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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她给我倒了一杯:“我妈咪喜欢水果茶,我们打小到大,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我妈妈也挺喜欢的,不过没有喝得这么精致。”就连水果,也雕成各种花,很是讨喜。

喝一口,淡淡的甘甜,很是舒服。

“小北最近身体不好。”

我低头看着水果,也不问。

“我从来没有看小北这么当真过,千寻,我想他这一次对你,可能是当真的。”

“有点吃惊。”我淡淡地笑。

世家子弟,对一个贪污犯的女人认真。

纪小北,我好像没有给你过什么样的承诺与希望,为什么要当真。

“其实这段时间,我都没有跟他再联系过了,我想,再难受的时候也会过去的,纪小姐,你也该劝劝小北的。”

“我怎忍心劝他啊。”她叹了口气:“小北的压力很大,他的性格和李虹的性格,不合适。”

“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纪小仪抬头看我:“千寻,去看看他吧。”

“不想去。”更不能去。

“别这么对小北,他对你是认真的。”

“唉,纪小姐,纪小北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你不要总顺着他,你要是这样,他会事事折腾着你的。”

她有些一笑:“你对小北,倒真的是理解。其实我挺欣赏你的,陌小姐,我有自已的事业,也是多得家里的帮助,我想如果你有一份事业,或许你与小北,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与小北都会想法子帮忙你的,找个时间再进修一些文凭……。”

我觉得纪小仪,也真有点儿天真,或者是很单纯。

是被保护得很好的温室花朵,一个有学历,有事业,可以说在很多事上可以理直气壮一点,身家的清白这一知,就可以把我抹杀了。

三五年生了孩子,总归是得认祖归宗的?我真想告诉纪小仪,我未婚夫他前友女有个孩子,现在还也没有认祖归宗。

其实我何尝不想做一些事出来呢,人人都在奋斗,我亦也没有停下。

可是不管我做什么,我都做得很失败,莫名的理由都会把我辞退,乔家不喜欢我在外面抛头露面,我选择很少女孩子都会做的事,就是开出租车糊口,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可是挣到的也只是那么一点点。

没有时间去想什么,没有时间去学什么。

每次匆匆地赶去乔东城说的场合里做发型,化妆,穿那些华贵的衣服,那些人当面不会说些什么,却是含蓄地告诉我衣服首饰什么的价值很高,意思只有一个,我赔不起。

我太穷酸了,鞋子的跟磨损得不知道以前的颜色还穿着,我不仅要养我一个,还要付钱给林贵媚与陌燕。

是我撞成她残废的,有我吃饭的时候,就不能让她们饿着。别说有什么梦想去创业,能生活就不错。

“算了。”我轻声地说:“纪小姐,我和纪小北真不是一路人,有时候可能会有点儿感情吧,但是过去了就好,他很多情*妇,要是个个要从良嫁人,他都闹上一段,你们也想效仿段王爷一样,让他妻妾满堂吗?”

“我的弟弟我了解,他是任性一些,蛮横一点,娇惯一点,但是他对,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他带你来见我,他跟我说,二姐,我认定她了,你看着办吧。我知晓他是想让我开个口告诉家里,也许早我之前我大姐或是我家里人都见过你了。”

“纪小北有你这样的二姐,真是福气,小仪姐,我和我未婚夫决定好了婚期,我想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抱歉。”拿着包起身。

肩膀一沉,硬生生一股力道将我压了下去。

纪小北一脚勾了椅子,就堵在我的座位前面。

纪小仪低声叫:“小北,你怎么来了?”

“跟踪你。”

他说得大言不惭的,就是这么的霸道。

我却不是纪小仪,不会疼着你宠着你,顺着你。

他的手,还捏着我的肩头,没捏痛我,但是却不放开,我使劲儿地抬起左手狠狠地拍下去,清脆的声音作响。

纪小北白皙的手就浮起了红痕,看得纪小仪有些心痛,又担心他生气一样。

我冷冷地说:“放手。”

“放又如何,不放又如何?”

