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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是被人给盯梢了。”我假装朝着旅馆的方向走去,开始在街道上慢慢的闲逛。

当我途径一个小巷子时,我故意拐了进去。里面没有灯光,所以我隐藏起来十分容易。我暗暗想到,这家伙的办事效率都是挺高,这么快就跟上了我,也许和我一样,也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精英吧。

一个身高彪悍的男子在我走入小巷子后不久,也走入其中。我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他。因为天色太黑,我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摸样。只能大概推测出他的体型和身高。

我不敢大意,因为我从事的工作,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各种人。一些看起来文弱的女孩,都有可能趁着你没有防备,突然掏出致命的武器,给你绝命的一击。所以我提高警惕,防范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因为我老婆和孩子还在这帮人的手中,即便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同伙,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免得给他们造成更多的借口。

壮汉男从进入巷子后,一路朝前走,看他步伐稳健,也没有东张西望,在拐进了一条胡同后,很自然的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其中的一家房门。随即屋内的女人,也和他说了几句家长里短的话。

“看来不是此人跟踪我。”其实我一直不想去怀疑那个旅馆的女服务员,可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她的嫌疑最大。只有她看到了我出门,如果她等我出去后。给对方报信,对方何必费尽周折的跟踪我。这样反而显得他们行事的鲁莽和笨拙。

我从小巷子里走出,看来我原本打算从W城找到线索的希望,再次破灭。

因为对方给我的时间,只有一周。所以我打算立刻购买火车票回去,可问题是我现在在公干,要监视嫌疑人。如果没有给局长汇报,私自离开W城,属于严重的违反纪律。对于一个天涯的老人而言,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不应该去犯。

就在这时,徐局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交代任务暂时停止,我也可以返回天涯总部等待新的任务。

我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其他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来的太快,这么巧合,难懂一切真的如对方所言。他们的实力强大到,可以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不敢轻易的否定对方,因为我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厉害。

可我又不甘心,一方面是我的老婆孩子的安危,另一边是所谓的两百万美金的赎金。我虽然有些家底,可也没有那么多。这些罪犯,既然对我如此了解,不可能没有调查我的实际收入,就茫然的狮子大开口起来。

除非他们的目的,并非单纯为了钱财。这个假设,我曾经也设想过。就像即使在胆大的匪徒,也不会无聊到想要绑架警察的家属一样。而我虽然不是警察,可比警察更神通广大。那个欺负我老婆的小混混,被我打死打残废。而我事后没有一点事情,就足以说明我们天涯组织的神通广大。

突然我想到了那些被我殴打的小混混,不会是他们的人对我进行的报复吧。

不过这个想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我给否定了。他们终究不过一帮没有根基的地痞无赖,属于欺负弱小的存在。如果他们真正见识过什么叫有组织有纪律的黑社会,他们一定不会轻易对一个年轻的女人拳打脚踢。

我整个人处于无序的思维之中,现在的我特别被动。因为我老婆和孩子在对方手里,我没有任何的主动权,只要我稍微有些行动,他们的鼻子简直比猎犬的嗅觉还要发达,能嗅探出我的蛛丝马迹来。

我先是打车来到火车站,顺利购买了明天中午回家的火车票。当我再次返回旅馆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左右。

那个自称勤学打工的女孩,依旧还在那里上班。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动机,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难道是在暑假专门来这间旅馆进行所谓的报恩式服务吗。

不过我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我怕打草惊蛇。就算这个女孩,真的是他们组织中的一员,也不过是充当跑龙套的角色而已。

我没有主动和她说话,只是抬起头用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转身回到了我的房间内。

我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不该重新将思路进行调整。我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言一行都被幕后的人用木线控制,让我身不由己起来。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伙亡命之徒,赶紧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更为具体的信息。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那还是我老婆的手机号码,当我接听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足以令我吃了一惊。

“周栏,你回到了旅馆不是吗?”话筒里传来对方得意的言语,他分明对掌握了我的行动和位置感到一种优越感。如同无所不能神灵,可以轻易操控世上如草芥般的人命般狂妄和自大。

“我已经买了明天返回的车票,希望你们守约,不要伤害我的老婆和女儿。”我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和愤怒,因为这个时刻,所有的不满和愤怒,只会让我失去理智。而我现在如同被囚禁笼子里的猛虎,任何的发狂,只会让站在笼子外人感到刺激和兴奋。我等待的就是那个机会,等待他们露出破绽,好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嗯,我知道了。”对方鼻子冷哼一下,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有些无聊。就像一个神灵对一个地上的蝼蚁,不知道他存在价值的否定一样,他随即挂断了电话。

