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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轩让许可带了林殊跟他去见那位高人。

许宗泽也跟着去。

“我要看看,这位高人怎么个高法。”这么牛气冲天的。

他还是认为这些所谓的高人都是骗子,而他要做的就是拆穿他们——想想自己真不容易,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去干这么件伟大的事。

许宗泽一想到这就激动,就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件造福人类的大事业。

他想的正嗨,林殊在一旁就说:“你去是可以的,但是别乱说话。”

“我怎么乱说话了?”许宗泽不服气。

林殊看他一眼,一脸的担忧:“二少爷啊,你这个人吧,别的还行,就是”

“嘴臭欠抽。”许可在一旁稳稳地接过话去。

看林殊不否认的态度,许宗泽知道自家这个管家也想这么说。

哼,一帮腐朽的人!

他扭过头去,不想搭理他们。

车子一直往西开,离了市中心,人也渐渐稀少了,再到后来,除了半小时才看见一辆公交车外,一个人也看不见。

路边是一人多高的野草,在绵绵的阡陌间疯长,有粉白色的小蝴蝶穿梭其间,狗尾巴草在四月春风里摇摆着。

很荒凉的感觉。

“高人怎么住在这里?”许宗泽问。

他觉得高人要么该住在繁华区,要么就该隐匿在山林里,在这么不荣不枯的地方,哪里像高人?废人还差不多!

远远看见一片被废弃的别墅区,周边七零八落地堆着建筑垃圾。

幸好这里据说闹鬼,连流浪汉捡垃圾的都没有,也就没有了生活垃圾,才不会招来嗡嗡乱飞的苍蝇。

一条只能容一辆轿车行驶的的水泥路,一直通向一座修整一新的别墅前面。

在那里已经停着辆黑色的奔驰,不是很显眼的那种。

凌轩站在门前跟顺三在说话。

“我给你先弄个临时身份证用着,等你想起来是谁再重新办怎么样?”

顺三摇摇头:“想不想的起来都没什么意思了。我现在是新生,就只当我是这个时代的人吧,服从这个时代融入进去就好。”

凌轩点点头:“你能这么想那就更好了。你放心,我给你安排好驾校,你只要好好学。”

他伸手指着那辆黑色奔驰:“看见没?这辆车以后就归你来开了。”

顺三看见车子顿时喜欢起来,但他想起凌轩这话,连忙说:“我只给主人开车。”

“当然是给她开,难道我会让你给我开吗?”凌轩忍俊不禁。

别说顺三了,就是许可,他都不会让。

他的身份不适合公开,越少人知道就越好,因为在他的身边,隐藏着很多知道或不知道的敌人,他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才行。

上一个艾诺就已经让他懊恼了,再要是出现一个,他也就该滚蛋了,而且是彻底消失。

顺三一听不是给凌轩开,心里顿时放心了。

他可不傻,清欢是灵女,跟清欢在一起,不说别的,这安全妥妥的有保障。

再说了,先一行二他们都在,多热闹啊,离开了这些人,他该多寂寞。

“有人来了。”

顺三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汽车轮胎跟地面的摩擦声,他立刻抬头看,果然见远远的那头有辆乳白色轿车开过来。

凌轩立刻让顺三进去告知一下,他则立在门口等着来人。

许可下了车,林殊和许宗泽也跟着钻出车门。

“段先生好啊。”林殊抢先打招呼,并没有倚仗自己年纪比较大,就等着凌轩上来问好。

几个人相互客套了下,林殊就问现在那位高人是不是在里面。

凌轩说自己也还没见到人家的面,“我来时那位正在处理事务,我也不好打扰,就先出来等着你们来了。”

要见高人了,林殊的心情有些微微紧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这时先一从里面出来,他外面罩着件旧时候教书先生穿的长衫,面容清癯,看起来颇有几分有别于世人的气质。

林殊只当他就是那位高人了,急忙抢行半步,上来行礼。

刚要问好,只听身旁的凌轩跟那长衫男子打招呼,问他家主人是不是忙完了。

先一点头微笑:“段先生,我家主人有请您和客人进去。”

林殊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清癯的中年男人并不是他要见的人。

凌轩向他们介绍:“这是先一,负责接待事务的,有预约什么的都找他。”

林殊点头:原来是个跟自己一般身份的管家。

随着先一踏进大门,只见地上一水的水墨大理石,亮的能照出人影来。

客厅很大,装饰并不繁杂富丽,除了几盆花草外,仅仅是几张藤制的椅子,和一张藤制的茶桌而已。

桌上一张浅绿色的圆形素色托盘,里面放着一把白底画着山水的瓷茶壶,旁边倒扣着六只同色系的茶盅。

除此别无他物。

林殊心中知道,这里必定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了。

先一并没让他们坐到那里去等,而是直接进了右边的房间。

“主人说既然是段先生的朋友,那就不必客套了,叫直接进去见面就行了。”先一说。

林殊明白,他们是沾了段凌轩的光,要不还得在客厅里喝着茶等一会。

走到一扇很普通的桦木门前,先一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来。

这女子面如皎月,眼似寒星,看穿着打扮不像汉人。

林殊心中暗自揣测,这个女子年纪太轻,不该是那位高人。

况且先一这样年纪,他的主人总不能比他还年轻才对。

果然只听先一喊那女子:“寨黎姑娘,段先生和客人到了。”

“嗯。”那女子冰着一张素脸,朝先一点点头,又看向林殊等人,喊了声段先生后说请进,然后她转身进去了。

“各位请进吧。”先一说,他则留在了外面。

“这位姑娘是干什么的?看起来似乎苗人的风采。”林殊悄声问许可。

许可摇头,低声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没资格呢。”

林殊听了这话暗自咋舌,心中对那位高人更是好奇了。

别人都收敛了气息,唯有许宗泽心中只是暗自冷笑,打定了主意要看看这装神弄鬼的到底是什么样人。

“等我拆穿了他的鬼把戏,看这姓段的还怎么跟我们装。”

他一直认为段凌轩是跟这伙人串通好了的。

说科学怎样先进,又发明了什么新仪器他都不会这样怀疑,可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他头一个反对和不信。

许宗泽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只在心里撇嘴。

跟着寨黎走进屋子,只见这屋里地上铺的不是水墨大理石了,甚至连平常地砖都不是。

这里铺的是一块块青砖,最普通古老的那种。

地砖上没有地毯这些东西,看起来显得很简陋。

寨黎请他们脱了鞋戴上脚套。

林殊踏上去走了两步后才发觉不对,那青砖并不是真的。仔细留神一看,原来是竹子做出的青砖模样。

一面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安置着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也是竹子的。

围绕着桌子是几把竹椅,和桌上的竹盘,竹编茶壶,旁边放着竹子剖制成的茶杯。

玻璃窗前有张大大的长绒垫子,上面有绣花的棉麻抱枕,看起来很素净。

靠墙则是一排书柜,里面堆叠着许多书籍。

看来这位高人还是个好学之士。

光看这些简单的装饰,林殊等人都以为这位高人就是个中年男人,也许面容清隽,也许祥和,总而言之他们想象的都跟女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当清欢从内室走出来,并向他们招呼时,不但许宗泽愣住了,就是林殊许可都愣住了。

“怎么是她?”许可半天才开口。

与此同时,林殊也在问:“怎么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