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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唐易姝一言难尽的目光,祁旌奚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我也不知情,我这就出去再问掌柜要一间房。”

祁旌奚心说这个朱知府还真是会揣测上意啊,但是这件事不能这么乱来啊。

依照唐易姝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看,一般遇到这种情节时,祁旌奚接下来去问掌柜,掌柜肯定会说“对不起房已满”。要知道,这种狗血的套路总是一环接着一环的。

但是唐易姝又心存希望,毕竟这是生活,不是什么狗血小说,她便道:“那你去问问。”

过了一会,祁旌奚又回来了,不太自然地说道:“掌柜说,房间已经都没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唐易姝满头黑线,又想起一句话,“艺术来源于生活”。

见唐易姝这个样子,祁旌奚以为她是不相信,赌咒发誓:“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话,朱知府带了那么多官兵,就算是三个人一间,都能把这小客栈的屋子睡满。你要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问问。”

“算了,今晚就先这样睡吧。”唐易姝无力道。

一个两个都跑出去问,知道的人明白祁旌奚这是为了她的名声好,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她失宠了呢。

“就这样睡啊。”祁旌奚分辨着唐易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确定了一遍。

“我怎么从你的语气中听出了欣喜?”唐易姝一个眼刀扫过去。

祁旌奚连连否认,“不,肯定是你听错了!”虽然他心里确实有点小欣喜,但是坚决不能承认,他又口不对心地试探道,“要不我睡地上吧。”

打地铺这个想法,就没在唐易姝的脑海中出现过。现在都是深秋了,夜间寒气重,反正她是肯定不会睡在地上的。而祁旌奚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她也没准备让祁旌奚睡地上。

而且平心而论,唐易姝对于两人睡一张床的事没有多大的抵触,清清白白的,盖上棉被纯睡觉好嘛!

但是她看见祁旌奚这种明明心里已经乐得找不到北了,但是表面还要假正经的样子,就想治治他。

于是唐易姝的脸上迅速浮起回忆往事的表情,慢慢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你知道你当时是怎么做的吗?”

当初唐易姝只跟祁旌奚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对于那晚的细节,唐易姝并没有过多地描述。

所以祁旌奚当然不知道了,但他想也知道,唐易姝现在能这么问,那就说明当时他的做法跟现在肯定不一样,要不然唐易姝不会特意挑出来说。

他摇了摇头,“你说。”

“你那晚把床让给了我,然后自己抱着剑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简直不能再正人君子了。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祁旌奚心里打鼓,难道唐易姝是在暗示他今晚也要像以前那样吗?

“时间不一样了,咱俩的关系也不一样了。那一次,我和你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一次呢?”祁旌奚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唐易姝,揽着唐易姝的腰,头颅微微垂下,语气温柔地如同三月的春风,“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说罢,祁旌奚就亲上去了。

虽然唐易姝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她又一次被撩了。

亲着亲着,唐易姝就觉得不对劲了,心说这祁旌奚怎么一接吻就硬啊,简直就跟声控开关似的,灵敏得不行。

她推了推祁旌奚,在两人中间拉开一定的距离,“可以了,洗洗睡吧。”我怕你再亲下去一硬不软,这样的话晚上指不定就要发生什么事了。

重要的是她的意志力也不是那么坚定的啊!

洗漱完,祁旌奚熄灯上床。

床上有两床棉被,两人一人盖一床。唐易姝本来就有些困了,沾床就睡着了,倒是祁旌奚,内心很是有些激动,侧过身子看唐易姝的睡颜。

其实就那么一张脸,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祁旌奚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居然生生看到了天将亮,他听见了客栈后院养的公鸡在打鸣,心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翌日,唐易姝醒后,看见自己还安安生生地躺在自己的被窝了,觉得自己的睡姿真好啊。

终于没有发生那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对方怀里的小说情节了。

她看见祁旌奚的眼底一片青黑,但是精神奕奕,奇怪地问道:“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黑眼圈都快比你的眼睛还大了。”

