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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气味是不是很难闻?”恶鬼冷笑着说。

“的确有点难闻。”我说,“这到底是什么气味?很少会有人的身上有这么难闻的气味。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狐臭。”

“这当然不是狐臭。”它回应,“这是硫化氢的气味。”

硫化氢?

我听后一怔,脑海里面很快就闪现出有关硝酸胺的资料。

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硫化氢是一种在标准状况下易燃的酸性气体,无色,低浓度时有臭鸡蛋气味,有毒。其水溶液为氢硫酸。如果你实在想不出硫化氢的气味是什么,那你就回想起鸡蛋臭了以后的气味。

没错,我刚才在沈国庆身上闻到的就是臭鸡蛋的气味。

沈国庆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臭鸡蛋的气味?

我的眼神不知觉地将整个房间都扫视了一遍,目光很快就落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画框上。

那个画框摆在电视柜的电视旁边,是一张毕业合影。

沈国庆坐在学生们的中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到这毕业合影,我瞬间明白了。

虽然包皮和沈凌没有告诉我,但我猜得到沈国庆是老师。

为了弄清楚我的推断,我特意向门外的包皮确认了一下。

他给出的回答也刚好应正了我的推断,沈国庆是湘城一中的化学老师。

也只有化学老师的身上才会有如此浓烈的气味。

“好吧,我相信你。”我对着恶鬼说,“你该跟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你既然查得出我是神武跆拳道馆的馆长,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它不答反问。

我听后一怔,只好将目光望向门外,随后我问了包皮一遍。

包皮告诉我,神武跆拳道馆的馆长的名字叫曾威,在湘城市都挺有名气的。

他还告诉我,曾威原本定于腊月结婚的,而且请柬都发出去了。

包皮的朋友就收到了曾威给的请柬。

但不想,曾威失踪了。

听了包皮的这些话,我又将目光放回到恶鬼的身上:“包皮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原本要结婚了?这怎么可能?”

“呃……”听了他的话,我无言以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会死了后连自己在人间的记忆都没有了吧?

我不相信他的这些话,只道是他故意装的,所以便冷笑一声:“你就莫要再装了,你难道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他委屈地说,“我现在只记得他身上的硫化氢的气味,而且我的脑海里也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有硫化氢气味的人就是杀我的凶手。”

沃日,这什么情况?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人死以后,很快就连自己的记忆都消失了的。

只是,他既然记忆都消失了,为什么还记得自己是曾威?

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想不通,便求助系统。

系统也说不知道。

我顿时不满,它既然不知道又刚才为什么要我非杀了他不可呢?这要是误杀一只好鬼怎么办?

我便要求系统重新设定任务,但系统说任务下达以后就好像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我顿时无言以对。

我弄不明白曾威变成这样的原因就下不了狠手杀了他,所以一时难以抉择。

“包皮,你给沈凌大哥电话……”

“为什么?”包皮打断了我的话,“这事儿还没有解决就打电话给她……”

“你就手解决了,让她回来就好。”

“真的解决了?”他犹疑地问。

我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解决,但我却表现出已经解决了的样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把沈凌叫来,我有事要跟她说。”

他听后立刻应了一声,随后便打电话给沈凌。

因为我们住的酒店离沈家也不太远,很快沈凌就来了。

她一进屋,看到沈国庆一动不动而且脸色苍白、身体僵硬的样子便扑在沈国庆的身上痛哭起来。

包皮双手扶着沈凌,一脸不解地盯着我问:“小欧,你不是说一切都解决了吗?怎么沈叔叔还是这样子?”

“我若是不这么说,你怎么会让她回来了?”

“你……”包皮气得哭笑不得。

“沈小姐,”我也不管包皮是什么反应立刻问还在痛哭的沈凌,“你爸爸出差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她边哭边回答。

“一点话都没有说?”我愕然问,很难相信她的话是真的。

她听后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若是说没有倒也不是,在他出差前的一晚上,他的确找我谈了一次话。不过谈话的内容并没什么好说的……”

“到底谈了什么?”我好奇地问。

她听后止住哭声,眼神落在了包皮的身上。

“不能说吗?”我又问。

她盯着包皮看了很久,包皮不自然地问:“真的不能说?”