我是周栏,我曾经是部队的精英,后来到天涯任职。我有过辉煌的战绩,我的徒手格斗能力不亚于搏击冠军。我的情报侦察和刺杀本领,使用各种武器,调配人员的能力,也是一流水准。我开始反复在心里嘀咕这些东西,没人知道我内心的煎熬,可我还要装作一副坚强的样子。

我已经失去一个家庭,那是由我和我的父母,组成的一个稳定的家。在那个家里,无论我取得什么成就,可在我父母眼里,我始终是个孩子,走不出他们宠爱的笼罩。虽然我也曾试图摆脱这种爱的束缚,可他们终究是我的父母,从小给予我无私的关爱和帮助。如今这个家庭,随着两位老人的过世,变得土崩瓦解。我也只能在每年的清明节,去他们的坟前祭拜,然后回忆起点点滴滴起来。

现在我的另一个家庭,一个由完全陌生的女孩,到我和相识,相恋,结婚成家有了小孩,是我新的精神寄托。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老婆风声音和小孩文文会突然离开我。我曾经幻想过可能存在的事情,大都数是我执行某项任务失败,然后惨死外面。很有可能,我连尸骨都找不到。她们娘俩怀着悲伤,我昔日的爱人风声音将独自抚养小文文长大。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种厄运会首先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我心有不甘,可又无能为力。当所有的不满和煎熬,在随着对方挂断电话后,我再也按捺不住,想要找个发泄口来。

不过我很快又镇定下来,我从床上下来,将房间的大灯打开,将这个房间照射的无比亮堂。因为我现在恐惧黑暗,害怕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丝诡异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性格变得有些敏感起来。好像一个患了产后忧郁症状的妇女一般。

我的隔壁是和我同一天入住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虽然他的头发都掉光了,还有些秃顶。但丝毫不影响,他作为一个色狼的本性。也许他在家时,被约束的太久。所以想趁着这次外出,把所有的被束缚住的灵魂和野性全部一次性爆发出来。

从我入住的昨天开始,这个家伙就在屋内和一些不良女性,进行着肉体的交易。因为这是一家私人旅馆,墙壁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而且我的窗户和他的窗户也没有关上。不时从隔壁,传来肉体碰撞时发出的啪啪声音来。

我现在变得无比烦躁,想冲进去暴打一顿对方,好消解内心的烦躁感来。

对方终究和我没有太多的瓜葛,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所谓的正人君子。以前在天涯时,不还是和那个金发的莱纳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吗。

我开始抽烟,想要重新调节自己的情绪。毕竟我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员,当我的注意力从外部重新回到对这件事的分析上时。我突然觉得有个细节,让我发现一丝可能存在的破绽来。

当对方打电话告诉我,我现在的位置时,他是带有几分明显的自豪感和兴奋感。如果说真是这个女服务员,在我离开旅馆后,她主动给他们打电话报信。在我回去后,又使用同样的手法,这难道就是他骄傲和自豪的来源。

他们行事如此诡秘,效率如此之高,难道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感到高兴。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么最简单的手法,估计是一般的人员都会使用。

他们如此盲目胆大的夸耀自己,就不怕我直接怀疑上那个女服务员。当我在一怒之下,很有可能对那个女孩,采用一些过激的报复手段。

显然这个理由不能存在,他们不会如此愚蠢。因为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服务员到底和他们之间有多少交割。可如果我用杀死女孩作为威胁的话,她一定会将自己知道更多的内容吐露给我。

我一直隐忍不发,不是我疏忽了这点,而是我可以断定,女孩对于他们的核心秘密一无所知。充其量是个外围跑龙套的角色,也许真的如她所言,是被对方用金钱诱惑和杀死全家作为逼迫。她不敢反抗,因为她像当年的我一样。目前和家人,组建了一个稳定的家庭,这个家中任何人离开,都是一种悲痛。都会对这个家庭组织结构产生强烈的摧毁,使得她们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当我失去父母时,我不知道花了多久才将内心的伤痛摆平。而那时我的身边有了风声音,虽然那时我和她之间还没有结婚,正处于恋爱的阶段。她听闻这个消息后,请了很长时间的假,主动来到我这里,陪着我安慰我。帮我买菜做饭洗衣服,和我聊着一下轻松的话题,希望能让我尽快的从悲伤中走出。

