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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紫菲,你跑哪去了?”出声的女子是司司可欣,是夏侯紫菲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唯一信任、倾心结交的朋友。在她走投无路时,伸出援手的正是司可欣。

“媚姨找了你一整晚,找得很急,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啦?”司可欣一脸担心。媚姨是梦思坊的负责人。

从镜子里看见是司可欣,夏侯紫菲的脸上才浮现一丝真诚而罕见的笑容。“还能上哪去?送完张董,我就赶回来啦!”她故作轻松的回答。“司可欣,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没事。”笑意在一瞬间又自她的俏脸上消失。

“夏侯紫菲,你该多笑的,瞧你笑起来多好看。”司可欣拉张椅子在夏侯紫菲身边坐下,牵起她冰冷的手将温暖传给她,眼中写满了真挚。

夏侯紫菲其实很美,她的美不属于艳丽那一类型,而是冰冰净净、像朵白梅,黑瀑般的秀发长及腰际,白嫩的脸蛋上一双莹莹美眸,挺直而娟秀的鼻梁下是一张小巧的嘴,纤细的身子总让司可欣既羡慕又抱怨,羡慕她的身材怎么吃也吃不胖,抱怨她精心烹调的食物似乎在夏侯紫菲身上毫无“效果”,她实在是太瘦了。

“司可欣,若没有你,我恐怕活不下去了。”夏侯紫菲语气中的认真,令司可欣皱了下眉。“讲这什么话,想和我继续“同居”,就不要说这种鸟话。”说完她还一副“我生气了”的表情,但夏侯紫菲知道她是想消除她的愧疚。

“嗯。”

“你还是快去找媚姨报到吧,去慢了她会发飙哦!”司可欣眨着眼表示,并帮她打气。

“你别担心。”夏侯紫菲了解司可欣对自己的关心。

望着夏侯紫菲走出去的身影,司可欣不由得叹了口气,为了夏侯紫菲和自己的遭遇感到无奈。

“媚姨,你找我?”夏侯紫菲不带情绪的语气,令椅背后的女人倏地转过来。

媚姨看着夏侯紫菲挺直着背,身上隐约有她当年的影子,虽然在酒店上班,却仍坚持着一身傲骨。

“夏侯紫菲,你在搞什么鬼?张董一个小时前竟然打电话来说要把梦思坊拆了。”媚姨年约四十,因保养得宜,让人以为只有三十几岁。

夏侯紫菲沉默不语。

“张董说你和他去吃消夜后就把他丢在饭店里,自己跑掉了,你知不知道张董是我们的大客户之一,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财神爷,你知不知道?”媚姨拿起桌上的绿色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吐出了袅袅烟雾,双眼紧盯着夏侯紫菲。

“媚姨,我会摆平这件事的。”夏侯紫菲的语调仍是平平的,不加一丝情绪。

媚姨双肩垮了下来,吸了口烟,像是烟能安抚她似的。气氛凝滞了一会儿,隐约可以听见外面嘈杂的音乐、酒客狂放的笑语和小姐们尖锐的谈话声。

“夏侯紫菲,就算你这次能摆平,但下一回呢?别太相信运气,在店里我多少能帮你,出了店我可不敢说了,唉!”语毕,媚姨按熄了烟,走到酒柜取出一只酒杯和一瓶XO,倒了半杯仰首一饮而尽。

“谢谢媚姨的关心。”夏侯紫菲真心道谢。

“出去吧!”

