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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就是好。”摸着舒适的座椅,清欢跟寨黎两个咬耳朵说悄悄话。

寨黎趴在窗户边看外面的风景,只是点头。

清欢问什么时候起飞,许宗泽说再等会,因为林殊去买苏城的土特产还没回来。

他回答了清欢的话就去看寨黎,问她为什么不开口,是不是紧张?然后就劝她不用紧张,说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好了。

寨黎心里确实很紧张。

她很惧怕那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空感,在网络上她看见过各种飞机失事,心里更对这种感觉恐慌。

但清欢说过了,在飞机上不能乱说话,免得不吉利——不特指乘客,也有可能是驾驶员。毕竟每个人的风俗习惯都应该被尊重的。

寨黎也不知道哪种话是不能说的,干脆就闭了嘴不说。

现在许宗泽跟她说话,她也就是点头或者摇头,把许宗泽弄的一头雾水。转过身他问清欢:“她这是怎么了?”

“哦,她在想一些事情。”清欢看了绷着一脸严肃表情的寨黎一眼,忍着笑说。

“很重要的事情吗?”许宗泽问。

清欢眨着眼睛点头:“嗯,很重要。”

许宗泽就自己琢磨,寨黎既然是清欢的人,那么她琢磨的必定也是跟玄术相关的事情,自己的确是不好打扰的。

吞回了想跟寨黎说话的欲望,许宗泽一个人无聊地玩手指头。

清欢就看手机上的新闻:关于一个重度昏迷近一年的女明星,突然清醒的事情。

这个女明星自然就是夏芷若了。

看着她在镜头前的平静面容,清欢笑了笑,把手机关了。

她昨天去救醒夏芷若后就走了,至于郁胜过告诉夏芷若后,对方会不会信,她不关心。

林殊果然采购了很多苏城特产,包括清水大闸蟹。等他也上了飞机后,所有人都关掉手机等电子产品,然后静等着飞机冲上云霄。

其实清欢也是第一次坐飞机,心里头也是有着紧张感的,但是她身体里还有个绝世,对方对于她这种情况只是嗤鼻。

“坐个大铁鸟算什么稀奇,我那个时代,多的是穿着登云履上天梯浮游云的人。”

绝世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清欢很无语。

绝世的那个神话时代的确伟大,但是那个时代早已过去,还恋恋不舍想要复苏根本是痴人说梦。

飞机轰鸣着向前滑行,然后机头高昂着向上冲去。众人的身体都往后仰倒着,寨黎紧紧地抓住清欢的手,这一刻她非常的想念黑巨人。

黑巨人太高,而且因为他是千年木魅,清欢也怕他跟着自己去那方国度被人看破行藏,招来祸患。

在苏城,毕竟有凌轩和郁胜过照拂着,身边又有行二顺三一干人在,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飞机很快就钻入云层中平稳飞行起来,一团团的云絮从舷窗飘过,寨黎又看的入了神。

“真像团软软的棉花糖!这个像小兔子!那个那个,好像匹马啊!欸,那像个人呢!”

寨黎像个孩子一样,满脸都是兴奋的笑容。

清欢很羡慕她。

天知道她也想跟寨黎一样,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云层评头品足一番,可是身旁有人,她要端起大师高深莫测的架势来,只能一直保持从容的微笑。

许远桥问清欢,对于降头这种东西了解多少,清欢沉吟了下,然后告诉对方,降头术这东西其实就是巫蛊术。

“……巫蛊师用豢养的各种虫类加上符咒等施行的手段。在你们那边称作降头,在我们这边则叫巫蛊。

据我所知,贵国的降头术有十大种类。分别是血咒、五毒降、阴阳降、灵降、蛊降、声降、药降、混合降、情降和飞头降,也就是丝罗瓶。”

清欢将南洋十大降头一一述来,然后告诉许远桥,自己身边曾经有一个侍从,就是养蛊的,也就是他们国家所说的降头师。

听了清欢这么详尽的解说,许远桥的心里才略微松了松。

他问清欢,解开这些降头术对于清欢难不难。

清欢说不难。

许远桥又问她,既然能解,是不是也会下降。

清欢心中忖度,许远桥这话很可能是试探她,其背后定有什么目的。

她不知道这个许远桥为人品德怎样,也就不敢贸然应答他的任何问话。

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后,她才缓缓地说道:“不是我夸大其词,解降头,对于别人可能是难事,但对于我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我对降头术却是很不喜欢的。阴阳术数里面,这个降头是最没有品最下作的术法。

因为降头师们通常都是为了一己之利,罔顾他人性命肆意妄为,这为我所耻。”

她侃侃道来,神情语气都极其严肃。

许远桥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怕自己要利用她做什么坏事,所以在这里向自己表明立场和态度。

“我跟大师你一样,也是厌恶这些下作手段。”许远桥笑了起来。

他是正经生意人,只对堂堂正正打败对方有兴趣,那些暗算他人的勾当他没想过染指。

暗算他人得到的欢快,哪里有光明正大打败对方来的舒心痛快?