横起来了是不是?“不管如何,你都得放,纪小北,你别玩不起,别让我看低你。”

他偏头看向纪小仪:“二姐,我想吃西城区的红枣糕。”

纪小仪就说:“那二姐打电话让人送来。”

“你去买。”他大爷一样指使着。

要是我,就翻脸了。

可纪小仪却站了起来:“好,我去买,你别对千寻蛮横着,女孩子是要哄的。千寻啊,小北的身体还不是很好,你多见谅下。”

这哪是对弟弟的宠啊,这是对祖宗的娇纵。

怪不得能养出这样的霸王来,都是她们一向顺着他的吧。

纪小仪一走,他就越是霸道了,倾身过来。

我往里躲:“纪小北,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

“走远点。”

“想亲亲你。”

我不说话,一脚踩在他的脚上,一使劲儿。

他眉头也不皱一下,但是没有再凑过,而是挤着我坐:“小爷和李虹闹翻了,小爷也要和家里闹翻了。”

“纪小北,你别这样。”

“你的心在哪里?千寻。”

我怔住,然后笑:“我没心。”

“陌千寻。”他抓住我的手,然后握紧:“招惹了我,想一走了之?还有那二百万,你是欠揍吗?”

“我不想欠着你的。”

“有钱了哦,了不起。”

我白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感觉像是我有钱了,就把你抛了一样。”

“不是吗?”

得,他眼里还带着火气呢,手心的温度也是格外的高,跟生病的人,不计较这么多。

自打在医院里看到他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我是真的有点想念他,但是我不能告诉他。

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纪小北,我们开始说得好好的,金钱的交易,清清楚楚。”

“你清楚而已,如果小爷一开始就告诉你,陌千寻,你一直是我的猎物,你说,你会与我作交易吗?”

肯定不会的,我知道他狡诈,他是商人,他手段也可以奸滑点。

“我是真要和乔东城结婚了。”

“你不爱他。”他低吼。

“可是,我也不爱你,虽然我依恋你给我的温暖,但是都要理智一点,我家是因为种种的原因而破散的,纪小北,你要我做你的情*妇呢,还是小三?”对不起,我这个人有点贪心,不会打着有爱就要跟你在一起,哪怕没有身份也愿意的事。

何况,我真没有爱你到非要这么疯狂的地步。

“给我时间。”他轻声地说。

那么的认真,没在半分欺瞒的味道。

他虽然是官二代,富几代,品性蛮横了些,但是对我,倒也真的是很好。

我握住他的手,他指腹上的热,温暖了我的血液。

仰头看着他:“小北,你对我,了解几分。”

“我不需要去怎么了解你,你愿意告诉我的事,你可以说,你不想我知道的事,我不会去知道。”

我低首,脸靠在他的手上,贴近这一份温暖。

“纪小北,我在法国流产过,大出血让人送去医院抢救,医生说我以后可能生孩子的现会很低,可能也不会有孩子了。”这些事,我只告诉一个人,那就是你。

我真的匹配不上你,爱情里没有高低,但是婚姻里有贵贱。

乔东城不一样,纵使我不能给他生孩子,他也已经有了乖乖。

纪小北怔住了,我脸轻轻地在他手上蹭了会,抽出了手:“小北,时间不早了,我早些回去,下午还要做好饭让人送去医院。”

说着轻描淡写的话,站起来去结帐,然后推开门出去。

门口的风铃,清脆作响,阳光照在那风铃上的玻璃,璀璨得令人不敢去正视。

踏下台阶,发动车子走,他还坐在店里,我依然微笑着,难受从心底一点点浮到手上,紧紧地抓住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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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做饭,朴奶妈将水果提了进来:“小姐,我来吧,夫人回来了。”

“好。”我就洗了水果端出去。

乔伯母消瘦得厉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憔悴又苍老。

我把提子放在桌上:“乔伯母,乔伯父现在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靠在沙发上不吭声。

“我打电话看东城现在在哪里。”

“没事,千寻。”她沙沙地说:“没事。”

