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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傻子……”柯烨看着我忍俊不禁地道,“你死不了,有我在,你一定死不了。”他的话音未落,气氛瞬间就变得怪异了起来,我盯着他的眼睛,心里一阵阵的暖流涌动。

我忽地上前,唇瓣和他的无缝接触在一起,这带些微凉的感觉瞬间在唇齿间炸裂,我的大脑空白了几个呼吸,睖睁地看着他瞳孔中我自己的影子。

柯烨终于一把推开了我,他眉间的皱褶让我实在难受,不得不开始后悔起来。他伸手茫然地摸了摸嘴唇,我却踉跄地站了起来。

“你走吧,不必和我一起回皇宫了。”我背对着他,这句话说得很是艰难,可他明明是不喜欢我的,既然如此,留在我身边对我和他都是一种折磨……我等了片刻,却还是没有等来他的回答。

低头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心中愈发无奈起来。

待回了地上,看到一脸疲惫的莫子言我不禁心头一麻,看着他我就忍不住想起了莫子伯,和他的那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他垂眸跪在我的面前,低头轻声道:“还望少君处罚草民,草民的哥哥犯下如此滔天之祸,草民也难恕其罪……”

我看着他只摇了摇头,环顾了一圈四周,整个沧州城黑烟四起,到处都房倒墙塌,触目所及都是一片破败之景。

“九娘,”我顿了顿,低头看着莫子言轻笑了一下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莫子言身子一颤,将头低得更深了,沉声道:“此时正被押在莫府……”

吱呀一声长叹,莫子伯宅子的门被我慢慢地推开了,刚拐过影壁就看到了跪在庭院之中的九娘,她被绳索死死地捆着,却也没有想要挣扎的意思。

我慢步走了去,九娘听到脚步声后身子明显一动,接着缓缓地转过来了头,我的视线和她的视线在空中无声交错在一起,她的模样变得很是憔悴,几缕碎发颓然地洒在额头上,看着我凄凉一笑。

“我没想到我会输……”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中满是不甘和苦涩。我在她的面前站定,低头看她笑了笑,轻声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和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九娘脸上露出一抹讥嘲,斜眸瞥了我一眼,冷笑道:“要杀便杀吧,这是个秘密,秘密就该埋在心里。”她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说着便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缓而淌过脸颊。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是没有多少惊讶,在她身边踱了几步,故作漫不经心地道:“以整个沧州为祭台,数千条人命做祭品,再最后用我的血为引子……这样真的会永生?”

九娘听了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她猛地站了起来,试图扑向我,可身子却被捆得十分结实,下一秒身子就无力地跌在地上了。

她的目光瞬间变得很是阴毒,似乎一直绷紧的神经被我刚刚所说的全然划断了。“你究竟将子伯怎么了?他如果死了,我一定放不过你的,死也放不过你!”

我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低声道:“莫子伯已经死了,我也不在乎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只想知道,这样的巫法,你和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还有那些肉虫究竟是什么东西……”

九娘阴毒地的视线再一次扎入了我眼中,接着扭过头不再看我一眼。我见她这样不禁哂笑了一下,悠悠说道:“你若是说了,我便将你和莫子伯葬在一起,不然我就让你们死了也一个天南,一个海北,说不定再找个法师,叫那个莫子伯永世不得超生,他残害死这么多条人命,只怕在地府也要落入十八层地狱的。”

她的身子又是颤了颤,忽地转头瞪住了我,咬牙一字一顿地道:“当时,我就应该杀了你!”我被她的语气吓得心惊了一下,脸上却依旧淡淡的,轻笑了一下道:“现在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不如说些我感兴趣的。”

九娘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我和子伯是青梅竹马,后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一段时间,再次遇见是在一家医馆里,他得了一种怪病,每日咳血不止,全身阵痛,寻了全国的名医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这家医馆大夫开出一味药……莫子伯看着手心中的这只小虫子,这虫子通体血红就像是一只蚕豆,他不禁诧异抬头问道:“这么个小虫子就能治我的病?”

坐在他对面的大夫闻声也慢慢地抬了头,看着他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点头道:“这虫子乃是前朝留下的蛊虫母虫,这虫子寄生在你的身体里之后就会自觉地吸食你身体里的腐肉,如此你的身体里的病灶也都会被它吃尽……”

莫子伯看了眼身边的九娘,脸上仍是有着犹豫之色,九娘却是咬了咬唇,低声道:“来过这家医馆治病的人不计其数,从未听说有出问题的,不如你便试一试,万一真的能治好呢?”

大夫听了也是笑了笑,捻须道:“这位姑娘所言不假,须知,怪病需得怪药医……”

九娘说到这里便顿了顿,抬眸看了我一眼,苦笑道:“我跟着他一起回了沧州,他说病好之后便娶了我……只是为了官位,他不得不娶了沧州的一位豪绅的女儿,变故就发生在新婚的那一夜。”

我听得有些入了神,便席地坐在了她的面前。

“喝过合卺酒后便出了意外……”九娘轻叹了一口气,缓声又道,“那虫子已经在子伯的身体里变得老大,被酒水刺激出来后直接将那女人吓得半昏,那虫子从子伯的身体里冒出后便吸了那女人的血肉,而且在她的身体上产了不少的虫卵……”

我听了不禁倒下了口气,咋舌道:“那只坛子里的就是那只母虫?”我忽地回忆起在九娘的酒坊之中看到的那只坛子,她还说我若是打破了那只坛子,在场的人只怕都难逃一个死字。

九娘的脸色变了变,僵硬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