“真的不能说。”她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不高兴。”

“……”包皮瞬间无言以对。

我见气氛要陷入极为尴尬的气氛了,便对着他二人说:“二位,别说高兴不高兴了,有啥事就说出来吧。如果你们今天不把事情挑明了,我担心沈叔叔他可能……”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下来。

“可能什么?”包皮和沈凌同时问。

我故意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可能撑不过今晚。”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要让他们紧张起来。不过我说得也没有太夸张,凡是被鬼上身的人就好像生了七八次孩子一样,身体是非常的虚弱的。被鬼上身的越久,身体受到的伤害越大。

沈国庆年龄在四十多岁,虽然身体还很强健,但经不住这鬼一直待在他身上啊!

而且我观沈国庆的面相,他的眉心处有一个明显的凹陷,这凹陷就是短命之兆。

可以说,即便是他这次没有被鬼给害死,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的死法要么是因为意外,要么就是因为不治之症。

“凌凌,你快点说,我不会不高兴的。”包皮深情地望着沈凌说。

沈凌听后一怔,她沉思了很久才说:“好吧,我说。那天晚上,我爸爸找我聊天,我们谈到的话题就是关于你的。”

“我?”包皮听后一怔,瞪大着眼睛盯着沈凌,“好像沈叔叔没见过我,他怎么会和你谈起我呢?”

“没错,你们俩的确没有见过,但是我和你的事我早就跟他说了。”沈凌说,“因为我想,自从妈妈离开人世后,爸爸既当爹又当妈,他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我不能对他老人家有所隐瞒。对不起,周周。”

周周?

我听后一怔,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周就是包皮。

包皮憨笑一声:“凌凌,我不怪你,你快说说你们当天聊了什么。”

“是啊!”我也跟着说,“尤其是一些你感觉到奇怪的话。”

沈凌听后一怔,她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天晚上自从聊到了周周以后,爸爸的心情就非常的不好。他非要我和周周分手,但我不依。于是我们便吵了一架,两个人都悻悻然地回了屋……”

“然后呢?”沈凌的话停顿了很久,包皮才问。

沈凌摇了摇头:“没有了。”

“这就没了?”我惊愕地问。

沈凌点了点头:“是没了。”

沃日,这算是什么谈话嘛,怎么一下子说没就没了。

我还是不死心,继续问他:“沈小姐,你再仔细想想,看看那天晚上你爸爸还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它的话。”

沈凌听后又想了一会儿,包皮也在旁边催促她。

良久,沈凌说:“我记起来了。当时我睡了一觉醒来起床上厕所,刚开了门,我发现客厅里的灯是开着的。爸爸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且是在放无聊的综艺节目。要知道我爸爸从前是不看这种综艺节目的,他总说这些综艺节目太低级了,而且很弱智。看它们就等于是在浪费生命,但是他这次却看得很入神。于是我很奇怪,便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刚坐下来,他便看到了我。他问我为什么还没有睡觉,我便如实回答。我又问他为什么还不睡觉。他跟我说,他睡不着。我还问他怎么突然间就喜欢看综艺节目了。他跟我笑着说,他以前觉得综艺节目很无聊,现在却发现挺有意思的。他说他还很后悔以前没有看过这些综艺节目,他说他要珍惜现在的日子,因为以后没有多少的时间看综艺节目了。”

“他真说过这话?”我打断了她的话,“你确定吗?”

“确定。”她说,“不过我爸的身体一向很康健的,他说这话多半是在调侃自己……”

“或许不是。”我又打断了她的话。

“为什么不是?”她追问。

我听后走到一动不动的沈国庆的身边,然后指着沈国庆的脸:“所谓‘脑壳朝前窜,难活一年半’,这说得正是你爸爸的面相。你看到你爸爸的眉心处的凹陷没?”我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他们俩盯着沈国庆的脸看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们其实没有看到,因为没有一点算命的底子的人是看不到这些的。

不过我就当着他们看到了说:“印堂有黑光,反正活不长。你爸爸就算这次没有恶鬼缠身,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说完这句话,我长叹口气。