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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是江涛画的,技法上不去评论好坏,单就这风格还是挺不错的。

当初也是被许多人夸奖奉承过的,说他是文采斐然,别有一股风流气韵。

清欢指那画,众人却看不出来究竟,江涛质问她一幅画而已,用得着这么硬搬诬陷,哄人眼睛吗?

“仔细看。”对众人的质疑眼神清欢只是强调。

仔细看就能看出什么?那不还是一幅画……等等,这梅花怎么有些异样?好像那红色会丝丝流动一般!

再凝神看去,只觉从画的一端底部有淡淡的灰色阴影袅袅升起,直冲那些梅花瓣中。

在清欢的指引下,众人眼中的这幅寒梅傲雪图已经变了样:花瓣上滚动着暗红色的血,花心里是一缕缕的阴郁之气,此时正在往外面散发着。

那些花柱上,细细的锁链锁着一个个灵魂,在辗转、在哀嚎。

黑褐色的树干上是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和铜铸铁浇的大锅,里面滚沸着人体上煎熬下来的尸油。

那些断茬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刀尖朝天而立,悲苦的囚犯们被迫踩上刀尖,发出阵阵哀嚎。

……

这哪里还是幅梅花图,分明就是个活地狱啊!

室内众人都惊惧地冒出一头一身的冷汗。

“你,你使诈,这,这是障眼法。这画是我画的,要是我有这样本事,我现在还用得着养古曼童吗?”好半天,江涛才结巴着说。

他这话一出等于就是承认了自己养小鬼的事,可同时也让江阿姨等人心生怀疑。

毕竟这画是儿子亲笔所画,自己儿子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画出这样的地狱图来?

而且这画挂在家里也有近两年的时间了,要作怪也早就作了,怎么就单等到今天,还是在清欢的指示下?

江阿姨可不愿自己儿子有什么灵异传出,她下意识地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是清欢动的手脚,脸色顿时就暗了下来。

正想说几句敲打对方的话,只见清欢笑了起来:“我并没说你有这样本事,你只是被人算计了而已。”

“什么意思?”江阿姨急忙把话吞回肚里,追问道。

清欢指着画上左下角的一方梅花状印章,问江涛这是不是他的闲章。

江涛摇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用那样秀气的闲章。”

那印章模型如同一朵梅花,只有女人才会喜爱,男人一般都是选择方形、圆形、或者矩角形的图章。

而且一枚闲章雕刻成这样也是颇花功夫的,对于大气的男人来说,太过秀气纤巧,不实用。

清欢问他,知不知道这闲章是谁的?

江涛想了半天,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

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并没有谁盖上这枚闲章的事情。

他记得这幅画画好后,除了自己和几个有名望的人在上面加盖印章外,就再也没有人了。

其后,他把这画拿到画廊去装裱,从画廊拿到手的时候他检查过了,也没发现这枚印章。

“后来我就直接拿回家就挂上了,会有谁能给我这画上印下闲章呢?”江涛苦思不解。

清欢问他,在画作挂上墙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到来要求看画?

江涛妻子想了想,忽然惊咦了一声。

“有人来到,并且要求看画是不是?”清欢立刻问道。

江涛妻子点头。

“是有几个人来过。”她抬头看了丈夫一眼,继续道:“当时正好是他升了副市长的职位,那些人过来说祝贺。然后他们就要求看画,我就撕开了外包装。”

清欢问那些人都是谁?江涛妻子想了想,将那些人一一都说出名字来。

清欢立刻被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吸引住了。

“鹿梦?鹿家大小姐?”她疑惑,“据我所知他们从商,而你家从政,不该有明面上的来往吧?”商人上政客的门,这很容易遭人口舌的。

就算打交道有来往,一般也都是暗地里,或干脆光明正大的在众人眼前。

像这样私下里却又是公然的上别人家门的事,除非是脑子抽了或者蠢的可以。

可很显然的,无论是江涛还是鹿梦,他们都不是蠢人,所以清欢对他们的来往很惊讶。

江涛妻子说,这是因为这片依屏别墅区是鹿家的产业,换句话说,就是鹿家是开发商,鹿梦是开发商家的代理人。

“哦,原来你们是商户关系。”清欢表示明白了。

虽然他们的关系是明白了,但清欢并没有因此而撤销对鹿梦的怀疑,因为这位鹿家大小姐实在不是一般人。

她是曾经由国家培训并派出去学习的精英,更是阴阳师霍刚的徒弟。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鹿梦是叛国者!

凌轩告诉过清欢,鹿梦用计PK掉他和另外一个同伴后,进入了圣保罗宫殿学习,可后来她却没有按原计划回国报效,反而暗中投进了他国的怀抱。

要不是国家还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耍什么花招,早就对她下追捕令了——凌轩说,这些都是国家的机密,如果不是因为清欢的特殊和国家允许,他是不会告知的。

想起这些,清欢才惊觉到,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师兄凌轩拉进了国际政治的漩涡中。

好在她坚定的相信自己不会叛国,对此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如果我没有料错,这枚梅花形的闲章应该出自鹿大小姐鹿梦的手。”清欢笃定道。

江涛的妻子反问原因,江涛也不服气地问鹿梦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懂阴阳术数的人。”清欢淡定地抛出这枚炸弹,将江家人炸的人仰马翻。

“你说什么,鹿家大小姐是阴阳师?这怎么可能!”江涛急切地反驳。

“我没有说她是阴阳师,我说的是,她懂阴阳术数。事实上,阴阳师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清欢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江家人纯属外行看热闹。

“区别当然大了。阴阳师是要精通诸如风水命相阵势一类的玄学,高深者甚至可以逆天改命。这种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但懂阴阳术数的就简单多了,只需要稍微涉猎些知识,会些看相风水,再有点就是能引导些气体等等就行了。”

换言之,懂,只是皮毛,算不上精通,更当不得一个“师”字。

“可就算如此,我们跟鹿家无冤无仇,又没有利益纠葛,鹿大小姐又为何要害我们?”江涛的妻子疑问。

清欢只想叹气。

鹿梦这样做,当然是有所求啊!而且这所求的,还不是小事。她要做的,自然是窃取国家机密。

有什么比控制一个人的心神,更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尤其还是事关机密方面,哪怕是送钱和美人计都比不上这种手段。

用诡术来控制对方的心神,达到自己予取予求的目的,而且还不用承担风险,天底下还有比得过这种方法的吗?

因为还有林医生这个外人在这里,很多事清欢并不好说明,她只能避重就轻。

“鹿家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除了她自己知道原因外,大概就是您的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

指着江涛,清欢意味深长的说。

“我听说过一件事,是关于鹿梦在国外深造后投效他国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见江涛仍然懵懂,清欢进一步指点。

也许是清欢这话让江涛警觉了,让他想到了什么,也许是他听懂了清欢话里的意思,反正他就忽然脸色苍白起来。

“你,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江涛说得含糊,但清欢懂,所以她点点头,也含糊的回答句“是。”

究竟是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但是接下来江涛的表情就完全变了,他冲向那幅巨画抡起拳头,几乎是发疯一样的砸了过去,一面在嘴里愤怒的诅咒着什么。

画框封的很严实,装裱的很好,将他那两拳头砸在上面,完全没有裂痕。

清欢急忙把他拦下。

“这是洗刷你清白的证据,你可不能毁了。”

她看了看那画,又说:“况且,画里有灵,你这边要是毁了,她那边就会知道。到时候再给你安点什么,你防不胜防。”

与其提心吊胆的防备,还不如堂而皇之的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