“那你坐会,我去做饭。”

“千寻。”她又叫住我:“你别去忙,陪我坐会。”

我倒了杯温开水给她:“乔伯母很累,就上去休息一会。”

她眨眨眼睛,里面湿润一片:“家里,倒是也挺多事儿的,都得麻烦你。”

“不麻烦。”

“千寻,我怕我再也承受不住了,你伯父做化疗,我都不敢看,我真怕他出来就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她越来说越是激动,脸上的惧怕很深。

“乔伯母,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吧,没事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要打起精神来。”

她闭上眼睛,大颗的泪珠滑了下来。

她说我妈妈好强,其实她也是好强的。

拿了纸巾给她:“乔伯母,在家里哭出来,会好受一点的。”

“千寻,我一路回来我就在想,当初你妈妈在法国出事的时候,你是怎么过来的?”

那段日子,是黑暗里摸索着,跌撞着过来的。

“回到北京,我却没有好好照顾你。”她的泪落得更快:“还总是觉得你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就连乔家的下人也轻视你都不管不闻不问,又阻挠你工作。”

她越哭越是伤心,我轻声地说:“乔伯母,那些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

过去轻抱抱她:“别难过了,虽然乔世伯他可能不会好起来,可我们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好好的过日子。”

乔东城这会回来了,有些风尘扑扑的。

看到他妈哭,有些担心:“妈妈,是不是爸爸的病情,又恶化了。”

“今天去化疗了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她哭得伤心。

他走过来,把我们轻搂住:“往后的日子,只怕还要辛苦呢,没有办法的事,所以我们一家人更要坚定一点,妈,你去休息一会,我跟千寻商量一下去医院的事。”

“东城啊,你这样跑,这么辛苦……。”

“妈,你儿子是军人出身的,哪能经不起风霜,去休息一会,我跟千寻真有事说。”

我跟在他身后上楼,看他步子有些迟缓,不若往时矫健。

上楼看到他脸上有痛苦的神色,便去扶住他低声地问:“怎么了?”

“车子让人撞了,脚有点擦伤到。”

“那车子呢?”

“在楼下,千寻,去取药箱来。”

我便马上去取了药箱来,他将裤管挽起,那脚踝处一大片的擦伤,血红血红的。

消毒水倒下去,他也不怕痛,缩都不缩一下,帮他搽上了药再绑上纱布:“你去洗把脸,我下去拿东西把你车子挡住,晚些你妈妈去医院了,再开去修理。”

下楼去看那车子,后面的保险杠,几乎都要脱落了,前面还撞花了一大片,幸好他开的这车还不错,要不然哪会就那样轻伤。

有人要乔东城的命,乔世伯这一病,什么事儿都有人敢做。

盖好上去,乔东城洗好脸正拿剃须刀刮着胡子:“千寻,妈看起来很累,一会我送饭去给爸,你在家里也好好休息。”

“我送去吧。你在家里好好陪着乔伯母,她现在精神很脆弱,你脚也受伤了,要好好休息。我也得去看看乔世伯,明天就要去医院里,等我出院也要很多时间。”

“那你开车,小心点。”

“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

我走到门口,他又叫住我,轻笑地道:“千寻,有你在这儿,真好。”

“呵。”我合上房门下了楼去。

乔世伯吃不惯医院里的饭菜,第天三餐都送去,大多都是乔东城送的,我真佩服乔东城,乔世伯出事到现在,乔家明显在跌落,他永远都那么刚强。

有车子在跟踪我,还试图靠近,纪小北想堵我都堵不到,就凭你们想跟我,哼。

几个红灯,再转弯,就把后面的车子甩了。

挤上笑容提着饭菜上去,乔世伯正睡醒,看着我乐呵呵地笑:“千寻,来了。”

“给乔世伯送饭来啊,乔世伯猜猜,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他感叹地说:“总是让你们跑来跑去,叫你们别送来了,偏又要。”

“呵呵,看看,酸笋哦。乔世伯喜欢吃的。”

他收起笑意:“千寻,你们也别这么着了,其实世伯的身体,没有人比世伯更明白,只是你们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假装不知道。”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的确也是如此,自已的身体好不好,自已是知道的。

“不谈这些,千寻,你什么时候动手术?”

