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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胜过在乍听到江市长提到清欢时,还吓了一跳,以为对方要抓清欢什么典型呢!

结果他竖起耳朵倾听,心里打着等会怎么替清欢说辞的腹稿时,却惊讶地听到江市长对清欢的推崇。

江市长说清欢是真正的高人,还是那种视名利如粪土,高风亮节豁达不羁赛过无数男子汉的高人。

郁胜过一面听着江市长钦佩夸赞的话语,一面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听到对方说清欢不在乎名利时,他又忍不住暗笑:那丫头视名利如粪土?是连粪土都想变成利益好吧?

在他心里的清欢,是一个对名马虎,但对利很重视的人,绝对不是江市长嘴里的那个高人雅士。

“他建议聘请你去当顾问。”看着清欢,郁胜过哭笑不得地说。

江市长压根不知道,早在他当上副市长之前,清欢就已经被警局秘密聘请为特别顾问了,都合作过了好几起案件了,要不然那些悬疑案件还要多。

如今被搁置的,不是清欢不出手,而是被上面特别吩咐留下来的。

一来是有些案件现在还不到结案的时候,比如霍刚的贩卖尸体案。

有的则是明面上没法解释,比如已经死去的某些人,却又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但却又跟其生前不同——这种案子其实已经了结了,只是明面上没法自圆其说,所以只能当做悬案搁置。

这二来则是不能太干净了。

任何地方任何警局,都不可能一件积压的案子或悬案都没有。

如果没有,那更多的说明是有人滥用职权,而并非是英明神武到什么案子都被破解。

没有积案的警局,只会让人更加质疑——大家都是人不是神,你就真的比任何人都聪明能干吗?

当然这些事情都只能有限几个人知道,下面那些警员甚至某些领导都不一定能知道。

清欢的事情是凌轩一手操作的,那时候凌轩刚在苏城警局实习,直到后来他被调去南城,都是由他牵线搭桥。

所以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知道清欢外,其他人只是听说有个女的自愿协助侦破案件。

虽然对方超出一般人的神勇,但上面的规定严不许议论,他们也只是听说并没见过,所以至始至终清欢都只是一个传说。

再到后来,因为霍刚的案件清欢遇险,凌轩决定将她撤出来,警局里的人就更加看不见这个传说的人物了。

要不是跟凌轩是一个学校的,又是好兄弟,就连郁胜过他都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现在听江市长这样说,郁胜过就有一种别人皆醉我独醒的窃喜和满足感。

“你不知道,我听他那样说,好几次忍不住想要说,这个叫清欢的,我认识,而且熟的不要不要的。”

郁胜过嘿嘿的笑,那模样活像是多得了一块糖的小孩子。

清欢失笑。

搞了半天,他那一脸纠结就是为了这个?她还以为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提着的劲一松,清欢顿时就没了精神,懒洋洋地问对方要不要在自己这里吃饭,顺便把寨黎说的要改招牌的事情说了,问他意见怎样。

“魔力事务所?”郁胜过皱眉认真思索一会,“这个名号听起来确实挺个性的,也很吸引人的注意。”

清欢瞟着他,懒懒地接口:“但是……你接着说。”

“你……”郁胜过张口结舌,“你这么抢我台词,真的好吗?”

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郁胜过就约了清欢一起去外面吃,两人在选择地址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学校门口那家。

还是那个座位,也还是那个味道,甚至连窗玻璃上的那道裂痕都仍然一样,可是眼前的人却缺少了一个。

郁胜过点了果汁,却被清欢退了,重新要了酒来,还是度数比较高的白酒。

“咱们认识几年了?”举着玻璃杯,看着里面荡起涟漪的酒液,清欢有了些醉意。

她伸着三个手指头,一个个的数,数了好几遍才把五根指头全部伸向郁胜过,大声说道:“三年了!我跟你认识有三年了!”

“是啊,我们认识有三年了。”郁胜过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摩挲了一遍,然后再推回去。

他认识清欢有三年了,但凌轩认识清欢却有五年了,比他多了两年。

所以,他得遵守先来后到是不是?

