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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铃是知道唐易姝的性格的,见唐易姝明显对生子符不是一般有兴趣的样子,而且没有一点该有的敬畏之心,就知道唐易姝唐易姝说那话完全就是在敷衍她。

不过敷衍她没事,只要东西还是完好无损的就成。就怕唐易姝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把生子符给拆了,所以紫铃又再三嘱咐了唐易姝很多遍,也是不能再郑重其事了。

唐易姝嘴上答应地好好的,怕紫铃不放心,还举起三根手指头在那发誓。

但是,事实证明,唐易姝若是对什么东西感兴趣,那是一定要探个究竟的。

祁旌奚从外面办完公事回来,就看见唐易姝靠在床上,身上搭着一个小毯子,手中一直把玩着一个类似于平安符的东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东西看。

“在做什么?”祁旌奚没有立刻到唐易姝的身边去,而是先解了披风放在小丫鬟的手中。然后在火炉旁站了一会,等身上的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散尽,才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唐易姝。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春了,但是鉴于唐易姝身体原因,王府的碳火还是烧得很足。

而且因为唐易姝的月份大了,肚子也如同吹了气的气球一般,迅速地鼓了起来。若说三四个月的时候,还因为唐易姝孕吐等原因,整个人显得消瘦至极,肚子也没有特别突出,如果走在街上,别人都不一定能看出这是一个孕妇。

但是现在,唐易姝的孕妇象征已经很明显了。所以祁旌奚现在更习惯于从背后环抱住唐易姝,让她整个人在待在自己的怀里。这种拥抱的方法,可以给祁旌奚一种满足感。

他是将整个天下,都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看这个东西,你猜猜这是什么?”唐易姝将生子符举到祁旌奚的眼前,饶有兴致地问道。

“什么啊。”祁旌奚接过唐易姝手中的生子符,仔细琢磨了一会,片刻后不太确定地说道,“是符吗?你今天让紫铃去求的?”

祁旌奚是个聪明的人,看见这东西,前后一联想,就知道紫铃今天不在王府里伺候唐易姝,出去是干嘛了。

“嗯,生子符,不过不是我让紫铃去求的,是紫铃听见有小丫鬟在背后议论我这一胎了,母凭子贵什么的,心里估计是在替我这个主子紧张了,就跟我说静安寺的生子符特别灵,想让我去求一个回来。”唐易姝跟祁旌奚解释了一下这个东西的来源,“但是我嫌麻烦,而且我又不是特别信这个,就没准备去,但是紫铃慌得不得了,我就让她自己去求了一个,安安她的心。不成全了她这个心愿,我怕她以后做事都心不在焉的。”

祁旌奚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唐易姝说了这么长一番话,祁旌奚的重点都放在了一开始,不悦地说道:“那个奴婢嘴这么碎,还敢在背后议论主子了,明日就让管家将此人发卖出王府。”

“她们在背后说我,我都还没生气,你气什么。”唐易姝一见祁旌奚恼怒的神色,就连忙宽慰他,“谁人背后无人说,这种无伤大雅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被唐易姝劝了几句,祁旌奚表面展颜,不想让唐易姝因为这件事坏了心情,但是心底却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让管家把那一群碎嘴的奴才都赶出去。

既然话这么多,还在背后非议主子,就该吃点教训。

他还笑着夸唐易姝,“我家易姝就是大度啊。”

“那是,我脾气最好了。”唐易姝大言不惭地受了这句赞扬。

夸的人和被夸的人,都选择性地忘记了唐易姝曾经一言不合就摔东西让祁旌奚出去的暴躁样子了。

“你说,这个生子符鼓鼓的,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唐易姝把话题引向了自己疑惑的地方。

祁旌奚不精通此道,他年少时虽说也是在护国寺长大,但是护国寺隶属皇室,不用靠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去赚香油钱,所以他也就没在护国寺见过符纸一类的东西,见的最多的,应当就是经书了。

“我也不知,你拆开看看不就知晓了嘛。”祁旌奚见唐易姝也不是多宝贵这个东西,那神情就跟小孩子看见了陌生的玩具一样,表情之中更多的是探究之意,而不是敬畏之情,便如此提议道。

“不行啊,我跟紫铃发过誓,说我不会拆了这个东西的。”唐易姝连连摆手,随即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用后脑勺去撞祁旌奚的胸膛,语气之中带了一丝丝的兴奋与激动,“你可以拆啊!你来拆!”

她对着紫铃发了誓,说不会拆开这个生子符,但是祁旌奚没有发这个誓啊,还不是想怎么拆就怎么拆。

祁旌奚见唐易姝兴致高,便十分利落一点都不含糊地拆开这个所谓十分灵验极其难求的生子符。别说是一张众人排着队都想要的符纸了,就算是十张一千两的银票,祁旌奚都能眼睛眨都不眨地撕碎了,让唐易姝听个声响。只要唐易姝高兴,他怎么来都成。

因着祁旌奚觉得这个生子符小,又是从静安寺里面求来的,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个东西的安全问题,直接拿在手里面就开始拆了。唐易姝聚精会神地顶着祁旌奚的手看。

忽然,一撮灰从符纸里面滑落,唐易姝没有想到这里包的是类似于香灰之类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太过于稀碎粉末,撒在床上了他们就不方便再把粉末给弄起来,唐易姝只好鼓足了腮帮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吹。

但是不知怎的,唐易姝吹的时候突然呛了一下,反而还吸进去不少那种灰。祁旌奚一看唐易姝咳嗽起来了,也着急了,立刻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拍拍唐易姝的后背给她舒缓。

“咳咳咳……水……”唐易姝咳得有点狠,眼泪鼻涕差点都一块出来了。

祁旌奚急得也没穿鞋,就那么光着脚下去给唐易姝倒水,好在水壶中的水还是温的,祁旌奚捧着杯子就送到唐易姝的嘴边。

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唐易姝才缓过来这个劲,自己拍着胸口顺着气,开玩笑地说道:“都快把我肚子里的孩儿给咳出来了。”

“还难受吗?”祁旌奚担心地问道。

“不了,刚才就是被呛着了,没什么大事。”唐易姝咳嗽完之后,整个人都柔弱了起来,软软地靠在祁旌奚的怀里,不太想动。

出了这事,祁旌奚直接让丫鬟进来换了被褥,因着唐易姝不想动,祁旌奚便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等到丫鬟将被褥换好,祁旌奚才将唐易姝轻柔地放在了床上。

那张被众人排队都要抢着要的生子符,方才被祁旌奚不注意地踩了几脚,黑色的脚印无情地印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