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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朱玉洁大声反驳道,可能是又想到她现在走的是楚楚可怜的戏路,又转过身泪眼婆娑地望着祁旌奚,“七皇子,我真的没有,我一个女子,怎会拿自己的清白和名誉开玩笑。”

“怎么不会,人家都说富贵险中求,你豁出去了假装跟七皇子睡一觉,说不定就能捞个皇子妃当当,再不济也能做个侧妃,你说是也不是?”唐易姝继续说着让人心惊的大实话,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扎心。

朱玉洁是没想到有人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不给她留一点情面,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不是我没有,但是要让她说昨晚的细节,她既编不出来,姑娘家的矜持又让她说不出口。

朱知府明白现在他跟朱玉洁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损俱损,见朱玉洁被反驳得无言以对,他赶紧补救道:“唐姑娘,这是玉洁和七皇子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个外人就不要插手多嘴了。

但是下一秒朱知府就被打脸了,因为祁旌奚在朱知府说完之后,立刻就站到了唐易姝身后,“我的事就是她的事。”让唐易姝全权替他处理。

他一醒来就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没穿衣裳,旁边还躺着一个同样没穿衣裳的女的,瞬间头痛欲裂,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先穿好衣裳。

然后就是朱玉洁无休无止地哭泣,跟着朱知府就过来跟搭台唱戏似的,父女俩一唱一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说实话,祁旌奚见到唐易姝那一刻,内心是惶恐的,生怕唐易姝看到这个令人误会的场景会崩溃,随之转身就跑再也不跟他回京城了。

他没想到,唐易姝竟然会这么信任他,心中既欣喜又感动。

得了祁旌奚这句话,唐易姝更加有底气了,对朱玉洁说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七皇子睡了你,那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能全部都毫不迟疑地回答出来,这事就好说了。你要是不能的话,那你就等死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唐易姝陡然加重了语气,有意要吓一吓朱玉洁,好让她慌乱。

朱玉洁到底是个古代的女子,做不到像唐易姝那样能面不改色地把“睡”字挂在嘴上说来说去,听见唐易姝直白地说出那句话,脸上更红了,同时心里也更慌了。

其实她现在要是冷静镇定的话,就应该明白,最聪明的做法是拒绝回答唐易姝的问题。

因为从唐易姝现在的做法来看,她已经在双方的交锋中完全占据主动权了,她来定规则,当她问完问题以后,祁旌奚有没有睡朱玉洁就不是朱玉洁说了算,而是她说了算了。唐易姝在不动声色之中占了上风。

可惜朱玉洁现在不够冷静也不够镇定,她做这件事本来就有些心虚,而朱知府也因为刚才祁旌奚的发话,不敢再多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玉洁应下唐易姝的挑衅。

“那好,我问你,”唐易姝冷声道,“昨晚七皇子是怎么到你房间来的,是自己走过来的还是别人扶过来的?是清醒状态还是醉酒状态?若是醉酒的话,是中度醉酒还是极度醉酒?”

听到第一个问题时,朱玉洁就迟疑了,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朱知府,有点求助的意味。

因为唐易姝问的这几个问题前后是相关联的,而且几个选项之间互为驳论。

如果朱玉洁回答是七皇子是自己走过来的,那就说明祁旌奚是清醒状态,如果是清醒状态的话,那么朱玉洁所说的酒后乱性就根本无法成立。

如果说是醉酒状态靠别人扶过来的话,那么唐易姝完全就可以说朱家父女蓄谋设计七皇子,祁旌奚没有自己的院子吗?朱府的下人凭什么把七皇子扶到大小姐的院子?难道这就是朱知府给七皇子安排的院落吗?还安排到自己女儿床上了?

为何会出现这种不管怎么选在逻辑上都理不顺的情况,就是因为祁旌奚醉酒对朱玉洁那啥的前提不成立,所以这就很明显的能证明朱家父女在说谎。

唐易姝见朱玉洁迟迟不回答,冷笑道:“朱大小姐,怎么不说话了?看你父亲做什么啊?昨晚不是你和七皇子在一块睡的吗?又不是朱知府,你看他有什么用?”