可是想起自己得到的那个消息,他又皱眉。

“学长他好久没出现了,有没有跟你联系?”

抿了口酒在舌尖上感受了下那股子辣劲,再徐徐咽了下去,从喉咙里一条火线般地滑下胃里后,郁胜过才抬起眼睛问清欢。

清欢把玩着杯子的手一顿,忽然就端起来一仰脖子,将半杯酒全部倒进了嘴里。

……

顺三一面开着车子,一面不停地从反光镜里看着后座上的两人。

清欢喝醉了,郁胜过倒是看不出醉没醉,但他一直绷着脸,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显得很严肃,这让顺三感觉有些陌生。

所以,他也不敢多说话,连声音大一点也不敢。

清欢在嘟哝,一开始口齿不大清晰,听不清说的是什么,等到听的清楚时,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郁胜过就一直端坐着,两眼看着前方,活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一样。

顺三车子开的很稳当,一直到了事务所门口,清欢都没有吐过。

“主人怎么了?”闻声跑出来的寨黎问郁胜过,后者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又是怎么了?吵架了吗?”寨黎只得回身问顺三。

顺三挠头:“主人是喝了酒,大概醉酒了。”

他瞧瞧一脸严肃的郁胜过,悄声:“郁警官大概也是喝多了点。”

“喝醉了?发生什么事了?”寨黎紧张地问。

顺三很无语。

他虽然跟着,可是那两人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他敢那么大脸凑一桌去吗?

再说他也嫌拘束啊——郁警官可是个官呢,还是六扇门里的官!

黑巨人出来帮忙把清欢扶进屋子里,出来看见郁胜过还是严肃地坐在车里没动,好奇地问对方,是要回去还是在这里住一晚。

“我找清欢。”郁胜过忽然蹦出这句话,然后他就走下车来,脚步有些漂浮的往屋子里走。

黑巨人奇怪,这俩人一起出去吃饭,再一起回来,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怎么还要找对方?难道是还有话没说完,要继续说?

郁胜过的确是有话要对清欢说。

这话他清醒时不敢说,对方清醒时也不敢说,只有现在这个时候,他才敢说出来。

寨黎去煮解酒的酸辣汤了,清欢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严,郁胜过伸手一推就开了,他迈步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只半黄不白的狐狸状动物,和一团虚虚的人形。

这是——鹿鸣?!

郁胜过的酒瞬间醒了。

“你一直都收着他的魂魄?”喝完了一大碗酸辣汤后,郁胜过问清醒了些的清欢。

“嗯。上次我去翠屏山庄,就是第一次认识鹿鸣的地方,那不是有他的花圃种植区吗?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发现,那里有人设了迷幻阵,我在里面遇到的是两个长的比女人还漂亮的古代男人,一个是陈文帝,另一个是他的娈宠韩子高。

而鹿鸣遇到的则是一个红衣艳鬼,就是那个历史上有名的‘玉体横陈’冯小怜。”

也是那次,冯小怜的迷惑让鹿鸣跌落山崖。

“我奇怪的是,在那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阵势存在?而且依我看,那阵势还挺精妙,绝不是一般人能设的。

尤其是翠屏山庄还是鹿家的产业,连着周边都是鹿家的房地产,谁能避过鹿家人的眼睛,跑到那山上去设置个阵势呢?”清欢说。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可疑。”郁胜过回忆着前年发生的事情,点头承认清欢说的有道理。

“还有啊,你猜我是从哪里把鹿鸣的魂魄带回来的?就是那个阵里!

只不过阵势又被人稍微改过了,而且鹿鸣的魂魄是被镇压在里面的,并不是保护封存。”

清欢说起当时自己进阵看见鹿鸣的魂魄,对方那种发自心底的惧怕,以及忘了自己的情景,仍然坚定认为鹿鸣的死不是无意中坠崖。

当然在鹿家人眼里,鹿鸣的确不是失足,而是她清欢害死的——鹿梦不就是以这个理由控诉她,并且想抢先下手抓住她的吗?

“鹿梦有嫌疑!”郁胜过听完,立刻做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