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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两张薄薄的纸张片刻粉碎。他的手一扬,碎屑如雪花飘在空中。

话音也如碎纸般轻飘飘,“睡觉。”

郝好愕然,怔怔的看着满地碎纸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男人却在看到她站在原地不动时,眉头死死皱着,将女人一把拉到床上。

小手拉住他的手腕,郝好有着未知的恐惧,“放开我吧。”

她话音淡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讨饶。

晋子稷背着她轻笑一声,却不回答她的话,让她躺在床上后,自己也上了床。

两人肩并着肩,郝好却能感受得到从他肩头传来的热度,似怒火。

“我先去洗个澡。”她试探道。

男人闭眼不说话。

郝好洗过澡之后,轻轻在床边躺下,屋里的灯已经关上。

好半响,她声音轻轻道,“晋子稷,离婚吧。”

这是她第二次提离婚,是在同一个晚上,他的纵容下。

卧室静的可怕,郝好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心:“晋子稷,你没睡着对不对?”

他还是不回。

他的沉默让好好短暂忘记了他的可怕,竟然再次大着胆子提起,“我知道你没睡,我们离婚吧。”

‘嘭!’

床头的被子碎裂,声音巨响。

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玻璃杯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撞上墙壁,粉身碎骨。

郝好吓得身子一抖,话说不出来。

过了好久,男人声音沙哑道,“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件事。”

明明他只说了这句话,可郝好就好似听到,若她再不听话,就会和那只杯子的下场一样惨!

这夜,他没有动手动脚,两人静静躺在床上,郝好脑中想着离婚对策,思绪纷乱直到后半夜才睡去。

听到身旁的女人传来轻浅的呼吸声,晋子稷扭头看着她,眸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温柔的轻抚她的发丝,独自喃喃:‘为什么?总想要离开我?’

少年期的他有病,殴打她,可也是因为她不听话,不肯吃饭。

关小黑屋是因为她总是想离开他,她是他的,他又怎能准许?

她是小天使,容貌精致,聪慧狡黠,每日开怀的笑。

而他是魔鬼,亲眼看到双亲在他面前死去,每日接受高强度的训练与折磨,无人知道他的痛。

直到,那个身影映入他的眼中,让他感到温暖,无尽的黑暗中增添了一丝光亮。

夜,她是他那抹月光辉,是他心中朱砂痣。

想要她,是日夜沉淀,那样深沉。

若那是爱,他想这辈子就只认定她了。

——

翌日清晨,郝好顶着黑眼圈下楼。

想了半夜,她最终决定寻找律师朋友帮忙,正式拟定协议,然后再商量如何让晋子稷答应。

独自一人吃过早饭后,她才发现晋子稷不在。

若无其事的问祥老,“他呢?”

祥老笑眯眯的回答,“回夫人,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

郝好蹙眉,“祥老,以后叫我郝好就可以,不用叫我夫人。”

“这是先生安排的,我做不得主的。”祥老依旧笑。

郝好叹了口气,明白劝不动他。

“他去做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啊?”喝了口汤,她似随口问。

“先生说,吃饭时您不用等他。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这我不知道。”

郝好哦了一声,然后放下汤匙上了楼。

一会儿,换了身衣服拎着行李箱下来。

祥老见状,眼神闪了闪,“夫人,请问您这是?”

郝好扯了扯围巾,“哦,我回我妈那几天。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不用担心。”

祥老眯着眼睛,“夫人,这恐怕不可以了。”

郝好一愣,“怎么?我回娘家住几天都不可以?你们先生已经答应过我了。”

祥老吩咐旁边的佣人,“方翠,去把夫人行李箱的衣服整理好放到主卧。”

方翠应了一声,就要上去从她手中拿箱子。

郝好愕然,死死摁住行李箱,“祥老,你这是做什么?”

“抱歉了夫人,这是先生的安排。”说完,他使了个眼色给方翠。

方翠收到,然后用力将行李箱从她手中拽过来,重新拎到楼上。

郝好顿时怒了,大步下楼,行李不要也罢。

然而,在她即将走出别墅时,却有四个身材高壮的保镖拦住她。

郝好怎么都出不去,顿时更怒,“为什么拦着我,快放我出去!”

那四位保镖也不是吃素的,“夫人,先生有安排。”

冷硬的脸色,丝毫不给她面子。

郝好气的对着其中一人的腿狠狠一踢,谁料,却像踢到铁板一样,人家纹丝不动,她的脚却痛的不得了。

郝好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回到房间后,就冲动的拨通了晋子稷的电话号码,劈头盖脸的问:“你特么凭什么关着我?”

那头静了一会儿,才淡淡回道:“不要说脏字。”

郝好咬唇,气的发抖,“你管我你管我!!”

她声音很大,晋子稷将手机拿远些,瞥了眼被惊讶了一会议室的高管,皱着眉关心道,“吃早饭了吗?”

郝好正在气头上,他却还在问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她直接怒,“放我出去!”

“等我回去,乖。”说完,晋子稷挂上了电话。

完全无视这些被惊愕的不行的高管们,继续会议。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郝好气的抓狂,却无处发泄,像一头困兽在房间转圈。

他们越是关着她,郝好就越想要逃出去。

奈何这些人平日里对她恭恭敬敬,到了这时候却把她看的比犯人还要紧。

晋子稷中午不会来,郝好中午饭都不肯吃。

窝在书房的躺椅上,身上搭着绒毯,生闷气。

祥老敲门,拿着她的手机,让她接晋子稷的电话。

郝好气的夺过手机,口气很冲:“什么事!”

晋子稷似乎早就料定了她的气性,淡淡道:“吃饭去。”

郝好最看不惯的便是他这副模样,她在这边气急败坏,他却淡定的仿佛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她咬着牙瞪着门,“都把我关着了,还关心我吃饭做什么么,饿死我算了!”

那边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郝好似乎能感受得到那双深邃的眸子无言看着她。

她颤抖着,强迫自己冷静,“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不放你回去就不吃饭?”

郝好闷声,他将她心声说出。

过了一会儿,那人冷声道:“郝好,你不要以为这是我的软肋。”

说完,男人绝情的将电话挂掉,徒留郝好怔怔。

祥老当着她的面打开耳麦,那头冷硬声音传来,“以后不要再过问她的衣食,下楼,让她一个人待着!”

冷冰冰的声音穿透了郝好的耳膜,她僵硬的愣着。

祥老抱歉的看着她,帮她把书房门带上后下楼了。

再也没有人给她送吃的上来,家里女佣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鄙夷不屑的,郝好心都是凉的。

晚上,晋子稷回来。

祥老劝她下去迎接,郝好倔着性子不肯去,凭什么她被关着还要讨好他?

晋子稷扫了眼客厅,没有她的影子,他蹙眉。

将外套脱下来扔到沙发上,看到餐桌上佣人在摆饭,漠问道:“夫人吃饭了吗?”

祥老冷汗留下来,“没有。”

“中饭呢?”他声音沉沉。

“先生,夫人只吃了早饭后就再也没有下过楼……”

“没有下楼?”晋子稷眉头皱的死死的,楼上没有冰箱,不放吃的。

若她连楼都没下,那便是饭没吃,零食也没有。

抬起腕上的表一扫,八点十五分。

他捏了捏眉心,叹气,终是站起身来朝楼上走去。

躺椅上铺着厚软的垫子,小丫头缩着身子躺在上面,身体轻微起伏。

他脚步放轻了些走近,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一颤颤的,便心中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