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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声响在五楼,开门声却在四楼!

清欢和寨黎对视一眼,一齐冲下楼顶阳台,一个冲四楼跑过去,一个则留在五楼。

清欢去的四楼,她一到四楼就立刻将所有的门都查看了一遍:那些门都关的好好的,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这栋楼是男员工宿舍。她数了下,一共有二十七扇门,五十四扇窗户。

地面上和窗台上都积了厚厚的灰尘,除了她自己的脚印,没有其他人的。

她走到一扇窗户前,把眼睛凑上去,透过有些模糊的玻璃看室内,里面除了一排排的铁架子弹簧床外,就是些废纸和各种生活垃圾。

很显然这里被封掉之前员工们才被命令撤出,所以急手忙脚的并没有打扫。

忽然“嘭”的一声,是那种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在她身后猛地响起!

清欢急速回头看去,宿舍尽头,靠近墙壁的最后一间宿舍门口,有灰尘被风旋起。

清欢立即冲了过去。

地上除了灰尘,依旧没有半点痕迹,就连那被风旋起的灰尘也慢慢落地,平静了下来。

清欢伸手推了推门,门没动。她又走到窗户前凑过去看。

这间宿舍里竟出乎意料的干净!

上下两层的铁架子床依旧也有,但是无论是地面还是床上,甚至墙壁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不但没有前面男生宿舍里的那种废纸泡面桶等杂物,就连墙壁都是雪白雪白的。

这间屋子就像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不,应该说就像刚粉刷好的一样!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同心公司的员工除了本地的,几乎都住在厂里,一来是省了租房钱,二来也是因为要加班。

以前实行三班制,八个小时一班,现在则改成了两班,变成了十二个小时一班。说起来是精简了,可上班的时间比以前三班制时多了四个小时不说,还可以少付许多工钱。

而多了四个小时的员工们,工资没有涨多少,压力倒是大了很多。

清欢将里面看了个大概,刚要离开窗玻璃,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玻璃上出现张因为紧贴着玻璃,被压的扁扁的,扭曲的人脸来,正对着自己!

那张扁扁的人脸眼睛瞪得很大,看着她忽然裂开嘴巴,露出一口白牙来冲着她诡异一笑!

清欢猛地一退。她眨了下再看过去,那张脸没有了。

也许是自己看花了眼。

清欢准备离开这层楼,因为她这个时候忽然想起寨黎来。

寨黎留在五楼,可是自己却没有听到五楼上的任何动静,就连脚步声都没有。

还有就是,不管寨黎在五楼有没有发现,这时她都应该跟自己会合才对,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她并没有下来,也没有喊自己。

清欢抬脚往五楼走,却猛然发现五楼消失了!

她的眼前直接就是五楼的楼顶阳台,那根被扯开扔在一边的警示带就在她的脚边上,被风吹的一飘一飘的。

清欢急忙回头,发现背后依然是自己来的四楼——五楼凭空消失了!

“寨黎!”她大声喊。

她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震动了墙顶上的蜘蛛网,灰尘窸窣地往下落了下来。

但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也没有听到寨黎的回答声。

又是鬼打墙?

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她觉得的还没割破,就感到一阵阵地疼了。

从背包里摸出带来的锋利水果刀,清欢苦着脸准备往手指上划下去,就在这时,她的背后又是吱嘎一声门响。

“不管是人是鬼,今天都要跟定你!”清欢立刻握着水果刀跑了过去。

这次她没看见有风和灰尘浮起,也就不知道是那扇门响,就一边走一边见门就推。

从第一扇门开始,每扇门都关的紧紧的,一直到最后一扇,也就是之前她推过的第二十七扇门。

这扇门她已经推过,就随意地伸出根食指从上面划了过去,可是门竟然应指而开!

大门在眼前就这么开了,清欢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确定自己之前是推过的,也真的是关紧了的,现在怎么会轻易就开了?

看着屋子里雪白的墙和八架双层铁架床,清欢脑子里忽然有些迷糊,耳畔更是响起一个声音——“你来啦?你来啊!”

这声音是个男人的,有些嘶哑低沉,好像很多天没有休息的那种。

你来啦?你来啊!你来啦?你来啊……

这个男人的低哑声音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机械单调而干瘪,没有半丝感情起伏。

清欢脑海一片茫茫然地走了进去……

……

顾常明满头是汗。

他是丢下那张千万的合约单子,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

当时他正在跟对手就价格明枪暗箭地打着太极,忽然秘书一脸苍白地疾步走了进来,不等他发火,秘书就把电话递给他,低声说有人找。

顾常明刚想说什么电话比生意还要紧,秘书就对着他使眼色。

顾常明一怔,迟疑着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里面就传出个严肃到让他不由自主就去执行的男人声音:“顾常明?马上回公司!”

他还没来得及嗯一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抓着手机,他眨巴了半天眼睛都没反应过来——这特么谁啊?

秘书靠近他,用极低的声音:“顾总,是国家……”他竖起大拇指,暗暗比了个手势。

顾常明顿时一头冷汗!

国家的那个部门怎么会找上自己?

再也顾不上千万生意的合约单子了,匆匆对客户说了声对不起,连台面话都顾不上说,他就往外疾走,钻进凯迪拉克车子,自己开车疾奔公司而去。

直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顾常明才看见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是个蜂腰猿臂气势轩昂的年青人。

他在这个年青人身边看见了个熟人——“郁警官啊,你好你好。”

他刚伸出手想要去跟郁胜过握手,那个年青人就看着他开口问:“同心公司法人代表顾常明?”

顾常明一噎:这人说话半点委婉都没有,好大的架势!

但随即他就察觉到这个声音很熟悉。

“哎哎,我是顾常明,请问您……”他点着头,一面想跟对方握手一面问名姓。

“我姓段。”这个年青男人伸出手来,在他的手上匆匆一握,顾常明顿时觉得自己的手像被捏碎了一样!

“这是段局。”郁胜过站在一旁介绍,但是没有详细说明。

顾常明不是傻子,他看郁胜过站在这个姓段的人身旁收腹挺胸,虽然没穿警服,可是那腰背鼻直的跟杆标枪似的,而且眼神脸色都很严肃没有半点温和,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没等他琢磨完,就听那个姓段的问他,有没有看见清欢?

顾常明一愣:“清欢?就是昨天的那个女学生?我没看见她啊,她怎么了?”

“她今天来你公司了,可是现在我们找不到她人。”郁胜过说。

顾常明有些生气:找不到人关他什么事?又不是他绑架了对方!

可是那个姓段的气压太大,他只敢在心里这么吐槽,嘴巴上还是很关切地问清欢是什么时候来的公司?

他说自己并没有接到清欢的电话或信息,所以根本不知道清欢会来,“要是我知道清欢小姐今天要来,我就不会一大早就出去跟人谈生意了。”

郁胜过的电话响了,他接听,说了句“向前走,我现在站在窗口,你看见了吗?”然后扭头对那个姓段的说:“寨黎姑娘来了。”

“叫她上来!”姓段的一脸威严地命令。

“是。”郁胜过走过去拉门,不一会,他带着一个斜挎着布包,模样在二十来岁,打扮像是个少数民族的女子走了进来。

“寨黎,清欢呢?”姓段的劈头就问。

“段凌轩,主人不见了!”寨黎眼圈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