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等张家老太太中午睡醒后,常岐总算是有一个与张家老太太单独交流的机会。为了赢得一些好感,常岐主动给老太太递了一支香烟。老太太却摆摆手,“我还是抽旱烟习惯,你这烟劲小,我不习惯抽。”“奶奶,一直没时间和您聊天,我看您这身体真硬朗,你的老儿子在外就担心您。平时不出去转转呀?总在家呆着多闷呀?”

老太太白了常岐一眼,道:“先别和我说那些,我听张状大娘说,你不是我老儿子的朋友,是什么聊天医生?你不是想来我家骗钱呀?我活这么大岁数,见过摸脉开中药,见过设备检查开西药;但我还没听说有什么聊天医生,再说我也没有病。你收了我老儿子多少钱,抓紧退给他,我不需要你看病。”

常岐知道张状的大娘在中间一定说了不少的坏话,老太太这是心疼钱了。想到这常岐微微一笑道:“奶奶,这你还真说错了,我还真不是什么聊天医生,我和你儿子是朋友。我来这也不是因为收了你儿子什么钱,我想在自己家乡承包一片果园,没什么种植经验。和您儿子聊天,他说让我过来和您聊聊天,也许对我有帮助,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常岐知道只有编造一个理由,卸去老人心里的防备,两人才有可能进一步交流。

听常岐说完,老太太点点头。“种果园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和当地的土壤、年降雨量、还有喷洒的农药等等一切都有关系,这方面说道多着那。”常岐装出一副很是受用的表情,点点头。接着问道:“还有一个问题

,我要承包那边山林上有一些家坟,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人家家属说通挪一挪?”常岐说完,偷眼观看老太太的表情。

老太太听了常岐的话脸色都变了,有些激动的道:“山上的家坟可挪不得,孩子你可不能干那缺德事。什么钱都能挣,缺德的钱你可万万挣不得。”常岐见试探老太太的话起了作用,也怕老太太激动血压升高,忙道:“奶奶,我听您的。那这片果园我就不承包了。”老太太依然沉浸在刚才常岐的话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后面不论常岐再问什么,老太太都是一语不发,表情有些木然的看着前方,几乎忽略了常岐的存在。常岐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多问,与老太太道了声好,便离开老人的屋子。离开的瞬间常岐发现老太太还是一副木然的表情看着前方。

回到偏屋躺在炕上的常岐,不停的回忆起从自己踏进张家老太太家门到刚才这一刻发生所有的事情。虽然与张家老太太谈话交流的并不多,但至少知道了应该重点着手问题的点。剩下可能找到的突破点,就需要在于娜的身上试着挖崛一下了。想到这,常岐给于娜打了个电话,在电话中约好晚上和于娜在村口的小河旁见面。

村口的不远有条小河,虽是冬季河水却没有完全封冻,站在河边还可以隐隐听到夜幕下水中暗流‘哗啦啦’的声音。常岐来到小河旁时,于娜已经先在河旁等着了。星朗月明,月光洒在于娜的身上放佛身上有层银白色的光晕,在此情此景下真好像仙子下凡。常岐的身形与于娜形成鲜明的对比,此刻的常岐在于娜的身边更多的像是一个守卫的战士。

“常哥,你来了。”常岐对于娜有些熟络的称呼显得有些尴尬,道:“叫我常岐就行,朋友么都这么叫我,叫哥叫一叫,就把我叫的老了。”

于娜笑笑看了看常岐,道:“你是学医的?所以现在选择开心里诊所?”“我也算半路出家,半年前我还在一家公司上班那!”听了常岐的真实的回答,于娜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人也是实在,我随口一问你也没必要非的实话和我说的。”

听到于娜的话,常岐反倒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什么话好。顿了顿于娜接着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张家的坟地出了问题了那?”“你好像对张家的事特别感兴趣。”“呵呵!我只是对你的揣测感兴趣而已。我也听张家的邻居说过。老太太两个儿子都出去打工挣钱,但是陪着老太太的张状大娘在家里总是给老太太气受,而且张状大娘在老太太正常时几乎什么活也不做,老太太每天干活很多,身子也不是太好。直至有一天,忽然性情大变,沉默不语。我认为老太太的心里就是压着一股气,虽然你当心里医生。不过有句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又能有什么办法解了老太太的心病那?我看你这一趟是白来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对了,你这么晚一个女孩出来和陌生人呆在一起,你父母不担心你的安危么?”“我真希望父母可以担心我,不过很可惜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借着月光常岐看到于娜脸上呈现出愤怒的表情。常岐很是困惑:自己无意中提起于娜不在人世的双亲,按常理脸上应该呈现出悲痛的表情呀?为什么会呈现出愤怒的表情那?

于娜望着天上的夜空好像回忆着什么。常岐知道于娜的身世后也在心里为女孩的命运担忧。一阵风吹过,于娜用手理了理前额的头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呆着。农村的夜晚才是真正的黑夜,不似城市夜幕来临仍有点点灯火照亮夜空。农村过了晚上八点几乎见不到任何的灯火,这样的黑夜瞬间变成像要吞噬一切的怪兽般。唯一可以借鉴的光明,就是那一点点微弱的月光。

正在常岐思考要不要与于娜道别时,在夜色之中于娜突然开口,说了起来。“我的爸爸一辈子也没什么大能耐,头些年光靠农村种的粮食日子过的也很紧吧。那时的父亲便到镇上摆了个摊位修鞋,虽然修鞋是很卑微的一件工作,但我却从来没有因为有这样的爸爸而感到自卑。每次只要看到爸爸那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我的心总是很疼。

那时候修鞋的人不多,虽然这是一份有些卑微的工作,但收入也还算可以。可好心的爸爸却做了一辈子做愚蠢的事情。”于娜说到这里有些情不自已,轻轻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