“过二天,明天就要安排住院了。”

他点点头:“这倒是要东城忙碌些了,世伯也不想住在医院里,回家静养着也是一样的,治不治疗,其实都是一个结果,不如过一些自已想要过的生活。人总归会有一死,到时在地下还能见到你爸爸呢。”

“世伯,你倒是想得挺开的。”

“都老了,还能想不开吗?千寻啊,我倒是想着能听你叫我一声爸爸,喝一杯媳妇茶。”

“好,我和东城结婚,肯定会叫的,世伯快吃饭吧,免得凉了。”

回乔家的时候,又是有车跟着,这一次是二台车开得很快,而且目的很明显,不是想堵我,而是想撞我。

我抓紧方向盘,小心开着。

前面的路是高架桥,蹭过来的车子黑乎乎的看不到谁在驾驶,心里有点发毛,他们也真是太嚣张了。

等着让他们撞,我倒不如自已撞开他们,反正拼起车子的性能还有各种程序来说,乔家的车子都是很不错的。

加足马车狠狠地撞开蹭过来的车子,一个转弯上了高架桥。

后面的车冲上来,撞得我整个人都往前倾。

三辆车在追逐着,旁边的车纷纷放慢了速度,免得遭池鱼之灾。

“呜。”响亮的警车声,前面后面皆有,我放下心来,后面二台车也放规矩了点。

下了高架桥,那儿有交警拦车,还有大车的武警在车上候令,乔东城就站在旁边,他看到我松了口气,然后下令:“把刚才那二台车拦下来,送特别交通部门去查。”

下了车我冲他笑:“我没事。”

我很是担心乔东城,他不能像我一样,我就要在医院里去,也不用这儿去哪儿去的了,可是他还要哪跑,车子的事,我经历过二次的失速,如今还是心有余悸着。

车子方便,但是很多东西在方便的时候,也附带着一定的危险。

乔东城安慰我:“别担心,小人如今横行,站得直什么也不怕。”

“我入院了,你也不用跑来跑去,我在哪儿吃饭都无所谓的,而且医院里有医生,护士。乔世伯跟我说他不想再在医院里,他的情况,他知道,你也不用再瞒着他了,这样的话,各自的心里都有压力。”

乔东城应道:“倒是知道了,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啊。”

“这样啊!”他眨眨眼睛一笑:“那就由我作主了。”

“好。”

没见他这么调皮的样子,笑起来格外的好看。“乔东城,你应该这样子多笑笑,你们部队的女军人,一定迷死你。”

“你总想哪儿去了,扯些有的没的。”

“呵呵。”难得的轻松,车里放着轻音乐,窗外的风也很舒服。傍晚的夕阳照着这水泥森林,多好看啊。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菜色不错,泰国菜。”

“好。”

正是下班车多的时候,我们也被塞住了,管他是不是牛B烘烘的军牌车,一概没用儿,塞起来就一个字:等。

“倒是忘了跟你说件事了,乔东城,结婚后我想去学些东西,但是不想在北京。”

他沉默着,我淡淡地问:“怎么,你不同意吗?”可是我心意已决。

他说:“如果你不连名带姓叫我的话,我肯定会同意的。”

“呵呵,东城。”

“好。”他也笑:“你从法国回来,情绪很不好,也胆小儿我便不好跟你提,怕你会敏感到以为我又说你学历低没什么用的,不管什么时候学多一些对自已总是好的。”

我想那时候他要是说,我肯定会伤心。

他随口问:“还去法国吗?”

“不去。”

“千寻,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去,虽然你妈妈在法国过世的,但是你不应该所有法国的东西都抵制,越是你不想去想的事,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你应该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你以前不是很想学服装设计的吗?世界顶尖的设计师很多都在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