“媚姨,少喝点。”说完,夏侯紫菲转身走了出去。

梦思坊里,酒客和酒店小姐们仍是高声谈笑。

包厢中,夏侯紫菲皮笑肉不笑的和其它小姐应付着一群酒客,媚姨突然推门进来。

“夏侯紫菲,张董来了,你过去打个招呼吧!”言下之意就是要夏侯紫菲去为昨晚的事道歉。

“那怎么行!我们刘董今晚已包下夏侯紫菲小姐,她要陪到底的,张董算什么东西。”一名细眼尖嘴的男子接着开口,一副巴结讨好的嘴脸。

“是呀!夏侯紫菲今晚可得好好陪我,别管那个张董了。”刘董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拉着夏侯紫菲的手不肯放开。

一旁的媚姨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频频望着夏侯紫菲使眼色。

吸了口气,夏侯紫菲举起桌上的半杯烈酒,“刘董,这一杯我敬你,先谢谢你今晚来捧我的场。”语毕她一口饮尽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好、好,干杯,大家一起来,干了!”刘董端着酒杯摇晃着,使得杯里的酒洒了许多,众人见状急忙跟进举高杯子。

“夏侯紫菲,今晚陪我去吃消夜,好不好呀?”刘董试探性的问着。他想把夏侯紫菲拿下已经想很久了。

“刘董,你和张董都是我重要的客人,你来了,我再忙也会跟你打个招呼,你说张董那儿我若不过去打个招呼——”话语暂歇,她眸光流转着万种风情望向他,再道:“这样是否会显得你小家子气点了呢?况且今晚我的主客是你,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刘董眼中只有夏侯紫菲诱人的唇瓣,他垂涎地紧盯着并猛吞口水。

“那打过招呼就要赶快回来哦!”刘董心里算计着要如何说服夏侯紫菲答应今晚陪他。

“嗯。”夏侯紫菲点了点头,一刻也待不下去的赶紧出包厢。

媚姨跟在后头叮嘱道:“你可得好好安抚、安抚张董,我看他垮着一张老脸,一肚子屎样,弄不好连带我也有事。”她担心得连粗话都出口了。

夏侯紫菲心中净是不屑,脸上却仍是不带一丝情绪。

“张董,你来啦!”她走近另一桌,平声平气的开口。

张董闻声跳了起来,瞪大双眼,叫嚷出声,“夏侯紫菲,你昨天晚上是存心耍着我玩的是不是?居然趁我洗澡时跑掉了,你是什么意思?”他肥胖的手掌大力拍着桌子,使得一只高脚杯被震得倒下,酒红的液体泼洒到其中一个小姐,那个小姐还故意夸张的叫了声,可是却无人理会她。

“张董,明明是你自己说你醉了,要休息,叫我先回去的呀!你是真的醉胡涂了,还是当真认为我在耍你?”她偏着俏脸,眨眨明眸,柔柔地道着,秋波荡漾,令任何男人都酥到骨子里去,张董也不例外。

“是啊!张董,你是不是喝过头醉胡涂了,赚钱归赚钱,身子也要多照顾呀!”

“是啊!”

同桌两名小姐附和着。

“是吗?可能我真的醉了,呵呵!夏侯紫菲小宝贝,坐下陪我喝一杯嘛!”张董搭着夏侯紫菲的肩在座位坐下,像是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再拿个杯子过来,顺便开瓶二十年的人头马。”夏侯紫菲向服务生交代。

一会儿后,服务生熟练的送上杯子和酒便退下。

夏侯紫菲吁了口气,倒了半杯酒,戴上职业面具开始另一场陪笑。

两个小时过去,桌上已有三、四个空瓶。

张董招来侍者吩咐再送上酒。

“我说夏侯紫菲小宝贝,咱们今晚上哪吃消夜?”他一身的酒臭及令人作呕的话语,让夏侯紫菲胃里一阵翻搅。

两旁备受冷落的小姐自顾自的喝着酒,一听见张董询问夏侯紫菲出场的事,两人四眼为之一亮。

“今晚不行耶。”夏侯紫菲心中极力克制着将酒淋到张董头上的冲动。“张董,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的,包厢里的刘董已经买下我今晚全部的钟点了,我待会儿还得过去呢!”藉着一方酒客推掉另一方酒客,是酒店小姐常用之计。

“张董,既然这样,我们陪你去好不好?”见夏侯紫菲拒绝了送上门的生意,两位小姐忙着抢。

“我在问她话,你们算什么!”张董喝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