林殊在一旁解释说,许远桥这么问是因为,在新国除了盛行降头术外,还有占卜等一类的通灵术。

之前许远桥中了混合降,许家人请了许多这方面的高人来,结果不是解不了,就是因为害怕牵连被拒绝。

如今清欢给出手解了,可想而知,除了下降头的那位外,其他的一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清欢。

所以清欢这次去新国,根本不是简单轻松的旅游,一场硬仗是绝对逃不了的。

但许远桥却认为,这样的硬仗对于清欢来说,是目前最需要的台阶。

只要清欢本领够强,将那些占卜师下降头的都挫败,清欢的名声必定大噪天下。

许远桥想要做的,就是让清欢扬名四海,虽然他也知道这很难。

但是事在人为不是吗?他可以运作一番,以最小的付出来换取最大的效益,这才是一个纵横商海人的本事。

为了自己能在那个遍布降头师的环境里安全太平,他愿意全力去帮助清欢,来达到震慑他人,保护自己的目的。

飞机往下滑翔的时候,众人又一次享受了那种特殊的感觉,等到下飞机时,寨黎软软地说,她的双腿都没了力气,全身都软了。

“坐飞机也没那么好玩。”她说。

她还是喜欢坐火车,因为可以玩手机可以拍风景,而且不会犯晕头昏恶心。最重要的,不必害怕那种双脚踩不到实地的虚空感。

在天上飞的确神气,可坐在飞机上,满眼的云团从身边飘过,不但触摸不到,连想拍张照片都不能,还不如坐火车有乐趣。

况且天空的景色太少,看多了也乏味。

清欢的双腿也是软的,但为了在众人面前不掉大师的架子,她只能忍着,一步步地跟着众人走下舷梯,脸上还要端着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心里却是满满的苦笑。

果然是要想人前风光就得人后受罪啊!

许家的人已经站在外面等着欢迎了——当然是欢迎许远桥痊愈归来。

穿着姜红色绣花高腰旗袍,披着流苏披肩,雍容高雅的许太太站在第一位,她的身边是穿着精品定制套装的二太太。

其他男女则站在两人的身后。

看见许远桥下来,许太太还没挪步,二太太甄宝珠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她扬起描画的十分精致的双眉,一面哎呀哎呀我的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地叫着,诉说自己对于许远桥的思念担忧之情,一面挤开搀扶许远桥的林殊,自己去挽住了许远桥的胳膊。

她在挤开林殊时,目光极快地扫了眼清欢和寨黎。

大概是见清欢寨黎虽然年轻,但是容貌并不惊艳,而且两个女孩子一身打扮也很古怪另类,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倒是对于旁边的许宗泽,甄宝珠看了一眼过去,似笑非笑地打了个招呼后说:“没想到咱们的二公子,平时不声不响的,这回倒是抢了个大功劳啊!”

对于甄宝珠的话,许宗泽只是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慰问清欢寨黎两个累不累,又向她们介绍自己家的这片停机坪。

许宗泽的不理睬和他那一声哼,都带着满满的不屑无视,让甄宝珠既尴尬又恼恨。

眼珠一转,甄宝珠就笑嘻嘻地盯住了清欢:“二少爷,你这回去苏城,应该有大把的艳遇吧?我可是听说了,那个地方专出美人。这位小姐是不是二少爷你的新宠啊?”

许宗泽浓眉皱起,正要驳斥,旁边的寨黎就忍不住呛声过去。

“这位太太,你的眼睛里是不是进了钩子啊?”

甄宝珠一愣。

什么叫进了钩子?她不懂这话的意思啊!

大概是知道她的糊涂,旁边立刻有好心人帮她问了。

“这话我没听过,新鲜。寨黎姑娘你给解释下吧。”许宗泽笑嘻嘻地问。

寨黎翻了个白眼:“眼珠子被钩子钩瞎了呗!”

许宗泽:“……”原来这个意思!

甄宝珠恼火的暗暗捏拳:叫寨黎是吧?行,这个丫头片子她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