分说的就要找我报仇,却被苏英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咬着贝齿幽怨的瞪着我。

“好啦,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们就不掺和了,既然你已经拜过了师,我和老头子自然会对你倾囊相授。”苏英无喜无悲的说完,然后转身就朝里屋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我满头雾水的朝苏英喊道:“苏婆婆,您什么时候教我本事啊?”

“明晚七点,不见不散。”苏英头也没回的应了我一声,然后不知想起了什么,顿住步子说道:“以后同月娥叫我奶奶就行。”

我刚想继续搭话,苏英已经没了踪影,院子里只剩下我跟林墓大眼瞪小眼。

“小远子啊,你奶就是那性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爷爷我。”林墓这老头可真会攀杆子往上爬,一张老脸跟秋菊似的。

被着小老头摆了一道,我还是颇有微词的,但为了报仇也只能憋住这股气,悻悻的唤了声爷爷。

“好好好...”林墓连道三声好字,然后在自己兜里一阵摸索,欣慰的说道:“既然月娥选择了你,那你就要好好对她,当爷爷的没什么好送你的,就...”

我瞅他一脸神秘,自以为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没成想是一枚土里土气的戒指。

别说是金了,连银都算不上,我的失望值可想而知,心里将这为老不尊的腹诽了好几遍。

偏偏林墓郑重其事的将戒指套在了我左手无名指上,然后嘱咐我一定戴在身上,能保我度过一次难关。

就一个破戒指能吹成阿拉丁神灯,我不好当面拂了他的面子,权当耳旁风似的假意迎合着他。

好不容易听完他的忽悠,我总算能将自己满肚子的疑惑抛了出来。

“坊间不是流传说鬼不能再白天活动吗?那我今天看到的...”

“小远子啊,就像是喜好在夜间活动的动物,难道暴露在阳光下它就会死亡吗?鬼属阴,浓重的阳气会将其的形态压到最弱,另外只有特定的环境以及特定的人才会白日见鬼。”林墓沉重的望了我一眼,然后喟然长叹道:“因果循坏,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从你爸害人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你的溯源。”

林墓的话我听懂了,就像是父债子偿,这种桎梏是无法打破的。

“那您知道我爸的下落吗?或许我能够劝劝他呢。”我想当然的以为,如果找到父亲,一定能够解除这场误会。

林墓黝黑的瞳孔里不断闪烁,沉吟了一会后缓缓说道:“先不说我找不到你爸的踪迹,就算找到了,以他的怨念来看,甚至会六亲不认。”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在危言耸听,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可又联想到早上在停尸房里大伯狰狞的面孔,心上就一阵抽搐。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我有些懊恼的挠着头皮,一脸的无计可施。

“小远子,自古邪不压正,放下心来好好跟爷爷修炼,总有一天大仇得报。”林墓伸出粗糙的手掌在我脖颈上拍拍,耐心的宽慰着我。

“总有一天?难道等到你这副年纪!”我确是急了,一把甩开他的胳膊,愤怒的质问着他。

“陈远,你不要不知好歹。”一直静默的苏月娥见我这般对待林墓,像一阵风般飘到了我身前掐住了我的脖颈,骤然长出的“白骨爪”刺进了我的肌肤里。

一股刺骨的凉意惊得我顿时回过了神,望着她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煞气,总算明白了她说过的吃我所言非虚,内心不禁充满了对懊悔与恐慌之情。

“月娥松手,怎么能对你丈夫做出这种事?”林墓意外的震怒了,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苏月娥显然也没料到和蔼的爷爷破天荒的对她发脾气,抿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跑到了一边的树下,背对着我们抽动着肩膀。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脱困的脖颈,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任何的伤口。

“小远子啊,月娥她稚气未脱,但本性是很善良的,你可别怪罪她。”林墓宠溺的望了眼月娥,朝我解释道。

“是小子做错了,冒犯了爷爷,月娥她护着您理所当然。”这声“爷爷”我叫的实在,老爷子的胸怀令我自愧不如。

突然我想到苏月娥的眼泪,顿时好奇的向林墓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月娥她不同于那些个孤魂野鬼,至于你为何能看到她各种各样人的表现,一切的奥秘都在你胸前的玉佩上,我不会告诉你,至于月娥会不会说,就看你的努力了。”林墓戏谑的指了指我,然后又盯着苏月娥看了一会,有些凄凉的说道:“说起月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本该是豆蔻年华,却随着她父亲聊此余生,害我和你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着林墓的颊上滴落着几滴眼泪,看得我莫名心酸,咽了一口唾沫安慰着这个孤独的老人,本来还想问月娥和她父亲的死因,也不愿提及了,怕戳中他的痛处。

好在林墓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着说道:“不过老天待我也不算残忍,在我迟暮之际,让小远子你当了我的孙女婿,继承了我们老两口的衣钵。”

听得他这般肺腑之言,我对他的怨气彻底冲淡了,选中我或许只是老两口对于儿女放不下的执念,既然我已经踏入这场纷争,能成人之美也算是功德一件。

“爷爷,不知道我领会大伯遗体的相关程序什么时候下来?要是被十里鸭工厂那帮王八蛋夺去该怎么办?”报仇这事于我还远,将大伯的尸体尽快下葬才是当务之急。

“上头的程序一直压着,我估计是有人阻拦,不过你先别着急,十里鸭工厂烧烤尸体都会等到其过了头七,尸体倒是好说,关键是李老头那关不太好过。”林墓说着将眉头蹙成了川字,自此愁眉不展。

又是李老头,这货是地府的阴差吗?怎么这么棘手。

“爷爷,这个李老头到底是什么人物,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还有他为什么害我?”

“停尸房怨气那么重的地方,他一待就是三十多年,你说他有多大的能耐?他可是何首易那人渣花了大价钱以及不少手段请来的,至于他的身份,我也只能猜个大概,至于他为什么害你,可能是因为你爹。”林墓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爹?难不成是他告诉李老头要杀死我?”这种解释实在颠覆我的三观,让我不敢认同。

“你爹当然驱使不了他,可是何首易可以。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林墓说完便不再言语了,让我自己好好消化。

事情仿佛越来越复杂,让我的脑袋里乱成了浆糊,只觉得头顶的太阳都蒙着一层污秽。

“小远子你也不要太过消极,以你的根骨,再有月娥的辅助,我相信无需太久。”林墓就是典型的打你一棍子又给你一颗枣吃,搞得我冰火两重天似的。

“不过她能辅助我什么?”这般想着,我扭过头盯着她的背影,这时一阵风拂起了她的裙摆...

我眼睛瞪得贼圆,仿佛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