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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放开,那几个藏匿着的人清晰地进入眼中。

清欢笑了笑,没有多看一眼,很顺从地进了警车。

看见警车呼啸而去,鹿梦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次,总能够让那个讨厌的女人再爬不起来了吧?

使用催眠术其实挺耗费精力的,她现在就觉得疲惫不堪,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她这么想着,就觉得眼皮分外沉重,整个身体也像是泡在温热的水中,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只想就此睡去。

“我不能睡这里,我得找个酒店去睡。”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然后她就发觉,自己现在就站在五星级的豪华酒店里,面前是一张高软的舒适大床。

“我累了,要支撑不住了,我得好好睡一觉。”她的脑子里闪过这句话,然后她就放弃了挣扎,扑进柔软的床铺间沉沉睡去了。

……

跟随在鹿梦身边的两个女人目瞪口呆。

她们就亲眼看着鹿梦眼睛一闭,不顾面前地上的泥土,就那么趴倒下去睡着了,就好像她躺下的地方不是荒野土地,而是五星级豪华大床一样。

两个女人见鬼了一样地看看鹿梦,又看看站在她们面前的清欢,一句话都不敢说。

清欢看着即使睡着了也是满脸心思的鹿梦,对站在身边,同样张口结舌的陶大冶点头:“看见了吧?”

“这,这就是催眠术?”陶大冶半天才回过神来。

当清欢告诉他,他其实是中了鹿梦的催眠术时,他是不相信的。而且他还说清欢是诬陷他人,居心险恶。

清欢说要让他亲眼看看,于是现在他们就站在了这里。

“她对你使用的是催眠术,但我不是。”清欢摇头,“我不会催眠,我只是利用了她自己的精神力去攻击她自己。”

“以毒攻毒?”陶大冶顺嘴说。

说完了他回过神来又好笑,改口说不叫以毒攻毒,应该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清欢听的直乐:这个陶大冶分明就是一个武侠迷,估计没少看金庸先生的小说。看看,连《天龙八部》里姑苏慕容氏最有名的武功招数和口头禅都出来了。

陶大冶叫人来把鹿梦抬上警车,又让那两个一起的女人也跟着上去,然后向清欢道谢。

“……要不是你警觉并且帮我解了催眠术,我这次真的要犯大错误了。”他抹着脖子上的冷汗说。

真是想起来就后怕。

一个执法者,却知法犯法,这影响会有多恶劣,他心里很明白。

他的父亲是老警察,一辈子兢兢业业在工作岗位上,他以父亲为荣,父亲也为他骄傲。

他的妻子,为了支持他的工作牺牲了多少幸福?

还有他那个九岁的儿子,一个那么小,就知道在人前为自己有个警察父亲自豪的孩子……如果他今天犯了这件错,他要怎么去面对那些关心他支持他的家人?

到时候他无法面对父亲,妻子,和他那个可爱的儿子,造成的伤害和阴影,会一辈子伴随着儿子长大……

陶大冶打了个寒颤,心里对祸害他的人更加恼恨了。

“我去看看她到时候又有什么话说。”清欢也坐进警车里,对陶大冶说。

……

鹿梦这一觉睡的很香,等她醒来,就看见清欢正坐在她面前端着杯茶在喝。

看见她醒来,清欢挑挑眉:“醒了?睡的还安稳吗?”

“我怎么在这儿?”鹿梦忽地坐起,又看了看清欢,“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里不是你的功劳吗?”清欢笑,“至于你为什么在这儿,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什么意思?”鹿梦皱眉。

她敲敲自己的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偏又想不起来。

看鹿梦糊涂,清欢并不想告诉她。

对于这个总是没事找事的女人,她更乐意看着对方那种迷茫无助的样子。

这个女人总是一副精明强干的精英模样出现在人前,能让她摸不着头脑两眼抓瞎,简直是大快人心。

对照着曾经害凌轩吃了哑巴亏的事情,清欢绝不承认她是带着为凌轩报复的心思。

“鹿大小姐是社会精英,时间宝贵的很,我这种升斗小民就不在这里占用你宝贵时间了。”

清欢甩甩手,慢悠悠地起身走了。

直到她离开半分钟后,鹿梦才猛然想起,清欢不是应该关进看守所,接受调查审讯的吗?

……

陶大冶右胳膊撑着桌面,看着左手上的一叠纸张。

那是雷姓男子死亡的调查鉴定。

“结论出来了吗?”看他那么认真,清欢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她伸手敲了敲门问。

“真跟你说的一样。”抬头看见是清欢,陶大冶急忙站起来请她进去。

“你看。”等清欢坐好后,他把手里的那叠资料递给清欢看。

资料上,姓雷的死状凄惨,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最恐怖的是,他的身上有很多虫子的尸体,密密麻麻的,连那张脸都被遮的看不大清楚了。

姓雷的是个养蛊师,他的死因是被自己所豢养的毒虫反噬,造成的死亡。

案件当然还有疑点,比如说好端端的为什么雷姓人豢养的毒虫会反噬他?反噬他的时候,为什么他没有拼命挣扎的迹象?

养蛊师对于自己豢养的毒物都是十万分小心的,怎么也不可能随便就让蛊虫反噬自己。

姓雷的也没有受伤,不像是被敌人重伤后无力还击,被敌人用他自己的毒蛊害死的样子。

其实答案清欢知道,陶大冶经过她的提醒也知道,只是这个答案却没法说,因为没证据。

所以这个案子就只能用饲主被反噬的理由结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对不对?既然姓雷的养这些毒物,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也怪不了人。

“那天跟他同行的还有其他人,其中有一个姓庄的胖子,好像是叫什么庄重来着。你要不要去查查?”

将资料递回陶大冶,清欢问他,“如果你要追查他,我可以帮你一把。”

“那个庄重已经自己来过了,他不是凶手。而且事情发生时他也不在现场,被姓雷的南洋人派出去买东西去了。”陶大冶走到对面的书架上,从上面找出一叠调查资料。

他告诉清欢,庄重去买东西后还没回住处,就听说姓雷的南洋人死了,他怕被牵连,立马来了这里接受调查。

“一个怕死的人。”陶大冶说。

因为怕死,所以庄重连回去证实情况的想法都没有,他直接跑来警局问情况,顺便证实自己没罪。

小心无大错,说的就是这种人。

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清欢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帮别人,她之所以主动提出帮忙,那不过是看在陶大冶知错能改的份上。

既然对方不需要她的帮助,她也犯不着强行找存在感。

再说了,警局是个重要的机构,她只是个学法律的,跟警局虽然打过交道有交情,但不代表她是警局里面的人。

跟陶大冶告别后,清欢拦了辆车回去。

一路上她把自己对鹿梦做的手脚仔细地想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的地方,这才舒了口气。

鹿梦一直在找她麻烦,她早就想给对方教训了。

只是她一向心大,再生气的事,基本上睡一觉忙一忙就能给忘记了。所以发狠了那么久,却始终只是发狠,一次也没有真正施行过。

但是这次,她没有忘记了。

鹿鸣的魂魄就像一个火球在炙烤着她的心,她没法再忘记。

所以趁着这次近距离的接触,她不但用灵力反击了鹿梦,让对方自食其果陷入昏睡,还趁机动了手脚。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很快就能看到效果了吧?”勾了勾唇角,清欢露出一抹带着恶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