朱玉洁见朱知府给不了她什么帮助,她也不是个傻的,知道唐易姝的问题里有陷阱,直接抛开唐易姝给的选项,重新编了一个,“昨夜在席间,七皇子吃了些醉鸡,便醉了,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去了,我当时在外间正准备走,突然听见里面有声音,就赶紧进去看看。谁知……”

说着,朱玉洁还抬眼脉脉地看了祁旌奚一眼,随后声音就小了下来,像是不好意思一般,“谁知七皇子见了我就紧紧抱住我,我挣脱不开,七皇子毕竟身份尊贵,我爹爹也不好用强。而且,”朱玉洁说到这时,还咬了一下嘴唇,把小女儿家的羞涩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且七皇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他若是想,我自是愿意的。后来,就去了我的闺房……”

再后来的事,朱玉洁就没说了,深深地低下头,若是别人,还会以为她这幅模样是害羞了。

可是唐易姝却在心里吐槽,你是吸铁石吗?还紧紧地抱着你……

就算你是吸铁石,祁旌奚也不见得就是那块铁。

不过唐易姝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也没打算就在第一回合KO对手,毕竟能有胆子做出这种事的,怎么说也能撑个两三回合吧。

“行,那我再问你。你和七皇子到了你的闺房之后,是上床之前脱的衣裳还是上床之后脱的衣裳?你们俩又是谁先脱的衣裳?是各自脱各自的衣裳还是互相给对方脱?”

祁旌奚听了这问题,反而有点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他现在一想到自己今早光着身子和别的女的躺一块,瞬间觉得浑身都难受。等这事解决了以后,他一定要在水里泡上一个时辰,不,两个时辰!

对于这么细节的问题,朱玉洁有点答不上来了,结巴道:“我、我……”

“想不起来了是吧?没事,你慢慢想,”唐易姝笑了笑,好心地说道,“我再多问你几个问题你放在一起一块想,说不定前后一联系你就想起来了呢。”

朱玉洁可不相信唐易姝会这么好心,专门给她留时间让她回忆,脑子里一边飞快的转动,想着怎么编造才合适,一边谨慎地看着唐易姝。

果不其然,唐易姝随之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七皇子有给你脱衣裳吗?脱的过程中摸你了吗?”

“你们昨晚用的是什么姿势啊?男上女下还是男下女上?”

“你们昨晚做了几次啊?一次多长时间啊?”

“朱大小姐你应该还是第一次吧,血迹呢?拿出来我看看。”但接着唐易姝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话锋一转,“算了,我不看了,谁知道那是不是你故意割破脚指头滴上去的血呢,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的,随便找个丫鬟放的血。”

即便是朱知府这种连孩子都有了好几个的中年男人,听到这些问题都不禁老脸一红,更别说朱玉洁这种根本未经过人事的黄花大闺女了。

朱玉洁尚未许配人家,自然没有老嬷嬷教她房中之术,平时偷偷看些丫鬟从外面给她带的话本子,最过度的也不过是男女主人公抱一抱亲一亲,她看的又不是春宫图,唐易姝问的那些她怎么可能答的出来?

她脸上红得快要滴血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别说昨晚没发生那种事所以她答不出来,就算是她跟七皇子真的那啥了,朱玉洁也羞于说出口啊。

朱玉洁回答不了唐易姝的问题,她就开始指责唐易姝,“你!你怎么这般不知廉耻,女儿家的矜持呢?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果真是乡野村姑粗鄙之人,毫无教养可言。你这种行径,与那风月之地的娼妓有何差别?你这等粗俗之人,我不屑与你说话。”

说罢,朱玉洁还将头转到一边去,摆出一副拒绝合作的抗拒姿态。

唐易姝才不怵她,立刻反唇相讥,冷笑两声,“呵呵,我不过是在嘴上说一说,就是没教养不要脸了,你还亲身做了呢,岂不是比我更甚?装什么贞洁烈女呢,昨晚爬床的不是你啊?祁旌奚不过是意识不清醒抱一抱你而已,你就迫不及待的献身,那这世上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男人多了去了,是不是个个都能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