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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往前拼命一窜,却仍然没有抓住鹿鸣!

她紧跟在鹿鸣身后,往坑底的采石场落了下去!

她的耳中还留着那个红衣鬼物舛舛的笑声:“蠢货!真是多谢你这一声呢,这样死了才能更加逼真让人信服。”

……

鹿梦握着高脚酒杯在人群中游走,一面娇靥生辉地跟众人谈笑风生,一面频频举杯。

她的生意也在这种氛围里扩展开来。

人们用廉价而口是心非的夸赞拉拢着各自的利益,相互间心知肚明地利用着——与会众人都堆着满脸看似真诚的笑容,相互套路着对方,也被对方套路着。

凌轩冷脸拒绝了第三十二个上来搭讪的女人后,坐在沙发上休息,郁胜过走了过来。

“清欢呢,怎么不见她?”他伸头四下张望着。

凌轩拉他坐下来,郁胜过没找到清欢,很是担忧地对凌轩说:“那丫头去哪了?姓鹿的那女人请她来参加酒会,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她这会不见踪影,会不会是被暗算了?”

跟清欢相处过一段时间后,郁胜过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划归到了清欢的那一边,对鹿梦这个曾经的学姐并没多少尊敬。

尤其是常青藤花园四零二室的事情,更让他对鹿梦增添了反感。

本来他是个习惯于平衡的人,对任何事都有着习惯性的选择困难,这一回的干脆,真的大异他从前的本性。

所以凌轩就带着些讶异笑看他调侃:“怎么这次这么果断?我记得五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被那个女人背后捅刀子的事,当时你怎么说的?

你说,‘学长你是不是弄错了?学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还说你不相信耳朵听到的,哪怕是亲眼看到也未必是真。”

凌轩无奈地叹气。要扳正这个学弟的心,可不是容易的事。哪怕是现在,他对五年前的事不是依旧抱着怀疑吗?

被段凌轩撬老底,郁胜过有些尴尬:“我是说过要亲眼看见嘛,现在不就是亲眼看见了。”他低头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那一圈圈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段凌轩正想再说,忽然就见一个身穿蓝白色服饰的年轻男子一脸苍白地匆匆走了进来。

凌轩知道那男子是侍应生,他暗想这侍应生如此匆促不知为何?

就见那侍应生直接冲着在人群中端庄微笑的鹿梦过去了。

鹿梦显然是看到了他,表情微敛着问了句什么,然后那侍应生倾身过去,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凌轩发现,鹿梦的脸色顿时变了。

“嘿,你到底还是来了!”心中嘿然冷笑,凌轩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着——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这次又表演什么!

他正想着怎么不引人注意地过去听一听,就看见鹿梦朝着他匆匆走了过来,索性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对方过来。

鹿梦脚步匆匆,满脸是努力压抑着的急切惶惑表情,看见凌轩的第一眼,她就前倾着身体,低声而急促地说:“不好了,清欢小姐掉下山崖了!”

郁胜过和段凌轩一齐忽地站起,“她现在哪?掉下的位置,身边都有谁?”凌轩冷厉着脸一连声地追问,让鹿梦有些难以招架。

幸好她从小就是在酒会聚餐中经历过来的,对于突发事件和迫人言辞早就应对从容。

“据侍应生所说,清欢小姐爬上了翠屏山,不知道是不是贪看风景还是不熟悉路,她竟然走去了后山那里。你知道的,那里本是个采石场,如今形成了半堵峭壁。”

她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眼凌轩,又自责道:“都怪我不好,清欢小姐是第一次来翠屏山庄,她不熟悉路情有可原,我竟然没有想到派个人陪同跟随她……”

她低着头,好像要哭的样子,声音带着微微的鼻音,不相干的人看见了,还只当是段凌轩在欺负她一般。

郁胜过听着她这番说话,心里有疑问想要说出来,段凌轩却已经没有兴趣,他很利落地丢下一脸自责的鹿梦,去把那个侍应生拎了过来。

“说,到底怎么回事?”他紧抿着唇,唇线犹如一道锋利的刀片,透着森冽的杀机。

侍应生还是个在校学生,来这里只是为了赚些生活费而已,并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一起悲惨事故。

此时被段凌轩这般盯着,原本就砰砰乱跳到险些失去规律的心脏,更是一阵的紧缩害怕。

“我,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我就是那时候在厨房后面站了下,想透口气而已。谁知道一抬眼就看到山上掉下个人来……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他再三地说着,还要表明与自己无关,凌轩已经丢下他,径直往他说的厨房那里疾步走去。

鹿梦急忙跟上。

郁胜过掏出自己的证件在侍应生面前晃了晃,告诉他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能私自跑掉,“你现在是目击证人,得随时做好问话和记录。

你也别害怕,我们不会冤枉每一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每一个有罪的人……你好好呆在这里,回头跟我去做个笔录——如果有人命案子的话。”

侍应生诺诺连声,郁胜过便也往厨房那里走去。

到了厨房,却发现凌轩和鹿梦已经不在那里了。一问厨房里的人,说是去了后山。

郁胜过站在厨房后面往前看,只见前面一片白茬茬的峥嵘石壁,正是侍应生说的那个地方。

此时那里没有人,但郁胜过却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大团的黑气。

他低头想了想,又问身边的人,“你们看那石壁上面,可有什么异常?”

厨房的甜品师和一个侍应生闻言抬头看过去,然后都摇头皱眉:“没有什么啊!警官你是指什么?”

“你们没看见那上面有层黑色的雾气吗?”郁胜过提醒道。

甜品师和侍应生疑惑地再看,然后又再次摇头,表示真的没看到什么黑雾。

甜品师生怕郁胜过不信,还揉了揉眼睛,一面说自己两只眼睛的视力都是一点五,力证自己真的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旁边那个侍应生带着个六百度的眼镜,他见郁胜过这么说,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悄悄地靠近郁胜过,低声问:“警官,你说的那个什么黑雾,那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

他紧张地看了眼郁胜过,嗫嚅着没敢继续说。

郁胜过看他一眼,叫甜品师先回厨房,他往前走了几步,侍应生亦步亦趋着。

“你是不是看见了?”郁胜过压低声音问,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有些严厉。

侍应生浑身一抖。

郁胜过挑眉,他直看进对方的眼睛里,缓缓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说出来。”

转了下念头,他决定吓唬一下这个明显有些胆小,而且也有问题的侍应生。

“我知道你肯定看见了别人没看到的东西。我老实告诉你,这世上有些事情是连科学都无法解释清楚的,所以人们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点破而已。

但是,如果你看到了却不告诉我,很可能会遭遇到什么,我却不能保证。”

做为警察,他不能直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不妨碍他含糊其辞地去暗示,反正这也是查案子的一种手段嘛,算不上违反纪律。

侍应生果然慌了,“我,我之前看见那边山崖上有个穿着长袍的女人,她身上裹着一团黑气,她把另一个男人从山上推下去了!”

郁胜过一愣,下意识地追问:“你看清了?”

“是,我看的很清楚,那是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女人,她有一头很长的头发……她推那个男人下去的时候,好像还说了些什么,距离太远,我没法听到。”

侍应生赌咒发誓地说。

郁胜过刚要说话,忽然鹿梦从斜刺里扑了出来,一把抓住那个侍应生,连声厉喝道:“你说,是一个穿着蓝色长袍,长头发的女人亲手推了一个男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