祁旌奚昨晚上是根本没睡,借着月光看了一晚上的唐易姝,越看越心动,等到天亮了,见唐易姝还没醒,像看不够似的,他又借着晨光看。

所以,祁旌奚虽然一晚上没睡,但是心中却很是雀跃,连带着精神都好上不少。

“休息好了。”祁旌奚说这话时略微有些心虚,然后转移话题,“赶紧起来洗洗,准备下去吃饭吧。”

唐易姝下去的时候,看见大堂已经坐满了人,看来属她起得最晚了。

她在满室目光的注视下,努力保持镇定地走向祁旌奚坐的那张桌子。

这种感觉,让唐易姝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上学年代,一到下课,班里的那些男生都要在走廊两边站着,女生进进出出的话都要在一排男生目光的注视下,每次唐易姝都觉得有些难为情,快进快出。

用完早饭,一行人再度出发。唐易姝不知道是因为早饭吃多了,还是因为今天的路极其颠簸,她竟然晕马车了,胃里的恶心感极度上涌,很快就来到了喉间。

从不适到要呕吐,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

她刚准备说话,让车夫停车她要下去吐,谁知道她一张嘴,就像是开了闸的水坝一样,呼啦啦地全泄出去了,吐在马车里。

“易姝!”祁旌奚紧张地喊道,然后又对外面的人说,“停车。”

车夫听到后,将马车停下,朱知府见状,赶紧过来询问:“七皇子,发生了何事?”怎么好端端地突然要停车呢?

里面没人回他的话。唐易姝吐完以后,感觉舒服一点了。马车里面空间又小又密闭,呕吐物淌在车里,空气中瞬间多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唐易姝觉得嘴里酸涩,不太想说话,就拍了拍祁旌奚的手,示意她要下车。

车外的朱知府见没人搭理他,还欲再问,结果车里的两人竟然下来了,其中那个唐姑娘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一下车,唐易姝就快步走到路边,半弯着腰,又吐了一次,这次吐完以后唐易姝才感觉舒服多了。

祁旌奚见唐易姝也不说话,就一直吐,心里着急得不得了,一边连声问唐易姝怎么了有事没哪不舒服,一边让朱知府赶快在附近请个郎中来。

“有水没?”唐易姝问道,她估计把早上吃得早饭都吐干净了,想要点水漱漱口。

“拿水来!”祁旌奚站在唐易姝身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对一边站着的朱知府吩咐道。

朱知府小跑着过去拿了水,心中忐忑不已,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吐了呢,七皇子会不会怪他在食宿方面安排的不好。忽然,他脑子中闪过一个想法。

这唐姑娘,不会是有了吧?要是肚子里揣了七皇子的种,那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区区一个农家女,居然有这等运势,可真叫人羡慕。

只是这一段路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朱知府一时之间倒也没办法找郎中过来,他小心翼翼地跟祁旌奚解释着,生怕七皇子因为这事恼了他。

唐易姝用清水漱了口,哈了一口气,觉得没有异味感了,才转过身去和祁旌奚说话,“没事,不用费劲找郎中了,我已经没事了。可能是刚才那段路太颠簸了我有点受不了,吐完了就好了。”毕竟早饭都吐出来了,就是再想吐也没得吐了。

朱知府本来还在为找不到郎中的事情忧心,现在见唐易姝出面给他解围,立刻顺势说道:“是是是,刚才那段路确实不好走,让姑娘受苦了。过了这座山,前面就是官道了,路宽且平整,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还请七皇子和唐姑娘放心。”

“你真的没事了吗?”祁旌奚还是有点不放心,刚才唐易姝说吐就吐了,真是把他吓了一跳,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真的没事了,放心吧。”唐易姝保证道,“我要是还不舒服的话肯定会迫不及待找郎中的,我这条小命我自己可是宝贵的很,不会故意装没事的。就是马车被我吐脏了,应该不能坐了吧。”

虽然说里面的呕吐物可以清洗出去,但是那味道一时半会也消散不了。

“那就骑马吧,我载着你。”祁旌奚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