可这个女服务员有什么,如果她有一个经济实力足够强大的男朋有,她也不会再次辛苦打工。即便她的男朋有没那么强大,可也不会坐视不管,任由自己心爱的女人,利用暑假在这里辛苦受罪。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一个受到利益唆使,对我有所图谋的女孩居然被我自己说服要去体谅她,尊重她,原谅她的种种不轨行为。房间内的摄像头是她故意安装的,这可是她主动承认。还有多少秘密,她故意隐瞒不说。

我现在好比一个受害者,反而为伤害我的那个组织成员进行辩解。

每个人在实施犯罪时,都会搬出一大堆足以让人心动的理由来给自己开脱。可事实摆在那里不容轻视,既然是自己做过的事情,必定要遭受惩罚,否则这个世界还不乱套。犯了罪和错误的人,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便能轻易逃脱。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茶水中放药,为何当时他不自己设置偷拍的摄像头,反而要事后让女孩来帮忙。

按照此人的行事风格和谨慎程度,如果他真想这么做的话。我估计他一定会采用更隐秘的手法,让我不会轻易的察觉。

一个旅馆的女服务员,如果这是她的真实身份,她有多少的心计来应付我。我可是见多识广,见过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场面和经历。

“难道这一切都是障眼法,是将我故意把女服务员当做他们中的一员,从而产生错误的判断出来。”我突然想到这一点。

如果我的这个推论有效的话,他们是故意让女孩来勾引我,在我的房间内安装偷拍摄像头。因为他们知道,以我的谨慎很容易发现那个装置。这样我就会将重心,放在对女孩的盘问上。当我越是激动,越是显得暴躁,躲在幕后偷偷窥探我的那帮家伙才真的高兴起来。我现在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野兽,外面有人用树枝撩拨我,我的反抗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和刺激。我只有假装不在意,静静的躺在一旁默默的连看都不看他们,他们才会暂时的偃旗息鼓。

如果女服务员只是他们用来投石问路的石子,那么我行踪泄露的消息,未必是女服务员所为。因为这种手段,体现不出他们的高明。也许等我一时冲动,误会将女孩杀死后,以为可以摆脱他们的控制时,他们突然又重新执掌起控制权,这个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一方面是我错误的判断造成的恶果,一方面是他们高深的技术手段,并且一定会在电话里进行炫耀起来。

如果女孩真的不是通风报信的人,他们如何掌握我的行踪,这是我最大疑惑所在。我可是把自己衣服和行李进行了全面的整理,没有发现一丝可疑之处。

如果说他们事先在房间内布置了某种东西,而我没有察觉的话,那么我去那个小卖部,他们又是如何得知。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我,我不知道如何寻找答案。反正无论那个女孩是否参与的更多,而我也能动她做什么,以免挽回不了。

隔壁的那个秃子,还在勤劳的耕地,那啪啪的声音,让我开始感到有些恶心起来。

想着自己还有一台临时租借的笔记本电脑,我还要在明白早上即使的归还。当我重新打开电脑,从里面调出店主事先下载的歌曲,当悠扬的音乐缓缓响起,我的思绪才慢慢回复了平静。

音乐的魅力就在于如此,一段优美的音乐,总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洗涤人的心灵,让人有种沐浴重生的快感。

我竭力想让自己不去思考太多,因为主战场可不再W城,而是我的老家。一切的一切,都只有等我回去后,才会有新的启示和发现。

我突然之间有种莫名的后怕,如果我离开旅馆后,去电脑城他们会不会知道,我去火车站他们会不会知道。

如果他们真的知道的话,要么是我真的被人盯梢了,而且这个人也是个高手,居然可以来拿我都欺骗过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身上被人安装了窃听设备。

不过我已经全方面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有颇有自信,显然这点不太可靠。

我不敢主动拨打对方的手机,因为我不确定他们现在的心情和想法,我的冲动行为,为此付出代价的可是我的老婆风声音和孩子文文。她们都是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儿童,我怎能把战火朝她们身上引去。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稳住对方,一方面凑钱来做最坏的打算,一方面及时查探到对方消息,好及时把老婆和小孩从对方手中解救出来。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家庭,绝不会在失去另外一个家庭。我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受到不相干条件的影响。只要耐心的等待,就能发现对方的破绽,然后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